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伴隨著刹車聲,李樹從車上下來,從後備箱裏拿出買給齊願的東西,特別是那個圓紙筒,隨後就合上了後備箱。


    前幾天一直都在執行機密任務也沒能和齊願聯係,雖然他也不知道處理諸如下水管道修理報告,連環盜竊案調查結果和城市形象提升議案這種文件究竟哪裏機密了。


    甚至還專門把他帶到一個保密機構去幹。


    李樹想想都覺得刺激,那個保密機構就連個食堂大媽都是配槍的,簡直恐怖如斯。


    李樹甚至難以想象這個機構平時都是負責什麽的。


    迴想著自己看過的影視大片,像這種組織平時幹的——應……應該不能是洗地之類的活吧?


    搖了搖頭,清空了自己的無禮想法。


    在下午的陽光之下,李樹朝著齊願家的方向走去。


    然後,他就愣住了。


    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他陷入沉默。


    伸手掏出手機,看了眼地圖,確認了自己的位置沒錯,然後他再次陷入沉默。


    what the fuxk!


    誰他媽能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麽?


    眼前這一棟廢墟是怎麽迴事?


    李樹瞪著眼睛看著,手裏的東西掉了也沒察覺。


    他記得不久前來這裏的時候,這裏還不長這樣。


    “拆……拆遷了?”他難以置信,但又感覺不對,看了看周圍的房子,幾乎都完好無損,拆遷有就拆一棟的嗎?


    猶豫了一下,他走到了齊願鄰居門前,伸手敲門。


    不一會,就有沉穩的腳步傳來。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


    “勞駕,請問……”李樹一下子頓住了,因為開門的是一個外國人,外貌英俊,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同時眼神看起來分外警惕。


    因為職業習慣,李樹下意識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四肢勻稱,雖然臉色不好但氣息均勻,而且步伐沉穩,僅是瞬間李樹就可以斷定對方絕對不簡單。


    再加之那雙陰翳地眼睛,眼前的人,讓他想起了自己以前遇到過的那種窮兇極惡的罪犯。


    “額,can you tell……”李樹一邊迴憶著自己的畢生所學,一邊觀察著眼前的男人,試圖看出點什麽。


    “什麽事?”富有韻律的聲音自他口中說出,隻是聽起來有點虛弱。


    聽見對方一口流利的中文,李樹也是一愣。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額,我是想問一下,你知道這旁邊的那棟房子怎麽了嗎?”


    “不知道。”僅僅隻是吐出三個字,那人就要關門。


    “哎,等等,那你對齊願有沒有印象?他就住你隔壁。”李樹連忙攔住對方要關門的手。


    然而那人聽完之後卻是瞬間抬頭,旋即表情變得兇狠:“你認識齊願?”他的聲音狠厲,簡直要把牙給咬碎。


    李樹剛想說認識,但瞬間反應了過來,不著痕跡後移了一步,他拎起手上的袋子,“我是菜市場送菜的,一個叫齊願的人買了些東西讓我送來。”


    而另一隻手拿著手機藏到了身後,默默翻到了通訊錄,隨時準備打電話求援。


    但下一刻,李樹突然感覺自己動不了了,就好像有什麽無形的東西纏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你說謊!”那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若魔鬼的低語。


    發生什麽了?


    李樹驚慌至極。


    但很快讓他更為驚慌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自己控製不了身體,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邁動。


    那人讓開了一條路,然後李樹就走進了隔壁的屋中。


    伴隨著門砰的一聲關閉,這裏再度變作平靜。


    大約半小時之後,大門再度打開,而後李樹麵無表情地從中走出,手中拎著的換成了一個黑色的袋子,他僵硬地走到齊願家門前。


    而後如同人偶一般,站在了那裏。


    等待。


    不知道多久之後,


    噠噠——


    身後傳來腳步聲,就像是收到了信號一樣,僵硬地人偶瞬間化作靈動的真人。


    他迴頭,與從遠處走來的齊願四目相對。


    陡然間,他升起一個想法,隨後那想法就如同刻印在腦中,宛如使命一般。


    就讓齊願嚐嚐我的手藝吧……


    。


    。


    當社保局的人趕到後,隻看見齊願呆呆坐在屋前的空地上,失魂落魄,好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而在他身後則是徹底坍塌為一片廢墟的房子,還隱隱有綠色的液體在升騰溢出。


    ……


    社保局辦公室。


    “根據現場情況判斷,偃偶師這兩天一直藏身在齊願先生的鄰居家中,搜查人員在地下室發現了部分原本齊願鄰居的肢體,死亡時間是在兩天前,同時還發現了不少的煉金設備與沒有銷毀的煉金材料。”


    聽著來人的匯報,白羽涅麵如沉水,手掌不自覺地握緊,指節泛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有魄力啊,偃偶師,竟然選擇了一個被社保局光顧過的地方藏匿,難怪這兩天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白羽涅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然後轉頭看著齊願。


    自從他被社保局的人帶來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頭深深地低下,陰影中他的表情沉靜到可怕。


    “齊願,你……”她張了張嘴,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沒事。”齊願此刻那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語氣平靜,讓人察覺不出情緒。


    “偃偶師又逃走了嗎?”


    白羽涅點了點頭。


    “那個綠色的液體是什麽?”像是隨口發問,辦公室再次陷入靜寂,氣氛安靜得可怕。


    “衰敗遊魚,一種煉金術造物,能不斷分泌你所見的那種綠色液體,本身就有劇毒,而且因為混雜了靈能,也具備了對物質的強烈腐蝕作用。”一片寂靜中,白羽涅為他解答。


    一片嘶啞的嗓音依舊,最後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李樹呢?”


    這一次的沉默尤為長久,白羽涅歎息:“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死了,雖然屍檢結果還沒出來,但應該在你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是嗎,我知道了。”他輕聲說著,就像事不關己一樣,如果忽略他嗓音中的嘶啞的話。


    “齊願,你……”


    “我先去食堂吃飯了,你應該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我就不打擾了,另外”說完甚至不管白羽涅伸出的手,就要轉身離開,“另外,我現在無處可去,可能要住在社保局一陣子。”他擠出了一個淒慘的微笑。


    白羽涅點了點頭,她想說些什,但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開口,隻能沉默地看著他離去。


    “我還以為你會安慰一下他呢,攬一攬責任,說一說不要難過之類的話。”在辦公室的另一側的裴雲州開口,他在這裏很久了,隻是剛剛在場的人沒有在意他。


    “如果我說了這些,他就能不再痛苦嗎?”


    “我想,大概不會吧。”裴雲州聳了聳肩,“真正的傷痛往往隻能由自己去化解,隨著時間的流逝,再嚴重的傷痕也會結痂,最後隻會剩下飄渺的幻痛能偶爾勾起人的迴憶。”


    “不要在我這裏去講你那毫無營養的心靈雞湯,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追查那個偃偶師究竟逃竄到哪了。”白羽涅冷眼瞟著裴雲州。


    “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如果他真的龜縮著不再動手,假扮成一個良好市民,那才是真的難找,可惜,他做了這件事。”


    “那就快去找,連同那個叫靈魂之籠的該死深境造物一起。”


    “放心,很快就能找到……”裴雲州做著保證,眼睛看向了齊願遠去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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