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頭到城西還是有些遠的,薄沉這話,愣是不迴答,就太明顯。


    想起那句自己的人自己寵,傅雪恩到底是應了。


    但應得含糊:“晚上說。”


    薄沉眸色略深,眼裏泛出笑意,“好啊,晚上說。”


    明明是同樣的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愣是有股別樣的蠱惑意味。


    傅雪恩瞥了眼薄沉,毅然決定轉頭看窗外,閉上眼睛小憩。


    “到了叫我。”


    “成。”他應得寵溺。


    傅雪恩就要放鬆養神,不想正有這意思,突地手機就在他口袋裏炸響。


    是特別來電鈴聲。


    薄沉知曉傅雪恩的特別鈴聲,聽見動靜,很快將手機摸出來。


    不等她問,先朝傅雪恩道:“安小姐打來的。”


    傅雪恩接過,兩秒後,愣神。


    電話結束得很快,一掛斷,注意到傅雪恩神情變化的薄沉即刻關懷問怎麽了。


    就見傅雪恩看向他:


    “……現世報了。”


    “嗯?”


    “昨天夜裏,錢建安車禍當場死亡,昕昕說他死得很慘,她剛刷到消息,要給我發鏈接。”


    正說著,微信聊天框,安書昕把新聞鏈接發了過來。


    傅雪恩握著的手機噔噔響了幾下,薄沉接過看了看,點進去一片馬賽克。


    又在評論區裏找到個事故錄像,從裏清晰看到錢建安所駕駛的那輛轎車被大貨車當場碾成廢鐵,裏邊兒的錢建安也在瞬間成了一灘肉泥。


    相當的慘。


    薄沉眉微蹙,下一秒把手機沒收。


    “場麵太血腥,寶寶不要看,要做噩夢。”


    傅雪恩也沒有要看詳細畫麵的意思,隻是道:


    “阿沉哥哥能不能給我念念警方通報?我想聽。”


    “這個沒問題。”薄沉照著藍底圖片開始念,一字一頓很清晰。


    確實是場交通事故,錢建安違規闖了紅燈,當地的路況本身也比較複雜。


    加上深夜視線不好,當然也不排除錢建安有疲勞駕駛或者酒駕的情況。


    總之,就是那麽撞上了,是場意外,死的人也確實是錢建安,不是別人。


    “那錢府,還去嗎?”


    雖然傅雪恩並沒說這趟去錢府是去幹什麽,但薄沉下意識覺得老婆是要去找人算賬,但眼下錢建安人都沒了,於是便這麽問了一句。


    不想傅雪恩卻說:“嗯,還去,見見周叔。”


    “周叔?”


    傅雪恩耐心解釋:“嗯,錢府的管家,但,不是錢建安的人,是我們傅家的人。”


    “具體的,等會過去,我們再講。”


    薄沉抬手撫了撫傅雪恩長發,“好。”


    車子抵達錢府門前停下,傅雪恩撥了個電話。


    管家周鴻前來開門,年邁的男人望見傅雪恩很是慈祥:


    “大小姐!您迴來了!”


    看向薄沉和後頭護衛隊五人,依次打了招唿。


    不比上次來錢府,傅雪恩這迴明顯心情是好著的。


    周鴻無疑是了然,和傅雪恩“報喜”:


    “那禍害,老天開眼,可算是除了!”


    “唐翠呢?”傅雪恩進屋,沒有落座的意思。


    周鴻道:“她啊,因為文春花的事兒,氣得進了icu,我去看過兩次,慘得咧。”


    聽著傅雪恩和周鴻談話的薄沉微挑了挑眉,後頭跟進來的護衛隊五人,無疑也有些意外。


    走在最後的傅鋒將門關好。


    周鴻望了眼門,恭敬看向傅雪恩,慈祥道:


    “大小姐,咱們進偏院說吧,偏院他們嫌舊,從未進來過,不髒的,您可以坐。”


    片刻後,偏院書房。


    聽完周鴻交代的,薄沉了然,和護衛隊五人一樣,對傅家與城西這個錢家的恩怨,終於了解透徹。


    亦是這時,總算明白了為什麽當年錢建安幹出那樣的事,卻還能一直活著。


    原來,錢建安自傅詩蘭去世後活的每一天,都受著比前一天更痛苦的折磨,承載著巨大的心理恐慌。


    “老先生當然不會放過傷害詩蘭小姐的人,那是基地裏研發的一種藥物,審訊用的,每次隻用一點點就很折磨人,打下去副作用很多,能讓人很痛苦。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能讓人生很多病。


    “當年詩蘭小姐的幾個哥哥,就是大小姐的舅舅們,給他打了好多。


    “具體我是忘了多少了,但那東西本來就代謝慢,很傷身,那麽多打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這些年啊,他啊,表麵光鮮是集團老董,實際上啊整日擔心自己哪天會暴斃,發作的時候更是相當的狼狽咧。”


    “這些年啊他也從不敢自己開車,就怕路上發病,昨天夜裏他本來是讓府裏的司機老陳去接他的,後來不知怎麽想的,嫌老陳太慢,說要自己開。”


    “結果,就出事了。”


    “隻能說這人呐,自作孽啊,不可活!”


    ……


    今天傅雪恩來錢府,本是通知錢建安滾蛋——


    錢府這套宅子,房產證上,本就是傅詩蘭的名字,這房子,屬於傅詩蘭。


    隻不過當年傅家眾人覺得這地方髒,才沒把這套房子給收迴來。


    而錢建安一家無恥到極點,也完全不覺得自己住著傅詩蘭的房子有什麽問題。


    鳩占鵲巢,占著占著,就真以為是自己家了。


    不過現在人都沒了,這趕人的事兒,也就不存在了。


    眼下時間也就挺早,重新上車,傅雪恩想了想,看向薄沉:


    “阿沉哥哥,我想去趟清雅園。”


    清雅園,薄沉當然記得,那是傅雪恩母親傅詩蘭的私宅。


    在他們重逢的第二天,來錢府的時候,傅雪恩提過。


    後來他也查過,相當於觀山別墅對於傅雪恩的意義。


    而知曉傅雪恩此時想念著母親,薄沉不由就心疼,“好,我陪寶寶一起去。”


    握住傅雪恩的手,薄沉又道:“我一直在寶寶身邊,寶寶不要難過。”


    他真的不太會安慰人,不過此刻傅雪恩也不需要安慰。


    “沒有,我不難過,”傅雪恩認真道,朝薄沉微揚唇角,“何況今天,是個好日子。”


    大早上就得知自己最討厭的那人沒了,而且走得還很慘,這,怎麽不算是個好日子呢?


    隻是傅雪恩沒想到,這竟隻是今天的好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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