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被薄沉抱到床上的傅雪恩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一件事——


    難怪薄沉這個年紀的公子哥都在當太子爺,可他卻做了家主。


    這人吧,那腦筋真是,轉得溜快!


    為達目的,計謀層出。


    且偏偏他的計謀還都能準確無誤地貼著你的底線走!


    但,又絕不會逾越。


    “利益最大化”五個字,那是被某人玩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一如此刻……


    “寶寶這麽看著我?是不困?”


    傅雪恩:“……”雙目一閉。


    薄沉輕笑,瞅了眼時間,著實不早了。


    “睡吧寶寶,晚安。”


    隨著大燈關閉,房間陷入昏暗,床頭燈亮起後,也很快被他調到最暗的亮度。


    昏黑中,判斷出薄沉的行動軌跡是要離開主臥,傅雪恩眉微蹙,睜開了眼。


    “阿沉哥哥。”她望向他,撐身坐起。


    薄沉停在半路,“怎麽了寶寶?不舒服?”


    黑暗中,傅雪恩看不清楚薄沉臉上的表情和他眼裏的情緒。


    但從他的語氣裏,她能聽出擔心、關懷和緊張。


    不由就想起之前上迴他因為ptsd暈倒的事,還有四年前他曾和她說過,他怕黑。


    而思及此,傅雪恩手比腦子快,已然摁開了盞大燈讓屋子裏亮堂起來。


    “你直接去裏邊兒洗,別去外邊房間的浴室了,”傅雪恩聲音也下意識地軟了些,“嗯,我還不是很困,等你洗完,我們一起睡。”


    傅雪恩哪知道這話的吸引力對於薄沉來說有多強。


    簡直無異於非洲荒原裏,小鹿來到獵豹眼前晃悠,毫無防備地露出脆弱的脖頸。


    但現在確實是不早了,明天就是周五,周六就是她的生日宴。


    騰起的邪火被薄沉硬生生壓下去。


    “……好。”可嗓音,分明是有些啞。


    浴室裏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他剛才應話時嗓音的不對勁。


    傅雪恩心跳加速,好一會兒沒停下來。


    在終於停下時,又猛地甩開那些思緒。


    “……”得。


    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說的是真不假。


    但,好像也是?


    這四年他禁著欲,她不也禁著?


    愛意複燃,成男成女的,那些事,也是很正常嘛。


    嗯,對……很正常。


    傅雪恩在心裏點頭讚成。


    麵上,猛地閉緊雙眼。


    就算正常,但現在無疑是不行。


    浴室門打開,薄沉睡袍穿得鬆鬆垮垮走了出來。


    露出的胸肌和大片腹肌上濕漉的水珠順著肌理往下滑。


    蓬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


    那場麵,隻需一眼,便足夠令眾多姑娘臉紅心跳。


    閉著眼的傅雪恩感受到濕熱的氣息挨近,眼睛忙閉得更緊。


    “睡覺。”朝他說。


    卻聽他笑:“寶寶不敢看我?”


    傅雪恩怎麽不敢看,她,她還敢摸!


    她……還睡了。


    但現在,不是時候。


    “睡覺了,你別鬧,不對,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好’?”


    她準備用他的話嗆他。


    薄沉唇角噙笑,彎身,吻了下傅雪恩額頭。


    “真不看一眼?我保證,寶寶一定很喜歡。”


    她又不是他那種色狼……能,能喜歡,才怪。


    傅雪恩心裏這麽想。


    麵上,卻仍舊死死閉著眼睛。


    “別吵,我睡了。”


    “騙人的寶寶可不是好寶寶。”


    兩個人都太熟悉彼此。


    她要是真想睡覺了,半個鍾前她渾身就會散發出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可她此刻,都還有心思和他說話。


    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了——某隻小蠍子,其實也想。


    要。


    他。


    “真不看看?”


    傅雪恩把被褥往上拉,側躺著,“不看。”


    “好吧,那我隻能擦幹淨了……”


    傅雪恩微蹙了下眉,什麽叫他隻能擦幹淨?


    他剛才不是在洗澡??


    傅雪恩直覺這人絕對在挖坑等著她跳。


    可擋不住,她對他,本身就存在著巨大的興趣。


    如他對她充斥著占有欲一樣。


    她其實,對他,也。


    傅雪恩到底還是睜開了眼,而這下,耳根和臉就都紅透。


    心髒嘭咚亂跳,猛地坐了起來,“你……”


    神色瞬間複雜又羞惱,話都卡殼了。


    “你衣服不會好好穿?!”好幾秒,才把想說的說出來。


    薄沉挨近,卻毫無被老婆兇後的委屈表現。


    而是笑得格外溫柔:“寶寶要不要摸一下?剛洗完,很幹淨。”


    傅雪恩瞪他,卻被他握住手。


    “……!!”


    覆上胸肌,感受到他心髒跳動,隨後往下。


    傅雪恩隻覺電流從指尖竄入,手指控製不住地迴縮,卻愣是被他握住摸了個遍。


    “怎麽樣?”八塊都摸完後,他笑得邪氣,問。


    她強撐淡定:“還,還行……”


    “嗯?”


    男人眼神就變了,眼裏是翻滾的危險。


    彎身貼過來,望進她眼,“隻是還行?”


    傅雪恩被那眼神盯得耳根發燙,識時務地改口:


    “很,很好……”


    “這還差不多。”


    他鬆開她的手,彎身,似乎終於是心滿意足了。


    親了親她額頭,“好了,寶寶睡吧,這次我真不鬧了。”


    是沒再鬧了,可傅雪恩指尖像是著了火。


    次日醒來時,那種很難向第二個人形容的觸電感還能清楚迴憶起。


    望向身旁,薄沉已經離開,傅雪恩翻身下床。


    久違的渾身充滿力氣,心情不錯,就要進盥洗室。


    床頭櫃上擺著的手機倏地炸響。


    傅雪恩眉微蹙,走近拿起,是肖瀟,迅速劃開接聽:“喂?出什麽事了?”


    “傅總!網上……”


    片刻後,傅雪恩收到肖瀟轉發過來的視頻和報道。


    點開瀏覽了遍,臉上沒什麽表情,直到全部看完,唇角才浮起一絲冷笑。


    不是什麽很厲害的手段,傅雪恩姑且就當作某人臨死前最後的掙紮——


    視頻裏的女人,是文春娜。


    她一改往日高調精致的富太打扮,穿得很樸素。


    臉上大概是錢建安的手筆,青紅紫,一大團,看著很駭人。


    文春娜雙手舉著她的身份證麵對著鏡頭,聲淚俱下,說要實名舉報。


    舉報錢建安偷稅漏稅,還提到她母親和她。


    說她母親明明是自己抑鬱去世,可她卻怪罪到她頭上。


    又說到出軌本應該是男人的錯,怎麽不去收拾男人,反而揪著她不放?


    話說得瘋瘋癲癲,底下很多人不明所以,紛紛跟風感歎京圈真亂。


    隨後莫名其妙的,這個視頻就火了。


    營銷號聞味而來,突地,她就成了被群起攻之的對象。


    有自詡正義的人評論“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還有小三代入自己,說自己也是被xx的女兒追著打。


    然後說有種女兒去打爸,底下還有一群人附和。


    甚至有人提到那句“三”的經典名言“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評論,千奇百怪。


    但無疑,都在挺文春娜的同時,認為她和她的母親罪大惡極。


    甚至還有人說“死了都不讓人安寧”、“真惡心”、“死得好”。


    “傅總,您看怎麽辦?我已經聯係媒體那邊撤話題了,但是輿論已經發酵,隻撤下去恐怕是……”


    “把之前她女兒在清雅園直播的監控發出去吧。”傅雪恩說。


    電話那頭,肖瀟略驚,但還是很快應道:“是,傅總。”


    傅雪恩:“還有我之前發給你存著的那些資料,你也調出來,發了吧。”


    肖瀟眼睛瞪大:“傅總……”


    那些資料,傅雪恩當初讓她存著,並不是為了報仇。


    而是因為裏邊出現了很多傅詩蘭的身影,她留以懷念用的。


    “沒事,都發吧。”傅雪恩說。


    人家都幹到這份上來了,再不送她一程,就真的很不禮貌了。


    不是喜歡造謠,想見棺材嗎,她給她就是了。


    至於她想看她丟掉教養,麵對大眾的言語失態發瘋。


    那她,就做夢吧。


    畢竟夢裏,啥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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