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凡人多薄情寡義,恐怕是急於擺脫胡七七這個麻煩,沒考慮後果吧。”


    時瑾看著麵上流露出不屑的蒼淩,又想起這個世界最後的結局,溫聲詢問:“淩兄很討厭凡人嗎?”


    蒼淩一頓,望著小書生那白淨的麵龐,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時瑾這個問題。


    若說很討厭凡人,可是不容忽視的是,時瑾也是一個凡人,縱使他對他並沒有惡感,但是這種不知輕重的話一說出口,時瑾會不會認為他也是討厭他的。


    昔日的蒼淩能很果決的說出他厭惡所有的凡人這種話,可現在的他卻是思量再三,謹慎的迴於時瑾。


    “我確實不喜凡人,本殿下早年遇到的凡人太過虛偽難看,所以對那些凡人印象並不好。”


    時瑾溫柔注視著蒼淩,不知他經曆了怎麽樣的遭遇,讓蒼淩提起凡人兩字就止不住的厭惡,他輕聲說道:“可我也是凡人。”


    “不一樣,小瑾雖然也是凡人,可與他們並不一樣。”


    瞧見時瑾垂下頭去,似還是有點傷心之色。


    他頓了頓,還是選擇與時瑾說明真相。


    “早年我不幸流落於凡間,因為當時太過於弱小,被人當成普通的蛇捉去,然後賣於酒樓,險些被做成蛇羹,後來逃出來,勉強維持人形,卻被當成乞丐遭受了一些凡人的淩辱虐待,再然後……”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往年傷痕他自認為早已痊愈,可是提起經年舊事之後,胸口的一股戾氣好像又在聚集。


    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胳膊上,蒼淩垂眸看去,又若無其事的繼續陳述著他三緘其口的遭遇。


    “我被一虛偽毒辣的道士騙去破廟,他不知用了什麽下作法子逼我現了真身,然後就被鐵鏈吊在密室裏取了三年的血。”


    “怎麽了?”


    蒼淩俯身,想到剛剛時瑾那隱含水光的鳳眸,急切的詢問。


    剛想要強硬的把時瑾轉過的小臉麵向他,就被少年撲了個滿懷。


    “疼嗎?”


    “那時候肯定很疼吧?”


    時瑾側臉小心枕在蒼淩肩上,飽含關心與心疼的話語脫口而出。


    蒼淩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語描述不出來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可這足夠讓心係他的人難受不已。


    雖然知道主角會遭遇到各種磨難,但是當他心愛之人是主角時,就讓時瑾格外不平,怎麽就偏偏是他愛的人遭遇了這些呢?


    蒼淩一動不動,嗅著這幾日讓他時常輾轉反側的冷香,怕驚到了懷中人,語氣都不由放輕了:“已經不疼了,那些都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而且那道士也已經收到了應有的懲罰。”


    “對不起,我不知道說些什麽,我為你的遭遇感到難過,都是那些人的錯,你討厭這裏是應該的,你是不是覺得這整個凡間都糟透了?”


    聽著悶悶不樂且帶著心疼的話語,蒼淩心弦微不可察的撥動了一瞬,以往的人為了讓他自願守護那層結界,無一不都是勸解他看開一點,這是第一次有人覺得他不喜歡這裏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這些事又不是你做的,你無需道歉,沒想到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之前我確實耿耿於懷,可是誰讓我遇到了你呢?”


    “小瑾,如果讓我說出一個不討厭這裏的理由,那一定是你。”


    蒼淩歎息一聲,幾乎是沒有什麽反抗的就接受了自己確實喜歡上了一個凡人的事實。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憑什麽要因為以往的劫難而錯過他心愛的人。


    話語裏的情感遮不住,亦或者根本就沒有過多遮掩,時瑾神色微動,暫時脫離了蒼淩的懷抱。


    蒼淩懷裏一空,覺得他的心也空落了一瞬,是不是他剛剛的話太過孟浪了,他都忘了不僅妖族對於凡人有所偏見,那些凡人見了妖族不也是一樣的嗎。


    隻要一想起時瑾也會這樣討厭他,他都覺得不能忍受。


    也不知道在哪一刻對眼前的少年生了情,讓蒼淩此刻恨不得鑽進他的內裏瞧上一瞧,看看他心裏到底有沒有他的影子。


    時瑾抬眼,兩人對視,蒼淩驀然發現少年臉上的一點紅暈,如雪中落梅,讓他屏住唿吸,心尖顫動不已。


    腦海裏突然竄出來了一個念頭。


    這些時日他們同吃同睡,形影不離,情竇初開的少年對他有一絲感情好像也應是理所當然的。


    時瑾心裏也是有我的!


    蒼淩腦海裏滿是這句話,灼熱的視線定定的看著麵前之人。


    “淩兄,是我想的那樣嗎?”


    蒼淩不再遲疑,情不自禁捉住了少年的手,迴答道:“是,你沒理解錯,我心悅你。”


    “你呢?小瑾你可有一點點歡喜我。”


    蒼淩神色緊張的等著他的迴答。


    時瑾已經聽了麵前人好多次這句話了,可是依然還是為男人的告白而心動。


    每一次都是。


    他輕笑一聲,認真的看向蒼淩那屬於妖的華麗麵容。


    短短幾秒,蒼淩甚是煎熬,沒有哪一次是如此慶幸自己有這麽一副能稱得上是優越的容貌,從以往那些前赴後繼的妖族來看,他生的肯定比這世間大多數人都要好。


    他知世人最愛那些花容月貌,那希望這副容貌最好能把麵前這小書生迷的神魂顛倒。


    “我亦是與你一樣的感情。”


    聽著這含蓄的表達,蒼淩卻是激動不已。


    剛剛還遵循守禮,輕輕搭在時瑾腰側的手臂一下子使了力,使得時瑾重新迴到了他的懷抱之中。


    他重重的喟歎了一聲,剛才少年脫離他的懷抱之時,他就想這麽做了,兩人的懷抱很是契合,這種動作他好像做了千百次一樣熟練。


    他甚至有點懊惱,怎麽沒有早點認識時瑾呢?


    這個念頭一出,他才驚覺,對於少年,他心中感情不知何時已經溢出。


    對於蒼淩的動作,小書生很是順從,那眼裏滿是他的身影。


    與時瑾對視的一瞬間,蒼淩心間一跳,乖巧的時瑾讓他再也按捺不住,尋著青年的唇就貼了上去。


    先是唇與唇相貼,慢慢曖昧廝磨,氣息交融,察覺出小書生並不抗拒,蒼淩的唿吸淩亂起來,試探性的探舌進去,隨後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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