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酈泉山的踏青之旅,雖然中途遭遇了些許風波,但眾人的興致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午後,陽光悠然西斜,山上的遊客們也紛紛開始踏上歸途。


    薑綸留意到鹹寧郡主竟然拋下了張顯知,獨自離去,於是他用自家的馬車送張顯知返迴鹹寧郡主府。


    馬車緩緩行駛在迴程的路上,兩人終於有機會敞開心扉,敘舊詳談。


    “顯知兄,一別多年,竟不知你現在這番境遇。”薑綸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透露出幾分關切。


    張顯知卻自嘲地笑了笑:“薑兄,你無需為我擔憂。我心中仍有未了之願,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活下去!”他的話語中透出一股堅韌與不屈,讓薑綸不禁刮目相看。


    “我如今還沒有官身,但也能盡綿薄之力,你有任何難事,盡管來找我。”


    張顯知知道薑綸此言出自內心,絕非客套之言。


    “三年前本想和你同科出身,沒想到薑兄卻選擇了出京遊學,飽覽山河風光,真是讓我羨慕不已。這次你參加春闈,我相信一定能金榜題名。”張顯知看著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好友,由衷地希望他能一生順遂,前程似錦。


    “有朝一日等我們同朝為官,你今日所受,我定會為你討迴公道。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


    張顯知明白好友為他打抱不平之心,麵上欣慰一笑。


    馬車抵達鹹寧郡主府,車夫下車去通報,然而守門侍衛卻冷漠地無動於衷,大門緊緊關閉,無人迴應。


    “我們去後麵的角門吧。”張顯知尷尬地提議道。


    “你身為堂堂郡馬、五品翰林,他們居然如此對待?”薑綸再次感到震驚。


    張顯知隻是淡然的點點頭,示意車夫駛向角門的方向。


    穿過小巷子,來到這扇僅供下人、雜役進出的小門前,薑綸先行下車,伸手扶了張顯知一把。


    這時,門後走出一個瘦弱的小廝,他急忙上前,一臉擔憂地看向張顯知;“少爺,您迴來了。”


    薑綸聽到這稱唿,疑惑地瞥了一眼。


    “他是我從小的書童,你可以放心。”張顯知解釋道。


    薑綸一聽,立刻遞給他一瓶膏藥:“這是治外傷的藥,每天睡前用熱酒化開,給你家少爺塗在傷口上。”


    小廝感激地接過藥膏,如獲至寶:“謝謝公子!”


    張顯知在小廝的攙扶下正要進府,卻又停住腳步,他壓低聲音對薑綸說道:“從今天起,薑府和興遠侯府一定要小心飲食。”


    張顯知驚懼的眼神和慎之又慎的語氣,似乎警示著某種未知的危機。


    薑綸愣在原地,目送著張顯知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角門之後。


    無論此事是危言聳聽還是杞人憂天,他依然指派小廝元寶向堂妹薑書秀傳遞了消息。


    返迴侯府的眾人齊聚祥雲廳享用晚膳,聽聞此事後均感到驚愕不已。


    “鹹寧郡主難道是瘋了?她難道真敢對侯府圖謀不軌?”


    薛慧春對李昀婷的行為感到匪夷所思,但也懷疑郡馬爺張顯知可能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得了癔症?要不然怎麽會有這樣駭人聽聞的想法?


    就因為大庭廣眾下的幾句爭執,她一個郡主還想毒殺整個侯府?


    薛仲複一想到李昀婷的大言不慚,忍不住罵了句:“瘋婦!”


    洪映蓉卻不敢輕視此事,當然不能因為今日一場不歡而散,就防範鹹寧郡主給全府下毒,但也不能置若罔聞,於是鄭重地向趙嬤嬤吩咐道:“如今正值春季,肝風熱疹等病易發,務必讓廚房的人嚴加防範,那些平時不在廚房當差的人,嚴禁隨意出入。”


    趙嬤嬤點頭應道:“老奴明白,定會嚴加留意。”


    晚膳的菜式上齊後,洪映蓉注意到小兒子薛季延食欲不振,連最愛吃的香酥鳳尾蝦都沒有動過,以為他仍在為收留顏伯兮到府中暫住的事自責。


    “怎麽了?是菜不合口味嗎?”她關切地問道。


    薛季延慌忙搖頭,為了不讓母親擔憂,他立刻端起湯碗喝了一大口湯。


    “顏伯兮的事並非你的過錯,別再為此耿耿於懷了。”洪映蓉夾起一隻香酥鳳尾蝦放入小兒子碗中,柔聲安慰道。


    薛季延放下筷子,環顧著一家人,靦腆的笑了笑。


    “母親,我是看到郡馬爺今日那副慘狀,萬一我日後高中,陛下或太後賜給我一個如此刁蠻的妻子,那我可就真的慘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臉上愁雲密布,然而這番話卻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薛善秋與薛季延從小就嬉笑玩鬧,她離開座位走到三哥身邊,打趣道:“看來三哥哥是開始思量著要娶三嫂嫂了!”


    這番話使得一家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酈泉山上的陰霾也隨之煙消雲散。


    ……


    京城永南巷喬府,一場母女紛爭正在上演。


    “阿娘,求你了,把木匣子還給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喬荷鳶急切地懇求著。


    然而,喬府的大夫人楊氏,卻毫不留情地命令下人將木匣子扔進廚房的灶火中。


    眼見木匣子即將化為灰燼,喬荷鳶情急之下伸手想要奪迴。


    “你真是胡鬧!”楊氏嚴厲地斥責道,“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今天你姑母帶你去踏青,你卻又帶迴這些令人惡心的東西。”


    “我讓你去親近你大表哥,你姑母最疼你,指不定就讓你和侯府的大小姐當個平妻!”說著還掐了下喬荷鳶的臉頰,想讓她長長記性。


    “哎喲!”喬荷鳶痛得揉了揉臉頰,不滿地嘟囔道,“阿娘,你就別做白日夢了。表哥他根本就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想到今日薛慧春待自己如同自家小妹,喬荷鳶就生出敬愛之心。


    “阿娘,你是沒見到薛家大姐姐,她穿著銀緞道袍,簡直就像觀音菩薩一般。她和大表哥站在一起,那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像從戲文裏走出來的才子佳人。”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楊氏聽了這話,氣得又想上前擰她。


    就在這時,喬荷鳶眼尖地看到了喬家的兩位掌權人——喬老太爺喬三河和喬家大老爺喬明遠走了過來,立刻迎上前去尋求庇護。


    “阿爺、阿爹,快救救我!阿娘要把我的臉都給擰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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