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就抬眼看著那有些不清楚狀況的光頭男,聳了聳肩:“其實我還是挺有興趣的,但沒辦法,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上司還看著呢,所以……”


    放下對講機,扔下已經沒有子彈的步槍,齊願抬手掏出自己更加熟悉的武器——漆黑的刀斧。


    “所以,買賣不成仁義在,看著在我的獎金的份上,能請你……”


    轟!


    話音未落,刀鋒便疾馳而至,七步的距離一閃而逝,漆黑的刃口在空氣中迸發尖嘯。


    “——交出你的狗頭嗎?”


    斧刃自空中閃過寒光。


    朝著那顆光頭。


    斬落!


    光頭佬就好像沒反應過來似的,漆黑的刀斧筆直切入了他的腦殼,宛如切豆腐一般,深入良多,最後停在鼻梁骨附近,幾乎要將他的腦袋豎著切作兩半。


    但齊願卻並未感到慶幸,隻因手上傳來的這詭異的質感,不像是切開骨頭,反而更加的滑膩,柔軟。


    以及那腦殼被切開後流溢出的並非預想的紅白交織的惡心液體。


    而是某種灰色的形似果凍的觸手膠質。


    更詭異的是,那個光頭佬的腦袋被切開了一半,竟然表現得全然無事,那一雙已經被分開的眼睛依舊怒視著齊願。


    臥槽,大哥,難不成你們教派的都是橡皮人嗎?


    齊願麵露驚異。


    直至此刻那光頭男的怒吼才迸發而出:“異端!你們都是異端!”


    一瞬間,齊願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他抬頭便看見了令人震悚的一幕。


    光頭佬腦中的灰色膠質此刻竟展現了驚人的活性,化作了滑膩的觸手,順著深入顱內的刀斧,朝著齊願的手臂攀爬而上。


    猶如生長中的爬山虎。


    這齊願哪敢多待,立即就要抽身後退。


    但就仿佛看破了他的決斷。


    一堆觸手陡然迸發高速,朝著齊願穿刺而出。


    關鍵時刻,齊願撤去了手上的靈能,具現而出的刀斧應聲破碎,旋即,他就抬腿,一腳就用力踏在光頭佬的胸膛。


    砰!


    一聲悶響。


    光頭佬的胸前赫然出現一片凹陷,而整個人更是應聲而倒,而齊願也借著這股力量,躍至半空,險而又險避過了那交織的觸手糾纏。


    在空中的齊願迅速調整著自己的姿勢,最後雙腳卸力,穩穩落迴地麵,然後又覺得不保險,再次後退兩步,這才抬頭看著那個倒地的光頭佬。


    隻見他雙手撐地,近乎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站起身來。


    灰色的膠狀觸手自他腦袋上的豁口內飛出,隨後拉緊兩半的頭顱,收縮!


    就如同醫生縫合傷口一般,將開花的頭顱接合,緊接著就是傷痕抹消,那個個光頭佬的腦袋再次恢複原樣,觸手也再次隱於他的頭顱之內。


    嘶!


    這到底是什麽見鬼的玩意啊!


    齊願忍不住再次後退兩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那個觸手將光頭佬的腦袋接合的那一瞬,仿佛自那團膠質物中感受到了一股怨毒的視線,令他遍體生寒。


    毫無疑問,光頭佬腦子裏的那個東西,是活的!


    “腐夢教團特有的手段,在教徒的腦子裏人為植入被他們稱作‘信使’的形似蛞蝓的深境異種,會吞噬宿主的大腦和心智,最後完全取代宿主的大腦。”


    胸前的對講機適時傳來白羽涅的聲音。


    齊願迴頭,便看見了漂浮在玻璃窗外的無人機,下麵攝像機的紅點在不斷閃爍。


    毫無疑問,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在白羽涅的監視之內。


    “眼前這個家夥已經沒救了,腦子已經完全被蟲子吃了,現在隻是一個被虔誠信仰控製著的空殼。”


    齊願頓時感到一陣惡寒,一想到要把那滑膩的蟲子塞進大腦,還要讓它吃自己的腦子,就越發感覺這個教派都是神經病。


    遠處再次站起的光頭佬精神似乎變得不太正常了,“看見了嗎!看見了嗎!這就是主的恩澤,主的力量!”


    他赤紅著雙目,神情激烈而亢奮,麵容鼓脹,通紅一片,就跟磕了藥似的。


    “當宿主的身體受到破壞,蛞蝓就會分泌大量興奮劑類物質,以使宿主免疫疼痛,悍不畏死。”


    “喂,大姐,你別光看著啊,好歹來點援兵啊!”


    一邊防備著那個不太正常的光頭佬,齊願一邊小聲跟白羽涅請援。


    “普通人可援助不了你,沒看見所有人都昏倒了嗎?”


    正說著齊願就看見遠處的光頭佬遙遙朝著自己伸出了一隻手,當即心頭一緊。


    剛才他就是這麽幹的,讓十幾個行動部隊士兵睡過去了。


    當即連忙後退,企圖跑出控製範圍。


    而遠處的光頭佬見了這一幕卻是狂笑,“沒用的,沒用的!”


    他張開雙臂,作擁抱狀,神情肅穆又狂熱,“感受主的恩澤吧!!!”


    一瞬,齊願隻覺得眼前的世界好像變了,天地開始旋轉扭曲,不管是光頭佬那狂熱的笑臉,還是遠處飛舞的無人機都在逐漸變化。


    入目的一切仿佛都帶著強烈的暗示,暗示他快些睡去。


    讓他的鼻子都有些癢癢的。


    於是他用力打了一個噴嚏。


    啪!


    一瞬間,天地複歸尋常。


    齊願茫然抬頭,就看見了光頭佬那呆滯的目光,裏麵蘊含著不可置信,懷疑人生還有很多齊願看不明白的情緒。


    “這種形似催眠的能力源自於夢主的賜予,本質是對靈魂進行幹涉,隻對靈魂沒有任何防禦的普通人有效,隻要但凡有些靈魂層麵的抗性,就很容易豁免。”


    陡然間,齊願感覺耳邊好像聽見了對方擲骰擲出大失敗的聲音。


    於是開始喜上眉梢。


    “不可能,這不可能!”仿佛人生觀收到了衝擊,光頭佬的臉都開始扭曲。


    齊願將斧刃一橫,囂張開口:“你的攻擊看來結束了,接下來,到我了!”


    於是再次欺身而上,刀鋒轟鳴!


    “這絕不可能!你拒絕了主的恩典!”光頭佬也咆哮著衝上前,企圖用血肉之軀抵擋鋼鐵的鋒刃。


    唰!


    鐵鋒劃過,光頭佬的一隻手應聲而落,但就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又伸出另一隻手試圖去掐齊願的脖子。


    “主的力量是無窮的!”光頭佬嘶吼。


    “無窮怎麽沒讓你頭發長出來啊,死禿頭!”毫不留情迴應了了一句,齊願瞪著眼睛,反手將斧子楔在了他的後腦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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