沈舟霖出了問題,那就說明不管是因為什麽沈舟霖一定知道他是攻略者,也一定知道自己的結局。


    他不打算攻略沈舟霖,如此情況正合他意。


    沈舟霖見慕鴻羽愣在那裏,問道:“怎麽?”


    慕鴻羽此刻看著沈舟霖有些莫名發寒,眼神中卻帶了幾分探究。


    “徒兒謹遵師命。”大抵還是考慮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慕鴻羽並沒有把心裏的話問出口。


    “既然沒有問題你便好好看著。”沈舟霖瞥他一眼並沒有看出什麽所以然來,索性離開。


    慕鴻羽翻開心法,越看眼皮子越重。


    他的心中有些怨念,又安慰自己:他是我師尊,我是他徒弟,徒弟對師尊要尊師重道,關愛孤寡老人是每個社會主義新青年義不容辭的責任,尊老愛幼是美德,他是二十四孝好徒弟。


    慕鴻羽苦逼地翻著書如同嚼蠟,同時還不忘給自己洗腦。


    等他看完的時候已經天明,還好他是修仙之人不會覺得困倦,如果換成前世他早猝死了。


    慕鴻羽想哭,卻哭不出來。


    他心如死灰地到了比試的地方,準備抽簽。


    還在這次抽到的不是第一場比試,他抽到的是三十號簽,排在後麵,他抽到簽險些高興地跳起來。


    慕鴻羽覺得,他今天簡直是轉運了。


    他哼哼著小曲,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把藤椅,倒頭就睡。


    是真的倒頭就睡……


    沈舟霖看著熟睡的慕鴻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若不是實實在在知道他好徒弟的修為,他都要以為他徒弟是個凡人了。


    沈舟霖這次倒沒有那麽泯滅人性,隻是坐在了一旁,拿外袍蓋在了慕鴻羽的身上。


    他心中有些莫名的無奈,真是叫人不省心。


    慕鴻羽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的,隻見身上蓋著一件白袍,衣袍上有一股檀木的香氣,十分好聞。


    他抬眼望去便看見有一個影子無意識地拿身子為他擋住了太陽。


    慕鴻羽還在半夢半醒,身側卻傳來那人清冽的嗓音:“睡醒了?”


    慕鴻羽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他直接彈了起來,衣袍險些落在地上卻被沈舟霖收迴。


    沈舟霖輕輕睨他一眼,慕鴻羽心虛低頭:“師尊——”


    慕鴻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有些窘迫。


    “咋咋唿唿的像什麽樣子。”沈舟霖有些看不上他這副模樣。


    “徒兒知錯。”慕鴻羽覺得沈舟霖的舉動有些詭異,又不知道詭異在哪裏。


    空巢老人總會有一會母愛泛濫,他能懂的。


    沈舟霖還不知自己已經被慕鴻羽套上了母性的光輝,隻是道:“快到你了還不準備?”


    看慕鴻羽這副模樣,他還以為他要睡到日落呢。


    慕鴻羽有些囧,起身整理好了衣冠。


    擂台旁的裁判長老突然喊道:“第二十九輪,張三對王五,張三勝,第三十輪,慕鴻羽對穆槐。”


    慕鴻羽匆忙上台,眼中還有些疲憊。


    眼前是一名清瘦的少年,大概是個樂修,穿著一件白底青紋的道袍,腰間插著一支青玉笛,生得一副溫潤爾雅的模樣。


    “比賽開始。”


    那裁判長老的話音落下,兩人作了作揖,隨後拿出各自的武器……


    慕鴻羽剛剛拿起妄月便見那樂修直接拿著玉笛砸了過來。


    他用劍鞘擋住了玉笛的攻擊,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這就是樂修?


    怎麽和他想象裏的不一樣。


    這難不成是要出奇製勝?


    觀戰席上的沈舟霖看了一眼一旁麵露尷尬的蘇秦。


    蘇秦對著沈舟霖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笑,她也不想教出一個拿起笛子就砸人的樂修啊,簡直沒眼看。


    她覺得穆槐就應該去學劍修!


    她當初看上穆槐的靈根,卻發現這家夥根本五音不全,吹的曲子那叫一個魔音繞耳。


    吹的難聽就算了,別的樂修好歹認認真真學樂譜,他倒好,拿著她給的法器平時的切磋裏直接砸人。


    她從未見過如此離譜的樂修。


    她好言好說的想送穆槐去學劍修,結果這家夥來一句“玉笛比劍好看”。


    這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嗎?他見過拿笛子砸人的樂修嗎,也就穆槐一個。


    擂台上,兩人的靈力交錯,難分高下。


    穆槐拿著玉笛凝出靈力向慕鴻羽打來,慕鴻羽微微側身,有驚無險地躲過穆槐的靈力。


    他禦著妄月刺向穆槐的身後,穆槐似有所感收迴打向慕鴻羽的靈力,閃開妄月的攻擊。


    慕鴻羽趁穆槐不備一腳踢在穆槐的腰間。


    穆槐吃痛退後幾步,慕鴻羽乘勝追擊,將妄月架在了穆槐的脖子上。


    “第三十輪,慕鴻羽對穆槐,慕鴻羽勝。”


    慕鴻羽聞聲鬆了一口氣,將劍收迴鞘中,轉身離去。


    他剛走幾步便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倒,眼看著就要臉朝地,卻突然有一個冷硬的物件扶住了他的腰。


    他整個人僵了僵,迴過神來站穩身子便見沈舟霖站在一旁看著他,而扶住他腰的正是沈舟霖的塵霜。


    慕鴻羽耳根紅了紅,感覺這比他臉朝地還要丟人。


    係統卻在他腦海裏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0.01,目前好感度1,請宿主再接再厲。]


    慕鴻羽拳頭硬了,他抬眼看著沈舟霖哪裏還不明白。


    他哪裏是無緣無故摔跤,是他這個黑心湯圓師尊故意戲弄他呢。


    他開始平複自己的心情:他是我師尊,我是他徒弟,徒弟怎麽能打師尊呢?至少他沒有真的讓他臉朝地。


    最主要的是他打不過沈舟霖啊。


    他要報複沈舟霖跟送菜有什麽區別。


    “站都站不穩了,跟本座迴去。”沈舟霖麵不改色,毫無心虛的模樣。


    慕鴻羽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沈舟霖了,或許那0.01隻是來自師尊的關懷?


    事實上,沈舟霖真的什麽都沒有幹,他隻是看見他的蠢徒弟平地走路都能摔,樂的。


    慕鴻羽被沈舟霖拉走,眼中還帶著些愧疚,他是有被害妄想症嗎?怎麽能這麽想自家師尊。


    他師尊一個孤寡老人,也不容易。


    慕鴻羽被沈舟霖帶迴主殿,按在床上。


    沈舟霖看著他,麵無表情地問道:“是你自己脫還是本座幫你脫?”


    “脫什麽?”慕鴻羽傻眼了。


    “你受了傷,把衣服脫了為師給你看看。”沈舟霖臉不紅心不跳,似是在說什麽很尋常的事情。


    慕鴻羽猶豫片刻,還是脫了。


    都是大男人他怕什麽?他和沈舟霖可是純潔的師徒情。


    況且再怎麽樣,他記得在宣傳海報裏,沈舟霖是下麵的那個,肯定不會看上他一個小豆芽菜的。


    雖然他心理年齡二十五歲,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生理年齡還沒長開。


    慕鴻羽坦誠地將傷處袒露出來,他的身上落著幾道淤青,在一片白皙中十分醒目。


    還摻雜著幾道昨日落下的劍痕,不過的已經結痂。


    除此之外,隱隱約約之間還能看見一些陳舊的疤痕。


    沈舟霖胸口悶悶的。


    “昨日受傷了為何不與我說。”沈舟霖的語氣裏更多的是質問,這是他第一次在慕鴻羽麵前用“我”來稱唿自己。


    “一點小傷,沒什麽大不了的。”慕鴻羽不在意地道。


    沈舟霖的指尖落在一道淡粉色的疤痕上,道:“這是什麽時候落下的。”


    慕鴻羽的身軀微顫,抿了抿唇,道:“被追殺的時候落下的。”


    他琉璃色的眼眸深深,似是想起什麽不好的迴憶。


    那是他來到這裏前留下的,但具體怎麽留下的他卻記不清了。


    沈舟霖見他狀態不對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過了片刻,慕鴻羽聞到一股好聞的梨花香氣。


    一股冰涼的感覺在傷口發散開來,為他緩解了不少疼痛。


    慕鴻羽倒吸一口涼氣,低低地垂著睫毛。


    沈舟霖將膏藥抹開,聽見慕鴻羽的低喘,喉結微動。


    沈舟霖此刻的心口莫名炙熱,他亂了神,加快了抹開膏藥的速度。


    “好了。”沈舟霖壓下心口的怪異感,語氣平靜,道:“穿上吧。”


    慕鴻羽沒發現沈舟霖的不對勁,整好衣衫。


    “多謝師尊。”


    “昨日的心法背的如何?”沈舟霖微微頷首,隨口一問。


    “都背完了,師尊要抽查嗎?”


    “不必了,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沈舟霖此刻的心情不大平靜。


    慕鴻羽發覺他此刻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


    沈舟霖免了抽查,慕鴻羽幹脆在床上沾了枕頭就睡。


    大概又過了兩日預選才結束,慕鴻羽接下來兩天的對手倒是沒有太棘手,成功到了擂台賽。


    擂台賽有一天的時間,每個弟子都隻有一次挑戰機會,一旦戰敗都會被直接淘汰。


    為了避免車輪戰,守擂的弟子可以自由選擇休息時間。


    慕鴻羽的修為是元嬰後期,大部分人都沒有選擇挑戰他,因為他雖然在修為上是元嬰後期,但他在修魔的時候已經是元嬰巔峰的實力,並且差一點就到了出竅期。


    雖然那不是他的真實修為,隻是這個世界隨機給他的初始設定,但這些npc是不知道,大部分人都會對他有所顧慮,因此慕鴻羽坐在台上打坐,十分愜意。


    如果不是那個破係統在他的腦袋裏絮絮叨叨說在擂台上睡覺影響他的“美強慘”形象,有權抹殺他,他就把儲物戒裏的藤椅拿出來了。


    他無語極了,要不是暫時拿這破係統沒辦法,他不但要在上麵睡覺,還要在上麵跳舞。


    什麽影響他的“美強慘”形象都是扯淡,他哪裏來的“美強慘”形象,他根本沒有這種形象,沒事非得給他立個人設,當自己是娛樂公司呢,偶像包袱要不得。


    “弟子朝夕請慕師兄指教。”


    慕鴻羽聽到動靜睜開眸來,入眼的是一名穿著紅衣的少女,她的眼尾天生帶著一抹微紅,顯得有些妖豔,眉心點著一顆紅色的朱砂痣,生得唇紅齒白,看一眼都讓人覺得討人歡喜。


    但擂台之上隻分勝負,慕鴻羽沒有多言,拔出妄月就要將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少女眉眼輕挑,快速躲過。


    “師兄好生不講武德,弟子還沒準備好呢。”


    少女嬌笑,換作任何一個男子都該心軟的,但慕鴻羽隻是輕輕瞥他一眼,繼續向她打去。


    “你上擂台的那一刻比試就開始了。”慕鴻羽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一副要辣手摧花的樣子。


    妄月刺向女子腰間,卻被一條紅菱包裹。


    “師兄還真是一點都不憐惜我這朵嬌花。”朝夕拉著紅菱,神色開始變得認真。


    “若不是你帶著靈虛宮的玉牌我會以為你是合歡宗弟子。”慕鴻羽神色冷漠,斬斷紅菱。


    他又不是那種色令智昏的男人,人家好言好語哄他幾句他就能自己跳下擂台了,怎麽可能?他又不傻。


    說著,他將妄月橫在女子脖頸間,絕情地道:“你輸了。”


    別說他輸了會被抹殺,就算他輸了不會抹殺,他也不會憐香惜玉的。


    對方是女子不錯,可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憑什麽讓他讓她?


    “師兄承讓了。”那女子臉色不大好看,但勝負已分,隻好下台。


    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不知情趣的男人!


    係統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出現可攻略對象:合歡宗聖女——朝夕,目前好感度-5。]


    「……」還真是合歡宗啊。


    慕鴻羽一時哽住,他的嘴不會開過光了吧。


    不過合歡宗的人怎麽會混進踏虛宮,她是怎麽混進來的?


    難道就因為她是可攻略對象,所以能力非凡?


    慕鴻羽蹙了蹙眉。


    [宿主隻要完成攻略沈舟霖任務就可以攻略這個世界的可攻略npc咯,宿主不是直男嗎?不心動嗎?想要多少個都可以哦~]


    「不心動。」慕鴻羽冷漠拒絕,道:「我都把他好感度弄成負數了,你覺得我還會心動嗎?」


    這不是廢話嗎?


    他要是心動能把家人好感度弄成負數?他又不是腦殘。


    [擁有一個後宮,這可是所有男人的夢想,宿主不心動嗎?]係統仍是不甘心。


    「這隻是部分人的夢想,並不是所有男人的夢想。」慕鴻羽覺得好笑,卻不想與係統爭辯太多,浪費口舌。


    係統隻是一串數據,怎麽會懂人類的感情呢?


    [根據數據顯示,在宿主的世界,出軌率高達40%,並且仍在不斷升高,人類的本能是墮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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