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鍾離無巧啊,跟鍾離惡煞過了兩三招之後暗自點頭。


    這是我鍾離氏的血脈啊!


    到後來鍾離無巧想要帶著鍾離惡煞一同守邊關的時候兒,他說我不去,我得看著我親爹親娘,他們還沒死我要堂前盡孝!


    邊關風沙大,我怕他們水土不服。


    鍾離無巧一尋思也行,盡孝歸盡孝,別鬧亂子,我讓朝廷每年給你錢,你看行不行?


    鍾離惡煞搖搖頭我不!那我不成了吃白飯的嗎?


    我們都有一雙手不在山寨吃閑飯!


    我就得打劫!


    鍾離無巧咬牙切齒這是一傻子啊!


    又跟鍾離惡煞打了三天三夜,最後給朝廷支了個招子。


    “諸位可曾記得元河宗之故耳?”


    說的就是當初元河宗成為了天下第一隱宗的事兒。


    無非就是做做樣子走個程序罷了。


    朝廷一尋思,雖然這小子是愣了點兒,可是他當真是可以一人敵萬馬千軍!


    於是乎,朝廷掐著點兒把一車金銀珠寶往萬重山官道送。


    就等著他來劫!


    權當提前給他發俸祿了!


    迴頭等他爹娘死了,這又是一個鎮仙神侯!


    更何況,這萬重山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兒!


    鍾離惡煞入主萬重山的時候兒有段兒短書叫惡吼傳,一段兒短書,迴頭咱們說說。


    就說這陰四平,他當初也是萬重山的山賊。


    你想啊,鍾離惡煞一個人光杆兒司令想要處理這些劫迴來的金銀珠寶多有不便,於是乎萬重山這麽一個山寨子就開始招攬山賊。


    這些個山賊雖然說是山賊可是大多是心底善良之輩。


    都是跟鍾離惡煞熟識的鄉裏鄉親。


    陰四平也是如此。


    可是後來陰四平覺得在這兒混一輩子也難出人頭地,於是乎就告別了鍾離惡煞,獨自出來闖蕩。


    他有本事嗎?


    有,他練的功夫是三十六萬神通法!


    這是萬重山的獨門秘籍,一般人還真練不起來。


    因為萬重山的山賊都是鍾離惡煞的鄉裏鄉親嘛,所以跟鍾離惡煞關係親密的人身上總是掛彩!


    因為鍾離惡煞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受不住!


    既然鍾離惡煞沒辦法兒改那就隻能別人改了是吧。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在萬重山,你沒有內力活不下來!不會個一招半式,鍾離惡煞拍你一下兒你就得躺上半個月!


    這三十六萬神通法是鍾離惡煞親自起的名字,聽著很唬人,但是其實比起那些大門大派神仙一樣的手段來說,還是素了不少。


    神針宗的人研究過,一般人身體裏有二百多塊骨頭,可是這萬重山的人有三百多塊骨頭!


    這都是被鍾離惡煞拍碎的骨頭沒長迴到一塊兒去!


    因此會三十六萬神通法的人比起一般人來說自在不少,就因為他們的骨肉都變了型,發力使勁都跟常人不同!


    萬重山的人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把自己團成一個球兒!


    再加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器沒有一樣兒萬重山的人不精通!


    就說這陰四平吧,江湖人送外號兒三手四平!


    他一個手就可以把這奇門兵器甩頭一子耍的虎虎生風宛若一條銀蛇匹練!另一隻手斤鏢一出是指哪兒打哪兒!


    就好像這人有三隻手一樣!


    甩頭一子是什麽,常聽書的咱們知道,就是一根兒有彈性的繩子,頭兒上栓著一個墜子,這墜子有說是飛鏢模樣兒的也有說是銅球模樣兒的,總而言之就是這麽一個東西。


    單田芳老先生說三俠劍勝英勝子川的時候兒有這麽一句話叫“三隻斤鏢壓綠林,甩頭一子鎮乾坤。一把金刀安天下,南七北六第一人。”


    裏頭就有說這甩頭一子的。


    斤鏢是什麽東西啊?有人說是金鏢,這不對,金子不適合拿來做飛鏢,更別提暗器圖的就是一個無聲無形,金色的玩意兒太張揚。


    斤鏢就是一斤重的鏢,甚至於開刃兒都用不著太鋒利,甩出去就憑著這重量就足夠把人腦殼砸開!


    陰四平也會這麽一手兒,隻不過他隻會暗器不擅長近身搏殺,這才有了雷老虎讓他和陶章一齊兒來的事兒。


    這弟兄二人先是修整了一番,然後就去城外埋伏。


    就等到了今天!


    當當當銅鑼開道!


    陰四平和陶章抖擻精神。


    此次這張書忠無論如何是必死無疑!


    又等了片刻,遠方車馬來到,大批的人馬就往城內去,兩邊兒有差人舉著肅靜迴避牌!


    周圍的百姓們紛紛過來瞻仰張書忠這個大清官的車隊。


    此時此刻亂成一團。


    就是現在!


    一隻斤鏢飛出朝著這最中央的馬車而去,隨後陶章蒙麵裹首抽出短刀。


    一邊的差人應付不及被陶章一腳踢開!


    陶章可沒直接動手殺人,見了血人就慌了,這群差役一慌一忙自己就麻煩了!


    就得趁著現在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兒一刀斃了這張書忠!


    陶章闖進了馬車之內!


    遠處兒的李長青一眾人等可是嚇壞了呀,當即就想要上前護持可是緊接著就聽見馬車裏頭一聲震響!


    “好賊人!敢欺負到爺爺我頭上來!”


    緊接著刷拉拉叮當當鐵器震響!這馬車的車蓋兒給全掀了起來!


    隨後馬車四壁通破,還沒有來得及顯出來裏頭的人,四周的人隻瞧見刷刷刷赤黑二色衝天而起!


    那是兩把飛劍!


    一把通體烏黑一把劍體泛紅!


    緊接著鮮血灑在地上,“啪啪當兒!”


    掉下來兩隻手一把刀!


    定睛再一瞧車內!


    那陶章已是被一人拿下!


    馬車還剩下一個架子,這架子主坐兒上頭坐著大清官張書忠。


    張書忠的身前,還站著一人。


    這人穿著一身烏黑飛魚服身後背著兩把劍鞘。


    卻見這人一甩手兩把飛劍就架在陶章脖子上頭。


    “來呀,小子我問你,誰指使你來的!?是不是那雷虎指使的!?”


    “欸!欸!”


    陶章嗓子都喊啞了啊!


    一眨眼兒的功夫自個兒的手就被砍了!


    脖子被卡著想要掙脫掙不開,扭頭看著一邊兒心說陰四平你救我啊!


    打眼兒一瞧壞了!


    還有一錦衣衛站在陰四平跟前兒。


    而且這人身形樣貌他都熟悉!


    墨丹朱!


    “哎呀!天亡我也!北冥斬天!我來告訴你!不是誰指使的爺爺我!就是爺爺我自個兒想要”“哢嚓!”


    陶章話還沒說完,這兩把飛劍跟一個大剪子一樣哢嚓把他腦袋給分了家!


    “左右!可都聽清楚這賊子說了什麽麽!?”


    北冥斬天看了看四周的差役兵丁。


    這附近的衙役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瞧見北冥斬天看他們。


    北冥斬天這一雙眼睛是真的嚇人!


    到底是四大惡賊出身啊,當初屠人戮山自滅滿門的事兒他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事兒他幹不出來呢!?天底下還有什麽事兒能嚇的到他!?


    北冥斬天一瞧沒有人迴應自個長歎一口氣,緊接著提起一口內力用力一聲大喊!


    “方才這賊人口口聲聲指認雷虎雷山君指使他暗殺張書忠,你們可都聽清楚了麽!?”


    震得人耳朵發疼!


    振聾發聵莫過於此!


    周圍的差人們一聽,知道這是北冥斬天沒證據想要直接拿人,可是誰也不敢反駁,紛紛點頭表示自個兒聽見了!聽的是一清二楚!


    周圍圍觀的這些個百姓們也都聽見了啊,雷王府竟真的幹出來這等子事兒!可真是喪盡天良啊!


    在遠處兒呢,弄捕潢池墨丹朱正拽著陰四平往一邊兒走呢。


    陰四平瞧了瞧墨丹朱身上的飛魚服,又看了看遠處兒北冥斬天那霸道的模樣兒,當即笑道:“弟呀,你這錦衣衛四大神捕日子過得可不比二十三霸壞到哪兒去啊。”


    墨丹朱聞言微微一笑,抬眉看了看陰四平。


    想當初也是陰四平帶著自個兒進了雷王府,如今要對付雷王府了,無論如何陰四平是墨丹朱的兄弟,有交情,能撈一把就撈一把。


    “陰哥,如何呀?棄暗投明吧。如今朝廷可是要對雷王府下手了呀。到時候你我弟兄二人可就要兵戎相見了。”


    陰四平聽到這話長出一口氣。


    “唉!我還能上哪兒去?”


    “欸~如今兄弟我也算是個百戶官兒,你跟著我幹!自家人虧不了你的!更別提你是萬重山的人,等老太太老爺子走了以後你還能跟著鍾離惡煞奔赴邊關啊!你有什麽愁的?”


    “好!就聽你的!”


    陰四平三句兩句就讓墨丹朱給策反了,這一場暗殺也就是起了一點兒水波紋兒。


    說完了這邊兒,咱們再說迴李長青和鍾明路這邊兒。


    “長青,我說的怎麽樣?根本用不著咱們動手,那兩人是什麽人你可能不認識,這一位貼身護著張海瑞的使飛劍的差人乃是捕風捉影北冥斬天,那一位暗中保護的乃是弄捕潢池墨丹朱。


    這兩年他們作為四大神捕可是威風的很啊。


    你要是還不知道他們的真身我再告訴你,天下無賊和認賊作父你可曉得!?”


    “欸……鍾兄,我又不是小孩子,如今的四大神捕我自然是知道的,更別提當初我還被捕風捉影救了一命呢。


    那一手飛劍當真是令人心馳神往啊。”


    “哈哈哈哈,誰不羨慕啊,我也羨慕這一手兒……可惜了兒的,想要學好像差了點兒什麽……”鍾明路看了看自個兒的手心,緊接著歎了口氣,“怎麽樣?我剛才說的沒錯吧?就算是咱們都不來,就算是雷老虎的二十三霸——哦,如今該叫二十二霸,就是他們都來了,也難在這二人身上套的半分好處,沾得一點兒便宜!”


    李長青點頭如搗蒜。


    這可是四大惡賊呀,天底下沒幾個人治得住啊!


    “可是話又說迴來了,這兩人為何貼身保護張海瑞呀?”


    “嗨~你有所不知,按輩分兒張海瑞可是他們四大神捕的幹爹呀!”


    “哦!?還有這麽一迴事兒!?”


    “哈哈,誰知道為什麽禦馬監大太監的手下為什麽認了司禮監大太監的侄子做義父呢?朝裏頭的彎彎繞兒可多了去了!欸!不說的別的,一兩銀子!”


    “嘖……”李長青直嘬牙花子,打腰帶裏頭拿出來一兩碎銀放在了鍾明路掌心。


    “哈哈哈哈哈,走吧,就當你請我喝酒了!”


    鍾明路摟著李長青肩膀兒迴了天社府城中酒樓。


    倆人推杯換盞喝上了酒。


    也沒喝多少,兩人就要了一壇子好酒,來了幾碟兒小菜兒。


    有說這喝酒有講究,喝的是酒人家不吃菜,吃菜是為了把嘴裏頭這辣味兒壓下去。


    沒錢買下酒菜兒的呢,拿個簽子把這牙花子給紮破了,嘬著這血裏頭這鹹腥味兒,也能下酒。


    您老看於謙兒於老師的都知道這迴事兒是吧。


    不知道您各位有沒有好喝酒的,有沒有會喝酒的,反正呢我是不會喝也不愛喝。


    而這鍾明路和李長青也不怎麽會喝。


    倆人是大口喝酒大口地吃肉。


    吃飽喝足倆人嘮這些個江湖上的這些個有意思的事兒。


    嘮著嘮著,來了一人。


    這人十七八九的年紀,是個大小夥子。


    這人頭發攏到一齊兒紮了一個金錢鼠尾辮兒。


    看麵相不是漢人。


    卻看這人搓著手滿臉諂媚的走過來低聲問道。


    “二位爺,我們家大人有請。”


    鍾明路跟李長青對視一眼,那意思,你認識的人啊?


    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知道都不認識這人,於是鍾明路開口。


    “你是誰呀?你家大人又是誰呀?我們認識嗎?”


    “哦……小侯爺,李爺,我家大人乃是浩然書院的和大人;他與你們二人一見如故想要和你們好好兒聊聊,您二位上樓吧?”


    這人彎腰伸手對著樓梯口。


    就瞧見一個一臉正氣留著八字胡兒穿著一身白色儒衫手拿一把紙扇的中年男人在樓梯口兒瞧著二人。


    “好膽色!對著我這個鎮仙神侯的義子幹兒……這邪教教眾竟然也如此的風輕雲淡!罷了,就單憑這份膽色,給你家大人一個麵子,可是你來請,不成。”


    鍾明路伸手壓住了想要起身的李長青,看了看這奴才一樣的人。


    “你且去告訴你家大人,讓他親自來請我,如此我才能跟他好好兒的談談!”


    這人低頭欸了一聲兒,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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