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裏清楚,何必要我說的太明白。”


    溫蓉有些心虛,當年,其實她清楚跟裴九娘無關,是劉氏為了顧晏之,才給她下藥。


    而且她無意與跟裴九娘交惡。


    “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說那麽多也沒用,如果你真的愧疚,就好好照顧我姐的兩個孩子。


    再說,你收養了哥哥,也沒道理不管妹妹,他們自打出生就一直在一起,原本就該在一處的你說是不是?”


    此話一出,大家又覺得溫蓉其實也沒那麽可惡,原來人家是為姐姐不平,不管怎麽說,兩個孩子沒了爹娘也甚是可憐,再說也沒有收養哥哥,不要妹妹的道理。


    “侯夫人,侯府又不是養不起,你既然收養了哥哥,就不差妹妹了,小孩子頑皮,做錯了,罰過了就好了,以後好好教導就是了。”


    見狀,溫蓉也點頭,滿眼希冀的看向裴九娘。


    覺得她這次肯定不會拒絕了吧?


    豈料,裴九娘卻冷笑著環視一圈,“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了你姐姐,卻又不說我到底怎麽害的,到底是你不夠恨我還是另有隱情?我可沒見過血親之仇,這麽寬容大度的。


    還有,我從來沒收養過顧西玨,一直都是有人逼我。


    再說顧玉脂究竟做了什麽,你怎麽不說明白給大家夥聽?”


    此話一出,還真有人好奇起來,紛紛問小姑娘到底做了什麽。


    “她虐殺小動物,把我兒養的一隻叫小白的狗跟餓了幾天的貓放一起,還把我家小叔養的鸚鵡拔了毛給貓玩,看著貓把鸚鵡活活咬死…”


    “什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怎麽都不敢相信一個才五歲的小姑娘竟然會這麽殘忍。


    “還有說的為何不把她和她哥哥放一起,那是因為出事之後,他們兄妹互相甩鍋,互相指責,我可是沒見過這麽想讓對方去死的龍鳳胎。”


    “這?”


    大家夥更懵了。


    龍鳳胎一直都有祥瑞的兆頭。


    可是也有一句,合則吉,不合則衰。


    誰家也不想給自家招來禍害。


    “難怪裴夫人不肯收留,要我,也打出去,本來就是硬扯的救命之恩,還殘忍至此,又不吉,誰願意收留禍害。”


    聽著大家的指指點點,溫蓉說不出話來。


    她怎麽都沒想到顧玉脂竟然會被裴九娘這麽厭棄。


    不,不僅僅是顧玉脂,似乎裴九娘也壓根沒有要收留顧西玨的意思。


    怎麽會這樣?


    最終,溫蓉受不了大家鄙夷的驗身,灰溜溜拉著顧玉脂離開了。


    顧廷之我上前拉住裴九娘的手,要一起繼續往國子監走。


    裴九娘還沒迴過神來,手都是冷的,顧廷之便用大手緊緊的包裹著她的手。


    突如其來的溫度,讓裴九娘找迴意識,目光怪異的看著顧廷之,忍不住問道,“你也覺得我下藥了?”


    顧廷之,“…”


    “你說話?你是不是一直這麽認為?”


    他的沉默,讓裴九娘更加急切的想知道答案,雖然她已經有了猜測,可還是想從他口裏得到印證。


    “是,我曾經也這麽想。”


    顧廷之不得不實話實說,雖然他已經有所疑惑,可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確是這麽認為的。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可他記得清楚,那天晚上他不正常。


    他自問不適合不自控的人,可事實是,他確實失控了。


    後來溫婉不辭而別,他多少是有些遷怒裴九娘的。


    可更多的還是不喜歡耍手段的女人。


    後來溫婉去世,他原本也不覺得有什麽關係,可劉氏來信反複提到若不是當年,他該娶溫婉,若是如此,溫婉也不會早早去世。


    他雖然不覺得如此,可也覺得若不是裴九娘惹怒劉氏,也不會讓劉氏翻臉這麽說。她既處心積慮嫁進來,就該好好做這個侯府主母才是。


    所以那些年,他一直對她不甚關注,寧願留在塞外,也不願意迴去。


    後來知道她生了個兒子,他心裏雖然有過驚喜,卻也很快壓下去。


    畢竟那個孩子是她靠不正當手段得來的。


    是證明他失控的東西。


    可其實她每個月一封家信,寥寥數語,原本讓他不甚在意,可久而久之,卻也成了他的習慣。


    所以當有一天,這習慣突然沒了,他開始不自在起來。後來他迴京,原本以為她會百般討好,可沒想到卻截然相反,她對他很冷淡,甚至第一次見麵就提出和離。


    他原以為她是故意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漸漸的,他也意識到不是那麽迴事。


    再後來他才知道這五年,她為侯府殫精竭慮,甚至說九死一生,他才開始對她愧疚起來。後來知道她本不適合成親生養,卻還是嫁入侯府替他生子,他才覺得事情似乎壓根不是他想的那樣。


    “所以說,你一直覺得是我下藥,何其荒唐,分明是你醉酒…”


    裴九娘突然怔住,以她對顧廷之的了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麽想,而且連溫蓉都這麽覺得。


    所以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顧廷之確實中藥。


    隻是這藥壓根不是她裴九娘下的。


    那就隻能是劉氏。


    “抱歉,過去是我誤會了你。”


    顧廷之看裴九娘一會哭一會兒笑,也明白過來,她已經明白過來。


    “我當時就是覺得不好,覺得你跟那些耍手段地女人一樣…”


    “難倒你不是因為沒有娶到溫婉而…”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承認我當時的確原本打算跟你退親娶溫婉,因為溫婉說她跟我在一起失蹤,若是我不娶她,她就會名譽掃地,而你跟我的親事原本就是長輩定的,我自知是粗人,實在配不上才名在外的你。”


    是的,那時候顧廷之的確覺得配不上裴九娘,畢竟他那會已經決定投身軍隊,刀劍無眼,他並不想讓人蹉跎年華。


    “原來如此…”


    裴九娘笑出了眼淚。


    她怎麽都沒想到上一世糾結了十幾年的症結竟然會是這樣。


    顧廷之見狀,忍不住摟住她,“九娘,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以前是我糊塗,我對不起你和煜哥,我以後會彌補…”


    裴九娘始終沒有迴應。


    …


    顧煜初來國子監,對一切都覺得很新鮮。


    其實一開始,他並不太想來。


    因為之前在書院,他印象並不好。


    除了一開始的夫子對他很好,教了他一些東西,後麵的王夫子和其他的夫子,都說他做的不好,還說他是傻子,不配做侯府世子。


    可他明明寫的比別人好,可他不知為什麽,不管他多努力,他們都會說他不好。


    還有那些同窗,這都會一起取笑他。


    就連原本跟他很好的朱慈也是。


    本來他很喜歡朱慈,他們一起讀書,還會比誰會的字多,寫的好,開始朱慈跟他很好,可後來他有一次比朱慈寫的好,受到夫子誇讚,朱慈就不願意跟他玩了。


    再後來,朱慈也跟別人一起說他是傻子。


    想到這些,煜哥其實對來國子監有些發怵。


    可想到阿娘的鼓勵,還有,楚明月姑姑說也會開國子監,他就又有了勇氣。


    可他沒想到會在國子監遇到朱慈。


    朱慈衝他招手,他想了想,還是沒有理會。


    朱慈有些悻悻的放下了手。


    他知道顧煜不會原諒他了。


    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樣。


    顧煜離開書院後,他也沒有再去書院。


    有一段時間,他突然很想念和顧煜一起學習的日子,顧煜很聰明,甚至比他聰明,可他比他還要努力,這讓他心裏生出一股子挫敗感。


    他不想別人比他好。


    所以他…


    可當顧煜不再理他,而他再也沒找到跟顧煜一樣聰明的玩伴,他才真的開始後悔。


    他家裏的兄長堂弟,都笨的要命,學東西很慢,還不努力,每每都會拖他後腿,這時候朱慈就想要是還能迴到跟顧煜一起比賽學習的日子該多好。


    他沒想到會在國子監見到顧煜,他當時激動壞了,可勞煩顧煜不想理會他之後,他突怕了很想哭。


    可緣分就是這麽奇妙,兜兜轉轉,他跟顧煜又坐在一處。


    他看著前麵地顧煜,突然心裏特別的高興。


    這天開始,他每次都會偷偷在顧煜的桌子上放一些糖果,或者他寫的新字。


    一開始顧煜都會麵無表情還給他,直到有一天,他寫錯了一個字,他發現顧煜盯著老了好久,最後還是沒忍住拿起筆…


    那一刻,朱慈忍不住笑了。


    再後來,顧煜主動問裴九娘可不可以繼續跟朱慈做朋友。


    裴九娘很認真的讓顧煜想一想,是不是可以原諒,如果可以,就繼續,可前提,也隻有這一次機會。


    顧煜把和裴九娘的對話告訴了朱慈,朱慈再三表示絕不會再犯,最終兩個小家夥又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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