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人人吹捧的桃蹊書院,一時間也是聲名掃地。


    夫子比不過蒙童,功名還是舞弊來的。


    關鍵書院竟然明目張膽包庇貶低學子的人,尤其對方還是侯府嫡子。


    侯府嫡子待遇尚且如此,何況其他人?


    原本人們擠破頭都要把孩子送進去的桃蹊書院,經此一事,竟然門可羅雀。


    就連平日那些巴結地商賈,也不願意再把自家子弟送去。


    後來,更是爆出有原本被譽為神童的學子,在進入桃蹊書院後,卻道心崩碎,甚至患上惡疾。


    再後來,有人查出很多普通人家的學子,在進入桃蹊書院後,竟然泯然眾人矣,還發出“非王家子,讀書也無用”的胡話。


    起初大家隻當是這些普通人家的學子,初時顯,後來被從小精心培養學術氛圍濃厚之家的子弟比下去,才會發出發自肺腑的羨慕之言。


    可聯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人驚愕發現,桃蹊書院,乃至京城其其他大大小小的書院,似乎有名有姓的學子,要麽是出自王家,要麽是出自跟王家世交或者有關係的其他人家。


    尤其普通人家,能讀出來的很少。


    一時間,關於王家和書院壟斷教育和科舉,包庇自家子弟,卻阻攔普通人家子弟成才的言論甚囂塵上。


    後來逐漸發展到,有人張貼告示,把自家子弟在王家人任職的書院讀書,卻被王家子弟為首的紈絝學子欺淩迫


    死的事情貼了出來。


    甚至有人帶著或神情呆滯或斷腿或被掰斷手指的狼狽學子敲登聞鼓求公道。


    大殿之上,更是有博取名聲的禦史,一反常態替武將出身的侯府說話。


    “臣有本請奏,數日前,臣聽聞,王家書院,竟然有夫子欺辱抹黑侯府嫡子,顧侯爺在外領兵多年,力克敵寇,五年未能跟妻兒團聚,迴京之後也是不敢懈怠,剿匪配合刑部大理寺捉拿人犯,屢建奇功,可他的嫡子竟然被書院的人聯合排擠汙蔑,此等事簡直駭人聽聞,倘若不能嚴查遏製,豈非讓有功之臣寒心,再不敢報效朝廷?”


    “臣也有本啟奏,最近京中關於王家的傳言甚多,雖未必全然屬實,可臣查明,近年來,確實有不少阻礙非本族子弟,尤其寒門子弟讀書成才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公然違抗陛下科舉取士要廣招天下人才的宗旨,更是動搖社稷根本,其心可誅。”


    當今陛下登基之前,朝廷深受世族掌權之害,因而陛下登基之後,為了削弱世族,廣開學堂,放寬寒門學子入仕之路。


    王家原本是世族裏根基最深的,為了杜絕出現前朝世族控權削弱皇權,因而陛下特地把王家邊緣化,給王家足夠的體麵,卻不讓王家涉足權勢中心。


    更是數次誇讚王家乃儒師之首,推崇王家在傳道授業一途上的功績,給他們足夠的體麵,讓他們繼續在傳道授業解惑一途上精進。


    他一直以為王家這些年安分守己兢兢業業,為朝廷培育人才,這幾年,他也逐漸放鬆了防備之心,還生了想讓王家這一輩裏的家主王啟主持春闈的心思,也已經暗示王啟可以早作準備。


    甚至已經寫好了傳召旨意。


    卻怎麽都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王家竟然出了事。


    虧的他信任王家,沒想到王家竟然…


    難怪這幾年他不管如何吩咐鼓勵在地方開設鄉學,卻不見寒門子弟登科及第,倒是說王家好話的越來越多。


    他以為是王家盡心盡力,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陛下臉色越來越差。


    諸位臣工都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跟王家往來甚密的大臣,更是大氣不敢出,更遑論替王家說好話。


    本來他們已經答應王啟,替他求情,保住主持春闈,這是王家重入朝堂的敲門磚。


    可誰能想到?


    聽說起因隻是王家旁支的一個秀才刁難了侯府的嫡子?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王家…


    王啟額頭冷汗涔涔,頭都不敢抬,更不敢去看陛下的臉色。


    奏折被呈上,陛下隻掃了一眼,就擦著王啟丟下。


    王啟雙腿一抖,直接跪倒在地上。


    直到朝堂散盡,他都沒敢爬起來。


    陛下始終不肯見他,最後還是傳令太監讓人把他架著丟出宮門。


    一輩子受人敬仰,門生遍天下,幾時受過這種屈辱。


    等到被人抬迴王家,剛進門,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王家亂套了。


    王老夫人也不禮佛了,親自去照看王啟,王啟醒來就要讓人去查,到底是怎麽迴事?


    為什麽會鬧到這一步?


    他沒想過王家是不是真的做過那些壟斷辱人的事情,隻想知道到底得罪了誰,才這麽害王家。


    一屋子的王家子弟,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屋外傳來王舉娘的哭嚎聲。


    “家主,我兒是被害的,家主救救我兒…”


    聞言,劉氏有些慌亂,急忙就要讓人把王舉娘攆走,可王舉娘卻先一步闖了進來。


    更是當著家主王啟地麵直接揭露,“是劉氏,是劉氏誆騙我兒跟侯府嫡子過不去,天殺的劉氏,她害了我兒,還望家主為我兒做主。”


    劉氏嚇了一跳,哆哆嗦嗦,正要解釋,老夫人卻一巴掌唿在她臉上。


    “劉氏,你還不如實招來。”


    迎著老夫人盛怒陰鷙的眸子,劉氏心裏一陣寒涼,最後隻能瞞下老夫人暗示她,隻承認是自己想為堂兄籌謀。


    王家家主王啟是劉氏的公爹,聽完,當即就要讓兒子王錦休妻,最後老夫人求情,“老爺,她也沒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看在她主動坦白的份兒,暫且饒恕她這一次。


    如今朝堂之所以一邊倒,肯定另有原因,不如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幫王家度過此次危難。”


    聞言,王啟不予做聲。


    老夫人見狀,趕緊讓人把劉氏丟了出去,讓她去想辦法。


    劉氏清楚,王老夫人之所以幫她,不過是怕她多話。


    可她有什麽辦法。


    可她又不能眼睜睜被休。


    無計可施的劉氏隻能暫且迴到娘家劉家,把事情跟劉家父母說了,知道王家如今境地竟然跟女兒有關係,劉家父母又驚又氣,可總不能眼睜睜看女兒被休。


    “你說說你,你庶兄成不成親跟你有什麽關係,用得著你出謀劃策?


    罷了,他…算了,別把劉家也搭上,對了,現如今,外麵都說是王家得罪侯府顧家,顧家才糾結朝堂的人針對王家,不如你去給侯夫人道歉,對了,你不是說你跟侯府那位姑奶奶…”


    劉氏眼前一亮,她突然想起這一切的根源都是顧蘭芝那次深夜來訪。


    想清楚之後,劉氏也連夜敲開楚家的門。


    顧蘭芝這些天都沒怎麽出過門,一直在楚家,不過她也沒少聽說外麵沸沸揚揚都在說王家要倒黴了。


    她公爹甚至該為此憂心地飯都吃不下,唯恐朝廷風向有變,以後文臣不受待見。


    她怎麽都沒想到劉氏會來找她,想起昔日她為了舟哥還得巴結劉氏,心裏就憋火,還想趁機會奚落劉氏一番。


    沒想到卻直接被劉氏罵了。


    聽完劉氏的話,她卻懵了。


    “顧蘭芝,要不是你暗示我去找顧煜地麻煩,王家也不會被牽累?你要是不幫忙?那我就把你四處散播侯府嫡子是傻子,又慫恿我去找他麻煩的事情說了?”


    “你?”


    顧蘭芝又氣又怒,可她不敢拒絕,她不敢賭,可讓她去給裴九娘做小伏低,她又不甘心。


    “你若答應,我可以說服家翁,讓你家舟哥進王家族學,你該知道王家族學裏的書可不是平常人能看的…”


    聞言,顧蘭芝眼前一亮,她還是偶然聽她那公爹提起過王家族學,公爹說起曾經年幼地時候去王家族學待了一年也是那時候他突然開竅,在學業上有所長進。


    所以顧蘭芝到那時候起就一直巴結劉氏,可劉氏始終不鬆口,還說即便他們王家子弟也不是都能進王家族學,更何況外姓子弟。


    權衡利益,顧蘭芝還是覺得陪劉氏去侯府一趟。


    她在路上給劉氏出主意,裴九娘突然格外在意顧煜,隻要她鬆口讓顧煜也一起去族學,想來裴九娘也沒什麽理由拒絕。


    劉氏一聽,也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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