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己湧進一人,是那萬花閣裏的護院之類的,緊接著便見那掌櫃氣喘籲籲帶著一個店夥又來了,掌櫃見此情景,怨道:“小的便知道會出事,特意安排人在外侯著,卻還是出事了?如今如何是好呀?”邊說邊去查看徐真真的情況。


    薜思永有心護著朱響,便道:“掌櫃的,你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我等都是敢作敢當的大丈夫,我等先走,有事,便來齊王處找我等便是。”說完 ,向朱響使個眼色,朱響會意,道:“此事乃朱某所為,朱某自會一力承擔,也不會讓掌櫃的為難。”說完,朱響從懷裏掏出幾錠銀子,往掌櫃遞去。


    掌櫃見徐真真沒了氣息,站起身來,道:“大爺,人命關天拉,可不是銀子的事了呀。先別走,還是報官,讓官府來處理吧。”


    朱響仗著有齊王撐腰,報官自也不怕,無非是賠些錢而已,便道:“報官便報官。”薜思永見朱響毫不在乎,不禁急道:“報官繁瑣著呢,不若多給些銀兩,將這真真姑娘後事辦理了,再多給些銀兩給七七姑娘,贖了身,嫁個好人家不是更好嗎?”


    朱七七哀嚎道:“誰要你的銀子了?一命抵一命便是。”


    正爭論間,一個店夥慌慌張張跑來,叫道:“掌櫃的,不好了,不好了......”掌櫃的本就焦頭爛額,見店夥又來添亂,喝道:“又怎麽了?”


    店夥緩口氣,道:“掌櫃的,禁軍將我們萬花閣圍了,說是我們這有遼國的細作。”


    掌櫃的一聽,奇道:“禁軍?把我們這圍了?我們這有遼國細作?”信息量太大,掌櫃的還從沒見過如此動靜。


    店夥答道:“正是。”掌櫃的惱火地道:“你們在這守著,我這便出去瞧瞧。”


    掌櫃走出一看,隻見自己店周圍被禁軍團團圍住,王公子王伸與史懷嚴正與帶頭的將領在說著什麽,掌櫃明白了,原來是王伸惱羞成怒,謊報情況,準備公報私仇。掌櫃連忙走上前去,向帶頭的禁軍將領打躬,低聲說道:“將軍,小店大老板乃太祖結義兄弟劉守忠,如今解州刺史,大人您也必定認識。”


    聽到劉守忠的名字,領頭的將領也聽過,隻不過那是太祖的舊人了,領頭的將領稍一遲疑,那王伸厲聲道:“安虞侯,休聽掌櫃胡言。掌櫃的,快將那遼國細作交出來,否則連你一同治罪。”


    領兵的正是殿前司班直虞侯安在嶺,這安在嶺與王繼恩是同鄉,靠著王繼恩才有今天這個虞侯,主要也是負責京城內城守衛之責,故王伸說有遼國細作,便不問真假,領兵便來。王伸還嫌不夠,沿途便大聲稱去抓遼國細作,引得好事之人紛紛而來,頓時將這萬花閣前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但在萬花閣後台老板是那劉守忠,也是一方大員,又是禁軍中人,便不好強著來。安在嶺大聲道:“掌櫃的,那遼國細作在哪?快帶在本將去。”


    掌櫃知道王伸是說那薜思永等人,但他哭喪著臉道:“將軍,小人真不知道到底誰是那細作呀?”王伸道:“你不知道?本公子可是親眼見到的。”


    萬花閣裏的客人聽說被圍了,不知情況,就有客人想往外跑,卻被禁軍擋住,安在嶺大聲道:“任何人不得出入。無關人等乖乖待在房裏,否則,一律以細作論處。”那些客人又隻好退迴店裏,迴到自己房間裏。


    掌櫃的還想辯解,王伸、史懷嚴早己等不及,領頭便往以萬花閣而去,如今有禁軍撐腰,他王伸還會怕誰呢?


    萬花閣裏有遼國細作?薜思永心裏一動,道:“各位兄弟,這店裏既然有遼國細作,我等將之擒獲,也是大功一件,正好可彌補這過。店夥,這細作在哪?”


    徐真真隻是扭住朱響不放,朱響正無計可施,聞言附和道:“正是。細作在哪,快快帶我等去捉拿。”


    那店夥也是一頭霧水,道:“誰知道細作在哪呀?”


    王還金與秦萬千便想到房外看情況,掌櫃有交待,店夥想攔住二人,但哪攔得住?王還金與秦萬千看到王伸與史懷嚴帶著一隊禁軍而來,便馬上明白,這王伸假借遼國細作之名,報仇來了。連忙迴到房間,道:“薜兄,不好,是那王公子。”薜思永聽說,倒不驚慌,自己幾人可是齊王客人,不是遼國細作,有什麽好擔心的?便靜待禁軍前來。


    王伸、史懷嚴帶著十餘名禁軍衝到薜朱四人房間門口,王伸指著薜思永等四人道:“這五人......這幾人就是遼國細作。”說完,卻發現隻有四人,王伸把譚芳香也當作是薜思永的一夥的了。


    王伸又看到躺在地上的徐真真,厲聲道:“這些細作竟然如此大膽,還敢行兇殺人,隻怕不是善與之輩,格殺勿論。”王伸不是禁軍之人,口氣大得很,他覺得最好把薜思永等人都殺了,到時就死無對證,不是遼國細作也是細作了。王伸說完,卻立刻躲到後麵去,生怕又被秦萬千抓在手裏。


    房間裏本來不寬,薜思永等人在裏麵,剛剛好,如果再加幾人便有些擠了,史懷嚴讓手手下的禁軍衝進屋內拿人,薜思永守在門口,說道:“各位官差,我等不是遼國細作,乃當今齊王請來的客人,與這位公子、官爺隻是因為有些誤會......。”


    王伸不待薜思永說完,立即打斷他的話:“本公子本是來這萬花閣玩的,不承想便聽到這幾人在房間商量怎樣在京城殺人放火擾亂秩序,見到史將軍還打聽禁軍部署,這不,已經殺了人就可以證明。史將軍,我說的可是真的。”


    史懷嚴大聲道:“正是,還不拿下,如有反抗,殺無赦。”一名禁軍揮刀向薜思永砍來,薜思永並不還手,隻是輕輕避過,大聲道: “我等確實是齊王的客人,不信,差人到齊王一問便知。”


    王伸與史懷嚴喊道:“居然還敢抵抗,殺了他們。”門口不寬,外間的迴廊也不寬,禁軍雖人數眾多,卻不能一擁而上,門口又有薜思永守著,禁軍衝不進來。


    在萬花閣外麵,安在嶺正指揮著,又有幾人縱馬而來,走到前來,正是皇城司的焦廣平、白依清等人,焦廣平大聲道:“我乃皇城司指揮使焦廣平,這裏是誰在負責。”


    皇城司指揮使可是直接由皇帝任命,在禁軍中又似乎高出一等,王繼恩雖掛著皇城司的總首領,卻是不管事的,直接負責的可是趙光義的舅哥李繼隆,李繼隆等人並不向王繼恩報告,都是直接向皇帝報告的,安在嶺作為王繼恩的親信,自然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便道:“原來是焦將軍,我是班直虞侯安在嶺,本次行動的指揮。”


    焦廣平、白依清縱馬來到安在嶺身旁,又向安在嶺介紹道:“這位是皇城司白依清。”安在嶺並不認識白依清,又沒有完全聽清楚,見白依清年紀輕輕,並沒有放在心上。焦廣平接道:“安虞侯,你也知道,這遼國細作的事,正是皇城司職責所在,隻是剛組建不久,人員尚未到位,但聽得萬花閣居然發現遼國細作,便與白兄弟趕來,我也差人向負責皇城司的國舅爺報告了。現在有勞安虞侯了。”


    安在嶺聽得李繼隆要來,頭有點大,他對王伸還不了解,王伸對亂安罪名,公報私仇可是輕車熟路,但願此次不是,口中應付道:“遼國幾名細作,哪裏還勞煩國舅爺大駕,我事畢向國舅爺報告便是。”


    焦廣平道:“不然,這遼國諜報之事本是皇城司職責,何況這還是這一起遼國細作案,隻怕國舅爺會親自來。”


    安在嶺按捺住心中不安,道:“最好,有國舅爺坐陣,本將聽命從事便是。”


    焦廣平便問安在嶺具體情況,安在嶺便將情況講出來:“宮苑使王公公的義子王伸與禁軍指揮使史懷嚴向我報告,在這萬花閣聽得幾名遼國細作在這密議竊取我大宋機密,試圖製造大亂。我聽得這遼國細作,這還了得,便領兵前來捉拿。”


    聞言,白依清笑道:“這遼國細作在這萬花閣密議,還能被人聽到?這細作還能做?”焦廣平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安在嶺訕訕道:“王公公可是領著皇城司事,焦親從官說了,這遼國諜報之事乃皇城司之職責,王公子雖不是皇城司之人,自然聽得王公公說過,便對這這遼國諜報之事上心些。這可也是一心為國呀。”


    焦廣平不想在這上囉嗦,便問道:“細作可己捉拿?”


    安在嶺道:“焦將軍、白將軍莫急,我正差人跟著王公子進去拿人,縱使遼國細作武藝高強,也決計逃脫不出我手。”


    焦廣平道:“正是,安虞侯,你在此指揮,待我與白兄弟進去一看究竟。”


    安在嶺道:“待我與兩位一同進去。”安在嶺便向身邊的副職交待幾句,就是說不許放走任何一人離開。


    店內每個房間早有禁軍守著,閑雜人等都不準在迴廊裏隨意走動,店裏的掌櫃及店夥被幾名禁軍守在大廳內。三人隻聽得王伸在大唿小叫,走到近前一看,薜思永與秦萬千守著門,左推右擋,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禁軍礙於場地有限,即使人多,一時也進去不得,正有幾名禁軍正準備破窗而入。


    王伸見安在嶺前來,忙道:“安虞侯,來得正好,這幾名細作有幾分棘手,快調弓箭手,射死他們。”


    安在嶺忙將王伸介紹給焦廣平與白依清,王伸聽得焦、白二人是皇城司的人,大喜道:“一並將這遼國細作拿下,待我向我義父向二位請功便是。”


    薜思永見另外有人來,又大聲叫道:“我等不是遼國細作,乃是齊王客人,隻是在此玩樂。”


    聽到齊王的客人幾字,白依清走上前去,看到薜思永與秦萬千,又向房內看去,看到王還金與朱響,果然是當日裏見過的幾人。心裏暗道:“齊王請來的江湖高手變成了遼國細作,這倒好了。”但他表麵自然不會流露出來認識幾人的表情。便叫眾人住手,假意問道:“你等說是齊王的客人,可有憑證?“


    薜思永說道:“本都有請貼,隻是到齊王府後,便歸還了,請貼還在齊王府的。再說是真是假,派人到齊王處一問便知。”


    王伸見白依清要揭穿自己的謊言,一把拉住白依清往後拖,怒道:“你是什麽人,還輪得你來指手畫腳?”


    白依清卻不動怒,道:“外敵諜報本就是皇城司之職責,何況這是關京城安危與皇親國戚之聲譽,皇城司自然有權處之。”


    焦廣平也說道:“王公子,既然這些人說是齊王之客人,何不證實一下,萬一是齊王客人,我等也是得罪不起齊王呀。”


    王伸隻得悻悻鬆手,焦廣平向安在嶺說道:“安虞侯派人去向齊王稟報還是我派人去?”安在嶺這下著急了,如果真是齊王的客人,不是遼國細作,得罪了齊王,可不是小事。忙道:“我這就派人去。”


    這時,徐七七嘶叫道:“這四人就是遼國細作,我姐妹不慎聽到他們的計劃,便將我妹妹致於死地了,如果不是王公子來得早,奴家也隻怕死於非命了。”徐七七知道朱響幾人真是齊王的客人,如果沒有非常舉措,隻怕自己妹妹便是白死了,想到這,便想著借這個機會為妹妹報仇。


    朱響聽徐七七如此一說,惱怒地一把想推開徐七七,但這一推卻不敢再用力,自然推不開,徐七七又叫道:“又想殺人滅口了,快救救我呀。”


    薜思永迴頭勸徐七七道:“姑娘,令妹之死,你心情悲痛可以理解,隻是人死不能複生,朱兄弟自會多給些銀兩,如果姑娘你有什麽要求也盡可向朱兄弟提便是。但這遼國細作、通敵之事可非同小可,不能亂說呀。”


    徐七七哭得雨打梨花,我見猶憐,仍是恨恨道:“你們四人就是遼國細作,還想用銀兩堵住奴家的嘴?作夢。”


    王伸雙手叉腰,道:“看看,這幾人抵賴不了,這萬花閣的姑娘都知道這四人是遼國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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