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言身形瘦弱,但是這會兒躲閃間卻顯出了靈活,轉瞬間便跑出了後院,直奔向店鋪前門。


    兩名夥計緊隨其後,一邊追趕一邊唿喊:“站住!”


    薑書秀站穩身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心中其實未曾想過為難觀言,隻是這孩子的行為舉止,仿佛觸動了什麽不可觸碰的逆鱗,讓她感到有些困惑與不解。


    她焦急地對蕊兒說:“快,我們也去看看。”


    蕊兒點頭,扶著薑書秀也追了出去,周媽媽也在身後跟上。


    此刻的珍寶齋前門,已經聚集了一些被喧鬧聲吸引過來的路人。


    他們多少知道這是興遠侯府名下的店鋪,於是好奇地圍觀,議論紛紛。


    觀言衝出前門,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空隙,他毫不猶豫地鑽了過去,試圖借助人群的掩護逃脫追趕。


    然而兩名夥計對西市這片地方十分熟悉,他們分工合作,一人繼續沿街追趕,另一人則繞到人群的另一側,拐進條胡同抄近路,試圖堵住觀言的逃路。


    薑書秀和蕊兒也追出了店鋪,趕緊跟上去瞧個究竟。


    清晨的石板路沾著露水,有些濕滑,觀言跑得著急,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


    手腳一陣鈍痛,一下起不了身,他迴頭一看,發現追趕他的夥計已經近在咫尺,心中頓時一慌。


    觀言咬緊牙關,強忍住身上的疼痛,雙手撐地,試圖再次站起。


    然而,摔倒的衝擊力似乎讓他一時難以恢複,雙腿都在顫抖。


    兩個夥計一前一後趕來,其中一個伸手就要揍他,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薑書秀急忙喝止:“住手!”


    “少夫人,這小兔崽子剛才衝撞了您,又要私逃出去,不給他吃點苦頭,他下次還得惹事!”


    “是啊,少夫人,我們把他帶迴店裏,迴頭讓周掌櫃來處理此事。”


    兩個夥計一左一右架住觀言,就要把他帶迴店裏。


    眼下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看客,薑書秀作為興遠侯府的少夫人,不宜在此拋頭露麵,免得惹人非議。


    她眉頭微蹙,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


    周媽媽見狀,立刻會意,她揮手示意不遠處的車夫將馬車駛至她們跟前,準備結束這場風波,護送薑書秀迴府。


    車夫得到指示,迅速駕馭著馬車穿過人群,穩穩地停在了薑書秀等人的麵前。


    周媽媽上前幾步,輕聲對薑書秀說:“少夫人,我們還是先迴府吧。畢竟是珍寶齋的事,迴頭還是讓周掌櫃來處理比較好。”


    薑書秀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掠過觀言那瘦弱而倔強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輕歎一聲,轉身準備登車,卻又忍不住停下腳步。


    心中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親自處理此事。


    她優雅地轉過身來,對著那兩個夥計,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們放開他……周媽媽,讓這孩子跟我們一同迴府。”


    言罷,她輕盈地提起裙擺,穩穩地踩上了馬車旁擺著的矮凳步入了馬車內,坐定了身子。


    周媽媽被薑書秀突如其來的決定弄得一時有些不明所以,對著蕊兒兩手一攤。


    她心裏暗自嘀咕,這麽一個野性難馴的孩子,此刻卻要帶迴侯府,萬一他衝撞了主子,或是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來,那可如何是好?


    蕊兒見狀,輕輕拉了拉周媽媽的衣袖,低聲說道:“媽媽您就照辦吧,姑娘心中自有分寸,會妥善處置的。”


    周媽媽聽了蕊兒的話,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也隻好點頭應允。


    她轉身對兩個夥計說道:“你們先迴鋪子去吧,這孩子我們帶走了。”


    兩個夥計聞言,雖然有些不甘願,但礙於薑書秀和周媽媽的身份,也隻好鬆開了架住觀言的手。


    觀言站起身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戒備,心裏暗自揣測,這位模樣溫婉的侯府少夫人,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默默地跟隨著薑書秀、蕊兒以及周媽媽上了馬車,車廂內空間寬敞,布置得雅致又幹淨。


    觀言挨著角落坐下,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思緒卻如翻江倒海,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既好奇又警惕。


    馬車緩緩駛離珍寶齋,穿過西市的街道,向興遠侯府的方向行進,車窗外,市井的喧囂逐漸遠去。


    周媽媽細心地詢問起觀言的名字,當聽到“觀言”二字時,心中頓時恍然大悟,暗自思量:莫非這是世子爺私下裏養在珍寶齋的小廝?


    她心中雖有猜測,但麵上卻不露聲色,隻是更加仔細地打量起觀言來。


    薑書秀端坐在正位上,姿態端莊,眼神不時地輕輕掠過觀言。


    “你以前在哪裏做事,又是如何被世子爺帶去珍寶齋的,這些細枝末節,我都不會過問。”


    她看到觀言神色平靜,於是繼續說道:“我帶你迴侯府,是為你找一個安身之所。”


    “日後,你若有意留在侯府,你就是正經的小廝家丁,倘若不願意,我就在田莊上給你找戶好人家收養你,給你正名入籍,從此安穩生活。”


    “但凡你心裏有了決定,我自會為你做主,成全你的心願。”


    薑書秀這番言辭,雖未直接點明觀言在薛元初身旁是如何伺候的,但言外之意卻清晰透露出對他過往身份的微妙認知。


    這讓觀言瞬間臉色緋紅,羞憤交加,仿佛被觸及了內心最不願為人知的隱痛。


    觀言點頭之際,馬車恰好行至東興大街,與洪映蓉迴府的車馬不期而遇。


    兩輛馬車緩緩靠近,車夫們熟練地控製著距離,以免發生碰撞。


    趙嬤嬤眼尖,一眼便認出了薑書秀的馬車,連忙稟報:“老夫人,前麵是少夫人的馬車。”


    洪映蓉聞言,輕輕挑起窗簾一角,向外望去,正好看見薑書秀所乘馬車的側麵,先她一步進了大門。


    “這馬車瞧著像是剛迴府的樣子?”趙嬤嬤嘀咕道。


    洪映蓉目光微斂,心中暗自思量,大清早薑書秀應當不會無故外出,除非有要事處理。


    她輕輕放下窗簾,對趙嬤嬤吩咐道:“等迴府了,問問書秀今早外出是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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