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唯看著來人一陣驚喜,她都消失快半個月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要不是他有預感她還在山上,他甚至都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換了座山頭。


    “一時悟道誤了時辰,隻是沒想到傳說中的二十四節氣穀竟然在擂鼓山上,真是奇也怪哉。”


    路之遙無聲地笑了笑,眼神中多了些淡然。


    張之唯隻覺得路之遙變了,但又看不出到底是哪裏變了,似乎身上的枷鎖一瞬間消失,她隻是她了。


    以前相處的時候,他總覺得路之遙的身影中似乎附著著什麽,像是被某些人形象強裝出來的逍遙,而現在則是與天地融為一體,一步便可飛升遠去。


    反正現在的路之遙給他的感覺不討厭,甚至比之前更好些。


    “你也是好機緣,那可是傳說中的地方,據傳聞能在那悟道會事半功倍,若是悟性好還能悟到成神之道。”


    “是也不是,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悟道場所,但若是成神之道怕是不能的,終身黃昏,祂不會讓他們成功的。”


    聽著張之唯的語氣,路之遙突然間想起了八奇技,據小道消息稱八奇技中有稱神的方法,但她曾經問過天道祂很明確的告訴她裏麵不僅沒有成神的方法甚至還有極強的副作用。


    “走吧,去尋尋那本秘籍的出處。”


    兩人漫步上了山,邊走邊說隻不過最後的話題有點歪。


    “所以,張之唯我不在這幾天你過得到底是什麽日子,頭發都打柳了。”


    路之遙笑嘻嘻的語氣中多了些調侃,倒也不至於嫌棄,在荒山野嶺中若不是她有乾坤袋他還不一定有他過得好了。


    “別提了,這擂鼓山周圍連個小溪都沒找到,我解渴都是找的果子。”


    張之唯那叫一個委屈,曾經的擂鼓山山清水秀,不然函穀八友也不會選擇在這藏了無崖子,但現在……


    隨著時間的流逝,山川地貌也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又因為裏麵一些人為破壞,這裏麵的風水……


    對,就是人為破壞。


    之前這裏有過陣法,聚風養氣,不管是埋人還是住人都很合適。


    現在嘛……


    也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


    兩人越往裏走,越能感受到裏麵風水的雜亂,周圍樹林分布零碎,像是被中途斬斷,斷崖式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從山頂往下看,周圍像一把被打散了的無極陣,似乎封鎖著什麽。


    “從寶地變成兇地,這擂鼓山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路之遙不懂,但很想知道。


    直到……


    他們進了一個山洞,這山洞已經有些部分塌方,石壁上的痕跡很明顯有歲月的味道,路之遙依舊清楚這裏就是當年無崖子給虛竹傳功的地方。


    可是……


    周圍的擺設都已經風化嚴重,甚至那局玲瓏棋局上麵的棋子都被扣了去。


    “這是什麽地方?”


    張之唯眉頭緊皺,這地方似乎被打劫過一樣,周圍的東西被洗劫一空,甚至連牆皮都被人給摳走了。


    “這局棋叫玲瓏棋局,是第三代掌門受印的地方。”


    路之遙指著牆上殘缺的棋盤認真的說著,眼神中多了許多不讚同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


    自家師兄是個什麽樣的人路之遙清楚,不僅是個偽君子還是個運氣極差的戀愛腦,眼光還不咋地,尤其是選下任掌門和收徒之事。


    就算是把掌門戒指給了巫行雲她都沒意見,就算巫行雲當初暗算她,但她確實是有能力的,比給一個連逍遙派身份都不願承認的虛竹可好太多了。


    張之唯聽著路之遙的訴說也沒說什麽,隻是意有所思的看了眼斑駁的牆體。


    “跟我來。”


    說著,路之遙手指有節奏的戳在玲瓏棋局上,隻見牆壁上赫然出現一道門,驟然間那居室似乎受到了影響,瞬間便亮了起來。


    牆壁上點著些許燭火,似乎從未熄滅過。


    這道門,是當初函穀八友給逍遙派弟子留的最後一道保命手段,除了自己人根本無從知曉,但礙於逍遙派上下幾乎全是戀愛腦的影響,路之遙懷疑這項規矩的真實性。


    畢竟戀愛腦上頭的時候很有可能全都突突出去。


    一入內,便見石室內的寒玉床上躺著一個不知名的屍體,而桌上還有一封時間看著並不久遠的信。


    姑且算是信吧,畢竟這張紙上一大半都在互訴情腸。


    阿耀,見信如唔。


    想來我們不會再見了,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愛是否是真,但我對你的愛從未摻假,當初西湖一見我的心便再也無法停止想念。


    ……


    但天不遂人願,逍遙一派的功夫太過招人爭搶,所謂的傳聞並不是真實的,逍遙派的功夫並不能成神,頂多隻能老的慢的,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常理,沒有人可以打破。


    阿耀,若我死了,你會念著我嗎?前些日子與你分開,便受了唐門的丹弑之毒,已經快死了,我不知道這封信送不送的出去……


    保護好我們的女兒,我愛你阿耀。


    妻齊月絕筆。


    “所以說有人在尋逍遙派的秘籍,然後這個齊月是逍遙派傳人,被暗害,最終逃到了這裏?”


    張之唯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發展,隻覺得腦子嗡嗡的。


    這屍體的新鮮程度不超過十年,那不就說明逍遙派還有潛在危險?之前路之遙還以逍遙派的身份行走世間,那豈不是……


    不行,他得保護她。


    “阿瑤……”


    “放寬心,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遇到什麽勁敵,注意一下就好了。”


    路之遙自然知道張之唯的擔憂。


    逍遙派本就快沒人了,有守著他們所謂的寶山,有危險是一定的。


    “哢——”


    說完,路之遙蹲在角落裏一通操作,便聽見“哢”的一聲,角落中出現一個暗格,裏麵放著一把琴。


    “這是?”


    “鳳尾琴,沒想到竟然在這。”


    這把琴是由天蠶絲和鳳凰木製成,竟不老泉泉水浸泡又沾染了神性,想來應該是逍遙子為了讓她的傳承合理化由天道做的投影。


    畢竟,此間的逍遙派確實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一些武功秘籍沒有罷了。


    “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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