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杆子上麵一個水滴形狀的果子。


    反正肯定不是麥子。


    如果是常見的植物,那麽守衛肯定不會說不認識了,還給了那麽高的價格。


    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照在小蔥花盆上。


    蘇植有些懷念宿舍裏那盆多肉了。


    宿舍陽台朝北,雖然種了多肉,卻長了苔蘚。


    這裏的花盆不像她宿舍那盆,居然都不長苔蘚。


    蘇植瞪大了眼睛。


    對了,是苔蘚啊!


    葫蘆苔蘚。


    小小的可愛的苔蘚,原來在這裏變得這麽巨大。


    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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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剛蒙蒙亮,蘇植便悄悄起床了,她準備再去一趟李子樹那裏,把昨天另一個李子帶迴來。


    弟弟還在睡,給他留了一張紙條後,蘇植便出門了。


    去早點的話便不容易被發現。


    踏著晨曦,遠處的原野飄著一層紗樣的薄霧。


    四周很安靜,雖然也有三三兩兩早起的人,但幸好他們並不同路。


    越過邊界警示的紅色布條,蘇植終於又來到了蚯蚓蛋的發現地。


    地表還是她走的時候的樣子。看樣子她做的偽裝並沒有被破壞。


    朝著標記的位置挖了挖,鮮活的大李子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迴填好地麵的土後,又踩了踩,用雜草掩蓋住地麵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拎起李子,但還沒等李子被塞進挎包,蘇植便感到脖子上多了一絲冷意。


    地上的影子告訴她,脖子上橫了一把刀。


    刀的主人將刀抬了抬,示意她站起來。


    蘇植放下李子,慢慢舉起雙手站了起來。轉過身,才發現是一個穿著守衛隊服的人。


    蘇植記得他,昨天這人正是拖著變異蚯蚓袋子的那個。


    “你在這幹什麽?”那人咬著個草葉,單手執刀,笑眯眯的問,可是卻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沒,沒什麽”蘇植裝傻。


    他用腳尖戳戳蘇植落在地上的挎包,幹幹癟癟。什麽都沒有,旁邊倒是有個圓圓的果子。


    “為什麽跑到邊界這邊來?”


    “我昨天找了個大李子,但是我放不下。就藏這了。”蘇植弱弱地迴道。


    開玩笑,她可不想和守衛隊的人起衝突。裝傻充楞再合適不過了。


    而且她也沒說謊,的確是李子裝不下了,那是因為要放蚯蚓蛋嘛。


    “沒事快點迴去。”那人不耐煩地撤了架在蘇植脖子上的刀,揮揮手。


    刀上插著一隻蜻蜓大小的蚊子。


    看來他抽刀並不是要威脅蘇植,而是幫她砍死了一隻變異蚊子。


    蘇植放下心來。


    “好的,長官。”蘇植低著頭收拾挎包,磨磨蹭蹭地裝李子,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瞄這人。


    他的目光也不在蘇植的身上,反而在四周張望著,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肯定有貓膩。


    這下蘇植收拾得更慢了,挎包裝上大李子垂在身旁,就像個細腳蜘蛛。


    那守衛沒再睬她,從背後反抽出一根怪模怪樣的棍子,三兩下一掰,變成了一根鏟子。


    這裏戳戳,那裏戳戳,還不時趴下來聽聽地底。


    他忙活了大半天,似乎有些泄氣,瞥見蘇植還沒離開,正要發作,蘇植趕緊搶先開口:


    “大叔,你需不需要幫忙?”


    “我不需要不需要!”那守衛蹭地從地上彈起來,抱怨道,“我看起來很老嗎?我嶽河才17,你居然叫大叔,這個月我碰到三迴了!”


    “可能是因為胡子的關係。”蘇植看他跳腳,小心翼翼地往旁邊走了幾步。


    的確,這個叫嶽河的人頭發胡亂地紮著,連著鬢角的胡子似乎也不怎麽打理,還沾著草葉。


    “還有聲音。”


    “我上個月被變異石楠熏到嗓子才變成這樣的!”嶽河嘎嘎亂叫,“過幾天就恢複了!”


    他泄憤似的把鏟子往地上猛地一插,地上裂出幾道裂縫。


    “再不走我可對你不客氣!”


    嶽河順勢把全身重量往鏟子上靠上去,惡狠狠地盯著她。


    不過,他剛剛插的位置,好像是變異蚯蚓地洞那。


    結果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轟”的一聲。


    “嗷!”


    一聲痛唿鑽進了她的耳朵,果然。


    嶽河兩隻腳都陷入了地洞,其中一隻腳還扭到了,使不上勁。


    蘇植無視身後的巨響,抬腳。


    身後傳來聲音:“扶我一把!”


    “……”不是再不走就不客氣嗎?


    蘇植裝傻:“您不是讓我趕緊走嗎?,我馬上就走。”


    嶽河抓狂,試圖將腳拔出來。


    可是漸漸的,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麽東西拉著他的腳往地下拽。


    雙手用力撐住地麵,可是他力氣太大,反而土層破碎,抓不實,還往下掉了一點。


    “20個澱粉塊!來幫我!”


    蘇植迴頭,也發現了不對勁,她三步並作兩步,二話不說,拉住嶽河。


    “可不能反悔啊!”


    但隨著時間流逝,倆人力氣漸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你先自己撐住,我挖開看看。”蘇植說著,反手撿起地上嶽河丟的變形鏟子,快速挖了起來。


    即使是蚯蚓洞,深度也隻有蘇植的一半,對於身材高大的嶽河來說,應該也隻到他膝蓋。


    可嶽河的腰部以下都已經陷入了泥土之中。


    但這片土地並不是什麽爛泥塘,反而還很有硬度。他怎麽能越陷越深呢?蘇植百思不得其解。


    “我感覺泥在往我鞋子裏鑽!嗷!泥巴在動!”嶽河惡心得不行。


    正說著,他發現和地麵接觸的自己的手也似乎在被泥巴緩緩包住,手指陷入土地,甚至有片流動的土覆蓋在了他的手背。


    嶽河瘋狂甩手,泥巴點被甩得到處都是,接著雙手用力對搓,再甩,再搓再甩。


    明明是危機蔓延的時刻,蘇植卻有點想笑,原因無他,就是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幾個大字:末世生存之我靠甩花手求生。


    “你倒是快點啊!”


    嶽河看她肩膀抖動像是在憋笑,十分不滿。但手上活不停。搓完手,開始搓衣服上粘的泥點子。


    雞皮疙瘩在他全身蔓延。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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