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清寒第二杯酒下肚,寧紅夜再次出現在了酒館中。


    即便已經是見過成衣,腦海中想象過她穿上樣子的顧清寒。


    一時有些被現在的寧紅夜驚豔到了。


    果然,白底紅楓的花紋的確十分襯紅夜,這襲薄紗長裙是她親自為寧紅夜設計的。


    她最喜歡的素色,紅夜最喜歡的紅色,在這件衣服上完美的搭配在了一起。


    寧紅夜不住的輕撫著身上的長裙,胸口印著的紅楓圖案,一直延伸到了後腰臀下。


    蓮步輕移間,身上的紅楓花紋仿佛也在隨著風兒搖曳,娉婷生姿。


    “這件衣服有名字嗎?”寧紅夜臉上對這件衣服的喜愛溢於言表,在這酒肆方寸間已經來迴走了數個迴合。


    腰間的“搖清楓”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欣喜,不住的擺動著。


    “霜天紅葉。”顧清寒繡口輕吐。這個名字她早就想好了。


    寧紅夜撫著衣服上紅葉的手微微一頓,又接著笑道:“清寒,果然還是你會起名字,搖清楓也是,霜天紅葉也是,當真讓人感覺美不勝收。”


    “你喜歡便好,霜天之紅葉,美麗而又堅韌,能給人溫暖和希望。”


    略一停頓。


    “紅葉,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會是我的摯友。”顧清寒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認真。


    “清寒,我也一樣。”寧紅夜也認真的迴答道。


    “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上次你給我搖清楓,這次又帶給我霜天紅葉,我都非常喜歡。”


    寧紅夜坐迴位置上,拿起來一旁的“業火紅蓮笛”,輕輕放到唇邊。


    紅唇微動,氣息輕吐。


    她內心罕見的有些緊張,上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昆侖玄女的選拔大會上。


    隨即,一陣悠揚的笛聲在酒館裏響起,但是這笛聲中卻透露的淒涼與哀怨。


    出生名門的顧清寒自然是聽得出來。


    待一曲結束,不等寧紅夜提問。


    她便直接調笑著說道:“紅葉,這般笛聲,與這美滿歡樂的元宵佳節怕是有些不搭哦。”


    寧紅夜罕見的露出一絲羞赧,直接開口道:“哪還管這些,你隻管說好不好聽便是了。”


    “這曲子我可是苦練了許久,可不許說不好聽。”


    “我都不取笑你了,你怎地還笑話我。”


    她倒是沒說謊,以往她所會的曲子,都是詭譎多變,充滿了陰森殺氣的,旨在殺敵奪魂,何曾學過這般尋常的曲目。


    “這笛子好看嗎?”寧紅夜搖了搖手中的長笛,火光一閃而過,她隨意的問著。


    “嗯。”顧清寒點點頭,她倒不是客套。


    這“業火紅蓮笛”不愧是昆侖的至寶之一,無論是外形還是功用,都算的上是當世一等一的寶物。


    “那便贈予你了。”寧紅夜又站起身來。


    將手中的長笛直接別到了顧清寒的腰間,為她的素色長裙,又點綴上一抹鮮紅。


    趁著顧清寒沒迴過神來,寧紅夜又讚歎地點點頭。


    自顧自的點評道:“去年那時候我便在想,你這素衣腰間掛上我這火紅長笛該是哪般情景?”


    “果然,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寧紅夜撫掌嘖嘖稱讚。


    “剛剛的曲子是迴報你贈與我的霜天紅葉,這長笛,去年便想贈予你,但是當時它還有些小用途,所以今年算是補上。”


    “今後可記得要別著我的長笛,若喜歡,另一邊再別這梅花也可。”


    寧紅夜捂嘴輕笑著,在她眼裏,這“業火紅蓮笛”,與那摯友相贈的“搖清楓”都是一樣,甚至比不過那個“搖清楓”。


    那畢竟是她摯友親手所做,而這長笛,不過是她最喜歡的飾物之一。


    可惜的是她的雙手,沾一沾鮮血還可以,繡花針,怕是拿不起來。


    不過它所代表的東西,一定能保護好她的摯友,這樣一來,兩者倒也勉強相當了。


    這也是她把笛子送給摯友的目的。


    這長笛.......假的吧?


    顧清寒一時有些恍惚,但是從腰間笛身上傳來的波動,還有似有似無的灼熱感,無不告訴著她。


    這的的確確是昆侖的至高信物,可以無條件號令昆侖信眾的信物......


    這般輕易便贈予了自己?


    “好了,快些站起來我仔細看看~”


    寧紅夜似登徒子一般,用食指輕輕挑了挑顧清寒的下巴。


    寧紅夜接著一手拉著她站起了身,她猝不及防間,酒勁有些上湧,腳步踉蹌了幾下,寧紅夜一手握緊她的雙手,一手扶住她的腰肢,幫她立好身子。


    有了梅花和這火紅長笛的點綴,顧清寒清冷的氣質中,又帶著幾分熱烈,愈發的顯得美豔了。


    “清寒,你怕不是又喝多了喲~”寧紅夜戲謔的笑著。


    顧清寒感覺到酒氣上湧,趕忙運轉真氣,將酒氣逼出體外,兩邊的臉蛋上也是掛上了紅霞。


    “今天不喝了。”顧清寒輕輕搖了搖頭,微微清醒了一下,“我們去街上看看花燈吧。”


    顧清寒沒有再提腰間長笛,既然是她送給她的,那便隻是摯友的心意,不需要再多想其他,她安心收下便是。


    “好。”寧紅夜也笑著牽起了顧清寒的一隻芊手,兩人從二樓直接縱身,下一刻便飛躍到了這車水馬龍的大街。


    兩個原本性子都是無比冷清的人,這時卻一如尋常大家的閨蜜一般,攜手賞燈賞花,猜著簡單的燈謎。


    一會又挽手聊樂事趣事,或是一起抱怨這永州四季潮濕的天氣,也陪彼此去尋些精致的糕點跟首飾。


    都是些瑣碎小事,兩人一起做著,卻變得妙趣橫生了起來。


    “砰.......砰.......砰........”


    原本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了一朵朵絢麗的煙花,正是這永州燈會每年的保留節目。


    無數癡男怨女在這浪漫的漫天煙火下,互訴衷腸。


    無數文人墨客在這熱鬧如晝的燈會中,縱情撒墨。


    “真美。”顧清寒呢喃著說道。


    “是啊,真美。”寧紅夜閉著的雙眼,也看向了煙火的方向。


    兩人附和著周圍說道,隻是不知,她們誇的是這個煙火,還是對方?


    她們都默契沒有提任何與燈會無關的話題,都隻是安靜的享受著這段隻屬於她們自己的時光。


    沒有昆侖玄女,沒有無極帝國皇長公主。


    今晚,隻是一對普通的閨中密友,在這燈會中,結伴而遊,僅此而已。


    “我叫寧紅夜,紅月當空,夜色緋紅的寧紅夜。”


    “嗯。我知。我叫顧清寒,冬日清冷,寒氣逼人的顧清寒。”


    “嗯,我亦知。”


    寧紅夜和顧清寒這般說著,接著相視一眼,最後都是展顏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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