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墨丹朱,得了仙人傳法之後就開始學。


    好歹是念過兩年書的,認識字兒,上頭的字兒都認識,該怎麽練怎麽修上頭也寫的是明明白白。


    一開始,墨丹朱是想要學百川活心術,畢竟那河伯馮夷說了這本兒百川活心術學會之後那是天下無敵!


    這百川活心術可了不得,學會之後無論是誰家的武功心法,隻要你瞧上一眼過上兩招兒,你就能學個大概!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這百川活心術可以讓你同時用兩門兒不一樣的武功!。


    江湖之上最厲害的武功叫什麽?那是傳說當中新太祖練的武功叫非疑錄。


    非疑錄為什麽厲害,就是因為不管是什麽武功非疑錄都有同樣的手段!


    無論是拳腳輕功還是兵刃暗器甚至是下毒施藥,隻要是你知道的武功非疑錄沒有做不到的!


    跟會非疑錄的人打架你就好像是被三四個不同門派配合默契的人圍著打!


    所以,非疑錄了不起。


    當今天下,唯一一個和非疑錄差不多的武功就是千顏教的心法,可是就算是千顏教想要用不同的武功也得有個過程,比如說這一招千顏教用的是道儒山的太極法,你就不能同時用神針宗的暗勁兒,也不能用酬鬼教的請神。


    可如果是非疑錄,你可以一邊請神一邊用著暗勁另一隻手還可以用太極勁!


    就這麽厲害!


    這百川活心術也差不多!


    可是,自個兒學不成。


    為什麽?沒別的理由,練這個是真疼啊。


    丹田好像有一萬根兒縫麻袋的大鐵針紮一樣!


    隻要上手一練,墨丹朱少說也要躺上一個時辰。


    墨丹朱知道這肯定是仙法,自個兒學不了,那就練別的吧,那薪火燃天經也是了不起的武功!


    薪火燃天經一共十二層,也不知是墨丹朱真的天資聰穎還是這仙法玄妙通俗易懂,總而言之墨丹朱是輕輕鬆鬆就學會了,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將這薪火燃天經修到了四層。


    前文書咱們也說到了,修行比練武要多出一招兒也就是法相!會修行的天生就比練武的要強上那麽一點兒!


    墨丹朱修了這薪火燃天經是真真如魚得水。


    再混江湖有了這真本事那就容易許多了呀。


    一般的小混混兒墨丹朱隻要這麽一碰,那人身子就跟點了炮仗似的“嘭”的一下兒就炸開了!


    再加上墨丹朱急公好義喜歡交朋友,最後靠著這真功夫一步一步成了二十三霸,也算是過上了好日子,幹爹雷王爺給的賞錢啊,零花兒啊,都存著,就等著攢到一定程度之後,衣錦還鄉報答自己老父親十六年養育之恩。


    那麽說到這兒,您老各位可能有點不明白。


    按理來說這墨丹朱是個好人啊,也孝順也懂事兒,為什麽最後他還成了四大惡賊的老三呢?


    這咱們得分開說。


    之前我還在別的地方兒說過一本兒書是災星傳,講的就是災星墨非怡,那本兒書裏頭也有四大惡賊,在那裏頭呢,墨丹朱就是一個壞種。


    同一個角色在不同的書裏頭形象是不一樣的。


    就說劉瑾,聽書聽得多的您知道劉瑾這個角色,明朝的大宦官,在大部分書裏頭,是個奸臣,可是他在有的書裏頭,就比如說王半仙蒸骨三驗之類的書,劉瑾是個正麵兒角色。


    再說朱元璋,明英烈裏頭的朱元璋和燕王掃北裏的朱元璋也不一樣。


    還有,三俠五義裏頭的展昭展雄飛,到了白眉大俠裏頭也不中用了。


    不同的作品裏頭對同一個人物塑造是不一樣的。


    在這部書裏頭,墨丹朱的名字有墨有朱,批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書中代言,現在的墨丹朱是被雷王府其它人帶壞了才成了認賊作父!


    在咱們這部書裏頭墨丹朱是好壞參半,到了最後幡然醒悟,方四方追繳四大惡賊討債的時候兒,也隻有墨丹朱幡然醒悟投身長江,還了水君屈原的傳功之恩,這是後文書咱們以後再說。


    其實有關墨丹朱還有本兒書叫廿三雷子赴關牆,說的是二十三霸去往邊關守關最終全部戰死沙場的事兒,迴頭有功夫兒我再說說。


    就單說現在!


    今天墨丹朱領了陶白瑕的條子,叫他出去收拾收拾北冥斬天。


    可是,墨丹朱心裏頭不太樂意。


    我又不是你兒子,幹嘛你囑咐我我就要去啊。


    可是畢竟是幹哥哥的號令,自個兒不聽也不合適。


    迴頭隨便繞繞,就說自個兒沒找到人也就得了。


    進了酒樓手裏頭牌子往桌子上一丟。


    “小二!老三樣兒!”


    “得嘞!墨爺您等會兒!先坐下歇著,靠窗的位子給您留著呢!”


    跑堂兒的看了墨丹朱的牌子,就往後廚去了。


    整個兒天社府下頭九莊十八縣沒有不知道雷王爺的,這腰牌就是雷王府的腰牌,往這兒一放,記了帳迴頭兒等月底一齊兒結賬。


    老三樣兒也不是別的,無非就是酒菜肉。


    下館子嗎,喝點酒就著下酒菜。


    一碟兒花生米半壇子酒外帶一碟兒醬牛肉。


    雖然說牛乃畜力不可以隨便宰殺,可是雷王府的人都來了那宰牛書是說有就有,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墨丹朱想要吃人肉這館子也得想法兒弄著。


    不一會兒,酒肉菜都上齊了,墨丹朱喝著酒吃著肉,犯愁了。


    自個兒老爹要是吃上這個多好啊。


    可惜了兒的路途遙遠送過去也就壞了。


    咂了咂嘴。


    “欸!來個人!”


    “欸!朱爺什麽事兒?”


    一邊兒的跑堂兒的認識墨丹朱,趕緊走過來彎著腰問道。


    “你們這兒最近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人啊。”


    “有意思的人……欸……東頭兒福星樓那邊兒倒是來了個歌兒唱得不錯舞跳的也挺好的女的叫什麽不夜明,據說光是瞧上一麵兒就得五兩銀子呢。”


    “不是那個有意思~行了行了,滾蛋。”


    “欸,爺您慢吃著。”


    墨丹朱擺了擺手接著喝酒。


    他剛才問有沒有有意思的人是想幹嘛呢?不是幹別的,就是想要交個朋友。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得有個酒搭子啊,會不會說話兩說,哪怕是在一邊兒看著一句話不說,看著順眼這喝酒喝著也有意思啊。


    墨丹朱托著下巴看了看窗戶外頭,就瞧見一個小丫頭。


    是身上帶傷臉上帶疤,走道一瘸一拐一拐一瘸,一邊兒走著吧還一邊兒流血。


    這小丫頭看見一個人就伸出手兒一抓。


    她這手指甲留的老長,而且還劈了不少,一抓就是一個花印兒!


    “給口飯吃吧。”


    來往過道兒的被這麽一抓誰受得了啊,一揚手。


    “去!”


    這小丫頭被揚了一下兒也不在乎,接著找下一個人去了。


    墨丹朱一抬眉毛。


    有意思。


    剛才自個兒眼瞅著一邊有個木刺兒紮進這小丫頭腳心兒裏頭了,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誒誒!”


    墨丹朱又招了招手。


    “咋了爺。”


    “那小叫花子哪兒來的啊?”


    墨丹朱指著那小丫頭問。


    “哦,您問這個小子啊,這小子是——”“等會兒,小子?”


    “啊,嗨,爺您是不是也把他當成女人看了?您尋思尋思,這麽好看一小丫頭沒被窯子裏的人帶走卻在這兒當花子,這肯定是有問題啊。


    不敢瞞您,我昨兒晚上還起了色膽兒拿著倆蒸餅給他想那啥呢,掀開衣服一瞧我的媽呀,好家夥瞧見跟我一樣的了,給我嚇一跳。”


    “誒呀?女相男身這倒是有點兒意思,把他給我叫上來。”


    “誒呦,爺,您瞧把她帶上來掌櫃的鐵定不樂意,這臭氣熏天的……”


    “你不把他叫上來我不樂意。”墨丹朱喝了口酒沒說話。


    那意思你看著辦吧。


    是你家掌櫃的大還是我雷王府義子幹兒大?


    跑堂兒的尋思了尋思。


    得嘞,你大,你大還不行嗎?


    跑堂兒的趕緊下去跟賬房跟掌櫃的合計了合計,然後到大街上頭把這小叫花子帶了進來。


    “欸欸欸,這花子!”


    “……你又要扒我衣裳?倆饅頭。”


    這花子瞧見跑堂兒的,眨了眨眼睛咂了咂嘴。


    “去去去滾滾滾!誰扒你衣服了,別亂說啊,有位爺瞧著你有意思,跟我走,上去見見。”


    “給飯吃嗎?”


    “嘖!不來打死你!”


    “那你打死我。”


    “我——嘿,行……那位爺隻要高興了我就給你飯吃!”


    “先給我飯吃我再跟你走。”


    “欸呦喂……行,你光棍兒你厲害我給你拿飯吃!”


    跑堂兒的趕緊迴到後廚拿了倆饅頭。


    這小叫花子張開嘴就往嘴裏頭塞一邊兒吃還一邊兒念叨。


    “比蒸餅好吃……”


    “行行行,趕緊跟我走!”


    跑堂兒的領著小叫花子就要進客棧。


    掌櫃的趕緊攔住。


    “你就這麽帶上起?”


    “誒呦……不這麽帶上起咋帶上起?抱上起?”


    “你是不是瓜啊,墨爺這是瞧上他了。”


    “誒呦掌櫃的,您這是逗我呢?墨爺是男的啊,這花子也是個男的啊,這男的瞧上男的?”


    “嘿,你是知不道啊,這些有身份的人就喜歡這一口兒,你瞧瞧梨園行兒那群唱戲的,多少男人,多少達官貴人就好這個,有多少人都可惜了兒的說千顏教教主魏羅敷是個女的呢。”


    說到這梨園子啊,咱們得順便兒說一嘴。


    梨園子弟這個名稱是唐朝的時候兒才有的。


    當時都城長安有個地方兒叫梨園,唐玄宗唐明皇李隆基在這個地方兒教演藝人,把這些藝人稱作皇帝梨園子弟。


    然後就是這個唱戲的這個,這個……龍陽之好吧。


    咱們說著丟人可是,真有其事兒啊。


    舊社會女性不能夠登台,上頭唱戲的那不管戲裏頭的角色是男是女,那都是男人演的。


    當年這些伶人裏頭演旦角兒的,啊,不說一半一半兒,十個裏頭得有一兩個在八大胡同兒兼職。


    這也不是我胡說八道,主要是成角兒當腕兒不容易啊,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別說當初,您就說現在,這麽多說相聲兒的,除了德雲社咱們還知道幾個呀?


    當年那些唱京劇的大家,除了梅蘭芳麒麟童之外又有幾個家喻戶曉的?


    那些沒名兒的就隻能這麽整,養家糊口不容易。


    這可不是我瞎編啊,也不是我敗妨人家,您有家裏有老人,一百多歲九十多歲的還在的您打聽打聽去,興許還能知道不少有意思的事兒啊。


    當時有個專門兒的稱唿叫“相公堂子”,也叫“像姑堂子”,說的就是這種,不入流的,不太合適的人吧是吧。


    有人的地方兒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兒就亂嘛,咱們也不必批判也不必探討,咱知道這個時候兒有這麽檔子事兒就行,出了我的口入了您的耳咱可別出去瞎說去,敗妨人家,不合適。


    總而言之書歸正傳,跑堂兒的聽了掌櫃的話,帶著這叫花子到掌櫃的房裏頭,倒了水是洗洗刷刷。


    然後掌櫃的還把自個兒閨女的衣裳胭脂什麽的給這叫花子打扮了打扮。


    還真別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小叫花子本來就好看,這一打扮更好看了。


    盤兒亮條兒順還透著一股子靈氣兒。


    就是嘴裏頭叼了一饅頭!


    這饅頭這叫花子可是真的稀罕,給他洗澡給他換衣裳使勁兒磨蹭他絲毫不在乎,隻要嘴裏頭有吃的你愛怎麽擺弄我怎麽擺弄我。


    打趁完了跑堂兒的趕緊帶著這叫花子往樓上去。


    “欸,爺,人給您帶來了!”


    墨丹朱一瞅,誒呦,自個兒也真沒看走眼啊,這小子長的是真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手上臉上都是口子,也不知是打的還是摔的。


    “欸,你叫什麽的?”


    墨丹朱瞧了瞧這叫花子。


    “我叫華豐。”


    “哦……華豐,幹什麽的啊?”


    “我是叫花子啊。”


    一邊兒跑堂兒的心裏頭抹汗。


    這問的是什麽話啊。


    剛才不還瞧見了人家是要飯的嗎?


    就在這跑堂兒的覺得這沒意思的話還得問一會兒的時候,墨丹朱一句話嚇得跑堂兒的血都涼了。


    “叫花子啊……我可沒聽說過誰家叫花子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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