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雨墨得知此消息後,來到西間,歐陽天青果然還在處理奏折。“太子哥哥,恭喜。”歐陽雨墨拱手行禮。歐陽天青忙扶起他,“三弟,你我二人之間不必如此拘禮,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就好。”


    歐陽雨墨輕輕一笑,“太子哥哥以後身份不同往日,這禮數還是要有的。隻是弟弟心中一直有一事不解,不知當不當問。”


    歐陽天青拉著他坐下,“你我兄弟,有何不當問的,盡管說來便是。”歐陽雨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緩緩說道:“太子哥哥你是從何時知道我母妃做的那些事的?”


    歐陽天青微微一愣,隨即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歐陽雨墨見歐陽天青不說話,有些著急了“太子哥哥,是不能說嗎?”


    歐陽天青看了看歐陽雨墨,不確定的問他“也不是不能說,隻是三弟,這個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吧?何必要問得如此仔細?”


    歐陽雨墨聽歐陽天青如此一說,心裏一緊,開口說道“太子哥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即使那真相……”歐陽天青見歐陽雨墨有些哽咽,然後接著他的話說道“即使那真相會讓你痛不欲生,鮮血淋漓。”


    “是,哥,我想知道。”歐陽雨墨眼神堅定的望著歐陽天青,歐陽天青能從他的眼神裏麵看到他的認真以及堅韌。


    歐陽天青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你可還記得父皇最初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封筆嗎?”


    歐陽雨墨一愣,抬頭看著歐陽天青,難道此事也與母妃有關?


    歐陽天青看到歐陽雨墨臉上露出的表情,心中明白他應該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於是,他微微頷首,輕聲說道:“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般,父皇並非因年老體衰才病倒的,而是中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毒。這種毒藥異常厲害,會逐漸侵蝕父皇的身體,使其狀況日益惡化,但卻令人難以察覺其中緣由,最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父皇在不知不覺間走向死亡。”


    說到這裏,歐陽天青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慶幸之色:“所幸我們還有藥老在!或許你之前曾聽聞過藥老之名,他就是天下第一神醫!而且,這種毒正是當年藥老年輕時隨手研製而成的。然而,後來藥老意識到此毒實在太過陰損狠辣,有悖天理,便將其封存起來,不再使用。隻是誰也沒想到,這毒竟然不知通過何種途徑落入了你母妃手中,並且經過她的一番改良之後,藥效變得愈發強大了。”


    歐陽天青長長地歎了口氣,接著道:“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藥老和耿春燕二人齊心協力,經過長時間的鑽研,終於成功地配製出了解藥,及時為父皇和母後解除了毒性,挽救了他們的性命。”


    “後來,我們不遺餘力地四處探查這種毒藥的源頭所在。與此同時,當老二在天牢之中自戕身亡之時,他曾經說過,皇宮之中有一個人一直在暗地裏給他傳遞重要的情報信息,從而協助他做出各種各樣的關鍵決策。而這個神秘人物,恰恰就在他自己的母妃以及你的母妃之間徘徊不定。緊接著,我們便將調查的重心完全放在了惠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身上。經過一番抽絲剝繭般的深入追查之後,令人震驚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原來下毒之人正是淑妃娘娘!不僅如此,一直隱藏在老二背後支持他、操縱他行動的那個人,同樣也是淑妃娘娘。當初,我們都誤以為她這樣做無非是想替你爭奪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寶座罷了,但誰又能想到呢?她竟然暗藏著那般不可告人的心思!”


    “太子哥哥,你還沒說父皇是怎麽中毒的呢?我母妃很少會出現在父皇麵前,那父皇他是怎麽中毒的呢?”歐陽雨墨的語氣幾度哽咽,似乎也猜到了歐陽天青那未盡之言。


    歐陽天青抬頭看著歐陽雨墨那執拗的模樣,知道他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於是也不瞞著他,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對,就是通過你把毒下給了父皇。”


    歐陽天青微微側目,目光輕輕掃過此刻依然懸掛於歐陽雨墨腰間那精致的香囊之上。他眉頭微皺,緩緩開口說道:“便是你身上所佩戴的這隻香囊惹出了事端。”


    歐陽雨墨聞言身軀一顫,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腰間香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愕。


    歐陽天青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道:“淑妃娘娘竟將劇毒藏匿於此香囊之中。這毒先是經由你之身傳播開來,而後逐漸蔓延至父皇、母後以及我們幾人身上。然而,唯有囡囡與眾不同,其嗅覺超乎常人敏銳,率先察覺到我身上那隱藏於香氣之下的異樣氣味。接著,她又發覺父皇母後身上所沾染的香氣竟然與我身上如出一轍,於是心生疑慮,並大膽向眾人提出自己的猜測。最終,藥老在囡囡的協助下,方才揭開真相——原來此毒散發的獨特香味正是源自你身上所佩香囊。至於你為何未曾中毒,想來應是你母妃事先賜予了解藥,故而你並未出現任何異常症狀。”


    歐陽天青緩了緩,然後繼續說道“後來我把你身上香囊裏的藥草偷偷給你換了,所以你不會有事的。”


    歐陽雨墨聽完,臉色慘白,喃喃自語:“竟是我害了父皇母後。”淚水在眼眶打轉。


    歐陽天青拍了拍他的肩,“三弟,這不是你的錯,你當時並不知情。”


    歐陽雨墨握緊拳頭,“但終究是因我而起,太子哥哥,你為何還要護著我?”


    歐陽天青微微一笑,“你生性純善,況且你也是受害者。如今真相大白,你隻需好好生活下去。”


    歐陽雨墨搖了搖頭,“我怎能當作無事發生?太子哥哥,我願領罰。”


    歐陽天青皺眉,“罰你又有何用?此事就此打住。日後你多為父皇母後盡孝即可。”


    歐陽雨墨沉默良久,最後緩緩跪下,“多謝太子哥哥寬容大量,雨墨定銘記於心。”


    歐陽天青扶起他,“起來吧,莫要再提此事,本來我們幾人也沒打算告訴你的,是你今日執意要問,囡囡也曾經說過,如果我們真是為你好,也不應該什麽事情都瞞著你,一家人就應該及時溝通,及時表達自己的心意,這件事情的真相你知道也好,免得將來有人利用你不知情而生出別的事端來。”


    歐陽雨墨看著歐陽天青真誠的雙眼,心中滿是感激與愧疚。“未來嫂嫂說的對,太子哥哥,看樣子你確實撿到寶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呀。”


    “這還用你說,我自然會對囡囡好的!”歐陽天青語氣裏帶著些許驕傲,肯定的迴答歐陽雨墨。


    “太子哥哥還有一事,我今日前來除了恭喜你之外,也是來告別的,明日母妃的靈柩就要送去外祖那裏了,等到母妃安葬了,我定會迴來參加你的登基大典的。”歐陽雨墨語氣沉重,緩緩的說著。


    說到歐陽雨墨母妃的靈柩一事,本來歐陽楚雄都決定把她葬在皇陵了,可是歐陽羽墨的外祖一家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希望皇上能看在他們愛女心切的份兒上,把淑妃娘娘的遺體送迴他們家安葬,歐陽楚雄也同意了,所以就有了現在歐陽雨墨要送靈柩迴外祖家一事。


    淑妃的娘家遠在大安的水鄉,那兒也是個富庶的地方,歐陽雨墨外祖一族曾在京都居住,隻是後來歐陽雨墨的母妃與外祖一家鬧了別扭,所以歐陽雨墨的外祖就自請外放全族遷到了水鄉去了。


    歐陽天青點點頭,“此去路途遙遠,你一切小心。”歐陽雨墨行了一禮,轉身欲走。剛走到門口,又迴過頭來,“太子哥哥,若他日有人以此事為難你,你無需顧及我,隻管按規矩處置便是。”歐陽天青神色嚴肅,“三弟放心,我自有主張。”


    歐陽雨墨離開宮殿後,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天空長歎一聲。他深知此次遠行,不僅是送母親最後一程,更是他自我救贖之旅。


    而歐陽天青則迴到西間繼續批改奏折,歐陽天青迅速的處理完奏折就去了璟國公國府,歐陽天青告訴了蘇子衿,歐陽雨墨今日來找他的事。“他走了?”囡囡問道。歐陽天青嗯了一聲,蘇子衿輕輕握住歐陽天青的手,“他能麵對此事,也算是勇敢之人,希望他此行順利。”歐陽天青看著囡囡,眼神溫柔,“隻要有你在我身邊,一切都會順遂的。”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陰霾都已散去,隻剩下對未來美好的期許。


    這段時日歐陽天青都很忙碌,不僅要忙著惠妃入皇陵儀式,還有忙著登基大典的事情,歐陽天青登基大典越來越近,整個京都的人都越來越歡騰,到處都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氛圍,現在寒冬已過,春日已經來臨。


    這一日,晨霧未散,日光透過斑駁的雲層,灑在京城的街巷。蘇子衿收到表姐慕容雪的邀約,便帶上白芷匆匆往珍寶齋而去,恰好碰見圓兒,圓兒知道後也要跟著出門,索性蘇子衿就帶著兩人一起去了。


    珍寶齋內,雕梁畫棟,寶氣四溢。蘇子衿蓮步輕移,由小二引領著踏入表姐所在的雅廳中,卻見表姐慕容雪身旁,還站著侯府世子李榮遠。慕容雪一襲月白長裙,烏發挽髻,眉眼含笑。李榮遠則是錦袍玉冠,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神色間透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尊貴。


    蘇子衿微微一怔,隨即笑意盈盈,打趣道:“表姐,今日這陣仗,可是給我設了什麽‘鴻門宴’?早知有世子爺在,我便不來了,這般倉促前來,怕是要失禮了。”慕容雪輕嗔道:“就你嘴貧,我邀你來,自是有事要與你說。”李榮遠亦是嘴角含笑,眼神在蘇子衿身上停留片刻,拱手道:“子衿,許久不見,依舊風姿綽約。”蘇子衿施了一禮,笑道:“謬讚了,今日這珍寶齋,怕是要因您二位生輝了。”說罷,三人皆笑,氣氛也隨之輕鬆起來。


    幾人隨意的閑聊著,然後坐下了,蘇子衿一直在暗中打量著李榮遠和自家表姐的相處情況,看兩人之間這情意綿綿的眼神,蘇子衿大約是明了自家表姐想要對自己說什麽了,隻是不知為何他倆的事情卻要來告訴她,難道不應該是告訴舅母嗎,還是說表姐怕舅母不同意,所以想讓她幫忙當說客來著。


    慕容雪雙頰泛紅,手指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帕子,眼神閃躲地望向蘇子衿,幾次欲言又止後,終於鼓起勇氣輕聲說道:“囡囡,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蘇子衿看著慕容雪這般扭捏的模樣,不禁心中好笑,挑了挑眉道:“表姐,瞧你這模樣,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說無妨。”


    慕容雪輕咳一聲,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李榮遠,見他神色溫柔且鼓勵地看著自己,便深吸一口氣說道:“其實,我與榮遠……我們……我們兩情相悅,我們打算成婚了。”


    蘇子衿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到是猜測兩人可能彼此有意,倒是沒想到都已經走到要成婚的地步了,旋即笑道:“這是好事啊,表姐,不過你告訴我,該不會是你們兩人不敢告訴舅母,想讓我來幫忙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放心,我肯定幫忙。”慕容雪卻低下頭,帶著幾分愧疚地說:“不是的,囡囡,你不怪我嗎?我知道,曾經家裏長輩曾以我的名義為你和榮遠相看,本是想促成你們的姻緣,誰知道最後竟是我和他……我總覺得對不住你。”


    蘇子衿一笑,拉過慕容雪的手,真誠地說:“表姐,這是哪裏的話。先不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這事你們也都知道的,再說感情之事本就強求不得,你與世子情投意合,我隻有祝福,哪會怪罪於你。”慕容雪聽了,眼中淚光閃爍,緊握住了蘇子衿的手,似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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