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是員工上班的時間。


    沈長風在一群人中一眼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人物,他大闊步朝著正在跟一旁的秘書交代什麽的男人走過去。


    “幾位是?”男人有些陌生的打量他們三個,沒有員工牌所以他確定他們不是這裏的員工。


    沈長風掏出警官證:“臨江市公安局重案組的,怎麽稱唿?”


    男人下意識手抖了一下,忙扶了扶眼鏡,待秘書離開後將他們三個引到自己辦公室,鎖上門:“我叫陳鬆年,是這個公司的經理。”


    陳鬆年陪笑著坐在他們對麵。


    “據我們調查劉艾軍是這裏的副經理,你們倆應該經常合作,你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你能跟我們說說關於他的事嗎?”沈長風展開話題。


    陳鬆年眉間皺了一下,疑惑道:“警官,我能問問他出什麽事了嗎?”


    沈長風和顧寒他們對視一眼,說道:“他死了。”


    陳鬆年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的震驚,很快嚴肅說:“我和他既是上下屬也是同事,他這個人能力很強,做事也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公司還準備明年提升他來我這個位子。”


    “那他跟家裏人關係怎麽樣?有沒有得罪什麽人?”顧寒接著陳鬆年的話問他。


    陳鬆年思忖片刻,搖頭:“據我所知他跟家裏人關係一向很好,我們平時聚會他都會帶著家裏人一起,不過倒是從來沒見過他父母,每次來的都是他老婆和兒子,至於說得罪人嘛,他這人擅長打交道,在人際圈裏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應該不會得罪什麽人。”


    顧寒將陳鬆年說的話在心裏想了一遍,她現在更加肯定劉艾軍的死一定跟他母親的去世有關。


    根據陳鬆年的說法,每次聚會他們都能看到劉芸和他兒子,唯獨沒有見過劉艾軍母親,也就是說劉艾軍從來沒想過要把年邁的母親接到自己身邊安享晚年,甚至連贍養費也沒有給老人,所以老人不得不常年居住在那棟舊樓裏,因為腿腳不方便最後失足摔倒死亡。


    所以兇手是在替失足去世的老人報仇?顧寒左思右想,最後隻能得到這個結論。


    等她從自己的思考中跳出來的時候沈長風他們和陳鬆年的對話也正好結束,三人起身告別陳鬆年後徑直出了公司。


    “這個劉艾軍有很大的問題,一會兒迴局裏看看林北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麽收獲。”沈長風說著正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被劉惜同一把按住:“頭兒,我來開車吧,你和小寒坐後麵。”


    劉惜同這次聰明了,他才不要坐在後麵看他倆眉來眼去的,從在陳鬆年辦公室裏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迴去的路上他要坐在前麵專心開車。


    所以一看到沈長風要去開車嚇得他趕緊阻止。


    沈長風冷哼一聲,坐到了顧寒旁邊。


    劉惜同將車發動之際還抽空從後視鏡裏看了眼他倆,裝模作樣的一本正經,他幹咳兩聲,將車調了個頭去了公安局的方向。


    重案組接待室內。


    “劉女士,感謝你的配合,那今天我們就先到這兒,要是你還能想起什麽來可以隨時聯係我們。”詢問結束,林北起身送劉芸出了接待室,萬皓塵跟在他身邊翻看剛才劉芸說的內容。


    送完人後兩人又趕緊去了趟劉艾軍出事的居民樓,等他們迴到重案組的時候沈長風他們已經等在裏麵了。


    “北哥你們迴來了。”顧寒坐在自己座位上正用手撥弄她的黃玫瑰,跟林北和萬皓塵打招唿。


    兩人朝她點頭,各自坐在自己座位上休息,沈長風將案情板上寫得密密麻麻,隨後轉身說:“根據我們走訪劉艾軍生前工作的公司,公司經曆陳鬆年說劉艾軍不曾得罪過什麽人,跟家裏人關係也好,所以仇殺的可能性暫時可以排除。”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劉艾軍每次出席的聚餐上都沒有他母親,隻有劉芸和他兒子,而且,跟他關係很好的人也沒見過他母親,所以我推斷,劉艾軍的死很有可能跟他母親有關。”


    顧寒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黃玫瑰看,嘴裏說道:“我同意沈隊的說法,在迴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劉艾軍為什麽無緣無故的就死了,沒有仇殺也沒有情殺,那隻能是報複性殺人了。”


    “劉艾軍是一個好員工,也是一個好上司,更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但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好兒子。”


    “他和劉芸都是高層管理,生活條件是很富裕的,但是他母親卻常年生活在那棟破舊的老樓裏,我們所有人出現場的時候應該都親眼見證了那棟樓的衰敗和頹廢,他母親辛辛苦苦將他養大成人,還供他讀完了大學,最後不僅沒有得到贍養,還被拋棄在那個地方不知死活。”


    “所以這才是兇手殺人的根本原因,他在懲罰劉艾軍,具體的來說,他應該是在清除劉艾軍。”


    顧寒話音落下之際她手上撥弄的動作結束,等她抬起頭來看他們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在凝眉沉思,隻有沈長風在盯著她看。


    顧寒竟然有些失神,忽的心裏漏了一拍,很快又將話題引到萬皓塵那裏:“皓哥,你們說說你們的情況?”


    萬皓塵被點名,很快起身翻開記錄本:“我和林北再次走訪了劉艾軍出事地點,據樓下小賣部老板說他在三天前,也就是劉艾軍出事的前三天有個人跟他借了梯子,說是十字會的給老人們修電閘的維修工,老板借了他梯子後人沒再迴來,梯子也沒了。”


    “所以借梯子的一定就是兇手。”


    “那老板看清他長什麽樣了嗎?”劉惜同迫不及待道。


    萬皓塵歎了口氣:“沒有,那人戴著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麽樣。”


    劉惜同:“是男是女總知道吧。”


    “男的,一米七五左右,當時他穿了維修服,是做了換裝的,不注意根本不知道他是兇手。”


    “而且裏麵都是老人,沒事也都足不出戶,所以他們沒人看到這個人上樓開門,甚至沒聽見什麽聲音。”


    萬皓塵遺憾的匯報完畢,也很想不通一些問題:“但是頭兒,我覺得很奇怪啊,兇手借了梯子又沒還迴去,而且扛著梯子上樓說沒聲音我不相信,上次劉惜同扛著上來都氣喘籲籲的,對方有多神通廣大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還有,即使他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去,那安裝那些鋼絲呢?不可能沒聲音吧。”


    顧寒也在想這個問題,即使他們得到的線索是正確的,但無論如何怎麽說都不合理,老人們上了年紀睡眠也不好,一般他們會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不可能聽不到任何聲音。


    如果說有問題的話,那這個問題一定是出在了這棟樓上。


    “老人們之所以沒聽到聲音,會不會是那天他們根本不在家裏呢?”顧寒自言自語。


    “不是,小寒,我們特地問了這個問題,當時對麵和鄰居的老人都說了,他們當天都在家裏,那天天氣不好他們沒出門。”林北跟她解釋說。


    “難不成還有鬼了?”沈長風叉著腰原地徘徊:“那兇手還能有特異功能?瞬移啊。”


    顧寒用手托著下巴思考,她憑借臥底的經驗想了很多種方法,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布置現場和懸掛屍體,除非對方受到過很強的軍事化訓練,但她轉念又一想,即使是“他們”應該也不會有這麽強大的隊伍。


    畢竟受過軍事化訓練的要麽報效祖國去了,要麽就是去了金三角那種地方給各大毒梟當雇傭兵。


    如果是後者,那他們麵臨的不僅僅是一個清道夫的殺人遊戲,很有可能還會牽扯到毒品上來。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更麻煩了。


    思及此,顧寒臉色越來越沉,電話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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