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再怨恨也沒用,除了在心裏咒罵,什麽都做不了。


    裴九娘倒是讓人故意當著顧西玨在場提過幾次顧玉脂的處境,跟她想的一樣,顧西玨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原本以為他們兄妹隻是對她薄情寡義,可是這一世的親身經曆,讓她發現,或許他們原本就是薄情寡義的人。


    上一世,他們互相依賴互相依托,興許是有她作為對照,他們把所有的怨氣都灑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像她最近看地一本畫本裏寫的,那個悲催的原配,叫什麽對照組。


    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主角的,為了被主角踩著往上爬的。


    她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描述,可她卻覺得這就是這種薄情寡義之人的劣根性,他們所謂的兄妹情深都需要建立在把她當成敵對地基礎上。


    現在,她擺脫了他們,他們自己就開始內訌了,恨不得彼此過的差,哪兒還有半點兄妹情義。


    這天,顧廷之突然給她帶迴來一個好消息。


    她當時剛哄睡煜哥,外麵匆匆忙忙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有人在外麵敲門,說,“夫人,侯爺來了,順有事跟您商議。”


    她有些不悅,可還是披上衣服走到外室,這才看到他應是冒雨趕迴來的,身上的蓑衣都還沒有來得及脫掉,身上地衣服也濕了大半,可手裏提著的食盒卻半點沒有淋到。


    他小心翼翼的把食盒遞到她手裏的時候,她竟覺得食盒裏還有熱氣透出來。


    也不知他是怎麽保存的。


    她心晃了一下,突然不知道他是要做些什麽。


    “侯爺就是為了給我送吃食?”


    她有些搞不懂他。


    怎麽她話說的不夠清楚?


    若是以前不知道也罷,可他現在已經知道她隻有十五年好活,身子匱乏,擔不起侯府之責,子嗣上更是絕不可能。


    還是說,他尚有幾分良心,知道她為了給他生煜哥磋磨自己隻剩下半條命,心裏不忍,想要彌補?


    她苦笑著,迎著他有些慌亂的目光,靜靜等著他給個答複。


    “不全是,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顧廷之沉吟了一個,還是把最近探查到的消息告訴她,“朝中有變,或女學眼重新興起,到時候也可女子為夫子,不知你?”


    “你說什麽?”


    裴九娘不等他盡數說完,已經等不及出聲。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了。


    要知道之前長公主也曾經嚐試推行過女學,可後來不過數月,便被彈劾,匆匆取締,就連有從龍之功的長公主也被獲罪貶謫。


    而且她屬實不知顧廷之為何要透露這個消息給她?


    許是她眼中疑惑太盛,顧廷之怔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那天晏之無意中提到,說你有才學,堪為女夫子,我…我是聽說可能要在國子監推行,煜哥也要重新入學,他是侯府嫡子,將來承襲爵位,入國子監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入國子監,剛好可以照顧煜哥…”


    顧廷之解釋。


    可裴九娘還是猜到,他之所以這般上心,多半還是那天她無意中透露有意讓煜哥去白馬書院,她也要同行的事情,才會特地留心。


    真虧了他,為了阻止他們離京,竟然特地打聽了這麽多消息來。


    即便開辦女學,也跟兵部和京郊衛防沒有關係,她也不知他托了多少關係人情才打探到這個消息,又對這件事有沒有推波助瀾過。


    可她我不會拒絕這番好意,畢竟她也真心希望女子真的能有跟男子一起入學的機會。


    見她不說話,顧廷之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他也是剛聽說,能不能推行還不一定,它也是著急,一聽到她開始給白馬書院寫信,就等不及匆匆迴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他總覺得要是讓她走了,這一輩子,他跟她就再無可能了。


    前些天他還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帶著煜哥離開了,後來再也不肯迴來。


    他驚出一身冷汗,醒來之後呆坐許久,那一刻,他才意識到,他不知何時,已經把她和煜哥放在了心裏。


    又過了幾天,他又把一些金銀珠寶搬到她屋子裏。


    “侯爺?這是?”


    她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他最近時常去領剿匪,甚至抓捕犯人的任務,拿懸賞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堂堂侯爺,竟然為了懸賞,親自去抓捕犯人。


    說出去,還以為侯府出了什麽事。


    “我答應過會把欠你的還給你。”


    顧廷之毫不避諱。


    這段時間,他沒有提這件事,不代表他忘記了。


    他請了賬房專門把侯府這幾年的賬目理了一遍,才知道這些年的確花的都是她的嫁妝。


    想起這幾年他對當時的事情有芥蒂,一直刻意忽視她和煜哥,可她卻拚了半條命給他生孩子,強撐著打理侯府,他說不愧是假的。


    尤其那日在何禦醫處,他才知道她不是主動要嫁,是侯府逼嫁,他已經讓人點查當年的事情。


    雖然還未有結果,可他已經猜到幾分。


    當年侯府的狀況,他雖知道的不多,可大概也知道一些。


    母親劉氏不是個能持家的,又喜歡擺闊。


    極有可能做了什麽,或者想甩什麽,才看重裴氏。


    所以,裴氏也是受害者。


    而他卻暗暗怪了她那麽多年。


    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愧對她。


    一想到她在這個世上隻有十五年,他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麽。


    “其實,侯爺大可不必如此。”


    裴九娘苦笑道,她現在生意做的不錯,她把溫蓉那些點子都記住,又找來上一世的工匠,站在鋪子已經開的滿京城,她是真的看不上這點錢。


    再說,顧廷之身為一個侯爺,整天不務正業去幫大理寺和刑部抓犯人,我不合適。


    再這麽下去,她擔心他可能會被參。


    到時候爵位不保,對煜哥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不必介懷,也不必在乎外麵的風言風語。”


    顧廷之也知道最近他為了賺銀子,惹了一些閑言閑語。


    可他也沒辦法,俸祿劉氏把持不放,他如今被上麵忌憚,除非有大戰,否則他短時間也不能去戰場,而他為了盡快籌錢,隻能厚著臉皮去刑部和大理寺等衙門揭告示。


    “侯爺,真的不必。”


    裴九娘不明白他為何非要這麽做,故意在她跟前賣慘,還是嫌侯府最近閑言碎語不夠多。


    倘若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麵打仗繳獲的東西都歸自己所有,她真的會覺得他很窮。


    可她當家那些年,從未收到過他的一次戰利品。


    她可聽說他身邊的一個副將一次戰役戰利品就買了好幾家酒坊。


    那他這個主將?


    去哪兒了?


    所以他又在她跟前演這麽一出,是何用意呢?


    故意賣慘?


    留下她?


    她不以為自己對他多重要。


    難不成她僅剩的十五年還值得壓榨?


    對了,雖然她不能再跟以前那般教養顧玉脂顧西玨,可她卻還可以幫助溫蓉把那些稀奇玩意轉化成金錢?


    做夢?!


    想到這裏,裴九娘臉色徹底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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