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咋咋唿唿直接闖進來,直到對上王老夫人滿是嗔怒的眸子,才冷靜下來。


    克製了一下心底裏的悸動,規規矩矩行了禮。


    等著王老夫人開口讓她坐下,說話,才又忍不住把剛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王老夫人聽。


    可王老夫人不出聲,又是讓她著急,“母親,您怎麽不說話?侯府主母提出要和離,這是多大的事情,母親,您說那裴氏究竟是為了什麽?真像那顧蘭芝說的,有外心了?”


    顯然,劉氏不是全沒腦子,並沒有對顧蘭芝的話盡信。


    “你覺得呢?你以後也是要管理一整個院子的人,你怎麽看?”


    王老夫人沒急著搭話,反而問劉氏的看法。


    “我覺得和離應該是真的,顧蘭芝再信口開河也不敢拿這麽大的事情玩笑,不過我倒是覺得她暗示咱們是裴氏有外心,倒也未必是真的。


    那裴氏我見過幾次,雖然不喜歡,可也不是那種不守規矩的,倒是不如說顧蘭芝有外心,我反而更信一些。”


    “還算不蠢。”


    難得王老夫人開口誇讚,劉氏心裏一喜,又忍不住說下去。


    “可我想不出裴氏究竟為何要和離?”


    “你也是女人,心都撲在男人身上,你說什麽樣地大事,會讓女人要和離?”


    王老夫人不急不躁,一句話,就點破了蹊蹺。


    “母親,我想起來了,白天顧蘭芝提到過侯府老夫人看上了顧家族裏的兩個孩子,聽說是一兒一女,說顧老夫人覺得跟那倆孩子很是投緣,要把他們記在裴氏名下,坐侯府嫡子,對了,那男孩似乎比裴氏那個傻兒子要大一些,你說?”


    “這兩個孩子身世有問題。”


    王老夫人淡淡開口。


    “還是母親看問題透徹,所以,其實並非裴氏有外心,而是那顧廷之早就在外麵養了外室…孩子都這麽大了,還要越過裴氏的孩子做侯府的世子?我的天,這侯府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裴氏雖然落魄,可裴老太傅畢竟曾經是帝師,他們就不怕哪天聖上想起裴看太傅的教導之恩來?”


    劉氏捂著嘴,似乎是怕自己說錯話被王老夫人挑錯,可很意外,平日裏對她十分嚴厲,甚至錙銖必較的老夫人竟然沒有說她。


    這讓她的心稍稍放鬆,同時又好奇起來。


    “侯府不過是泥瓦匠出身,第一任侯爺當年還給咱們王家修建過房子,後來趕上國戰,他從戎立了戰功,封了將軍,後來又救駕有功才封了侯,到如今顧廷之這一輩已經是第四代了,誰能想到如今咱們王家落魄,倒是讓他們顧家踩了一頭。”


    “母親,咱們很侯府還有這段過往?”


    就是不明白王老夫人為什麽提起這麽一段陳年舊事,可還是畢恭畢敬的附和著。


    “算得上什麽陳年舊事,不過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罷了,我也是隨口一提,你也就隨口一聽,不過我提醒你,別以為裴氏要和離,你劉家那個庶兄就有機會了,別說裴氏是不是真心要和離,就算和離成了,侯府也未必能讓裴氏改嫁。”


    “母親?我…”


    劉氏本來想說她沒有這個意思,可轉念一想,卻又一喜。


    是啊,自己怎麽差點忘記這茬。


    他們劉家有個庶兄,從多年以前跟隨看太傅讀書,見過裴九娘,自那之後就害了相思病,曾經發下宏願,不娶到裴九娘,這輩子不罷休,後來裴九娘按婚約嫁去侯府,那庶兄一氣之下竟然斷發出家。


    上次她迴娘家還見過那位姨娘,眼睛都哭瞎了,好不可憐。


    要是裴氏真和離了,庶兄…


    裴氏畢竟是看太傅的嫡孫女,要是能嫁給他們劉家庶子,他們劉家怎麽也不吃虧。


    “唉,你有空管別人家的事情,倒是不如操心一下你瑾妹妹,她如今也二十二了,不小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


    王老夫人見劉氏用手托腮不知想些什麽,低歎一聲,狀似無意提醒。


    “瑾妹妹,母親是說姨母家的表妹,母親說的極是,瑾妹妹也該出嫁了…母親,瑾妹妹一直要高嫁…母親,裴氏要是跟顧廷之和離了,那顧廷之肯定是要另娶,瑾妹妹…”


    “你胡說什麽?咱們是書香門第,豈可給人做繼室?”


    王老夫人佯裝大怒。


    “母親,我就是…可我覺得瑾妹妹應該是喜歡顧廷之的,母親,瑾妹妹說起來也不是咱們家的人,可是有這麽一樁姻親,對咱們家是有好處的…”


    劉氏壯著膽子說下去,小心翼翼揣摩王老夫人的神色,見王老夫人並沒有明顯動怒,才又忐忑不安的說下去。


    “唉,我老了,你們,你們看著辦吧,有一點,弄出亂子來,摸黑王家,讓人看了笑話,我可不依。”


    說著,王老夫人露出疲乏來,打發劉氏走了。


    劉氏離開之後,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那瑾娘留在府裏就是個禍害,惹得府裏的幾個爺們,包括她夫君都整日抓心撓肺,不把她嫁出去始終是她心裏的刺,倘若真把她嫁去侯府做主母,以後有這麽一門親戚,她臉上有光不說。


    可話說迴來,這和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說她可聽說那裴氏最近一改之前對那個傻子兒子的態度,突然把他當寶貝,還親自尋了書院,送禮讓人好好對他。


    想起顧蘭芝提到族裏有人在桃蹊書院,她突然有了個主意。


    …


    與此同時,溫蓉也獲悉了裴九娘和顧廷之拒絕讓兩個孩子上族譜的事情。


    這怎麽成?


    她還等著等兩個孩子上了族譜,記在裴九娘名下,一切塵埃落定,她就以侯府老夫人劉氏義女的身份入侯府,加上她是兩個孩子的親姨母的這層身份,代死去的“姐姐”看顧兩個孩子,就能順理成章的留下,以後跟顧廷之有不少機會接觸,日久生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眼下,上族譜不成,那她還得等到什麽時候?


    她最近一直在侯府附近小巷子的一所小民居內住著,不管是吃的還是住的,都比不上侯府,重要的是,她見不到兩個孩子,也見不到顧廷之。


    而且她為了掩藏身份,隻能偷偷研究那些小玩意,也隻能把小玩意賣給貨郎,才賺幾個錢。


    可如果她能搭上侯府這艘大船,讓擅長經營的裴九娘幫她,那她就能早日把香煙蠟燭白砂糖這些東西變成銀錢。


    可這些都是要在裴九娘接納孩子的前提下,畢竟她那些好東西不能便宜外人。


    要不是她不擅長經營,更對古代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是煩心,又已經經營失敗滾很多鋪子,欠了不少的錢,她才不會想到假手於裴九娘。


    畢竟當年要不是裴九娘,她早就做侯府正室大娘子享清福,兩個孩子也不用這麽委曲求全。


    她就是想報複裴九娘,讓她一輩子替別人做嫁衣,等她親自養大情敵的孩子,把情敵當姐妹替情敵賺錢,最後卻被親兒子埋怨,把親兒子養成廢物,到那時,她把一切再告訴裴九娘,想想,她都覺得痛快。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坐穩劉氏,“裴氏我能理解,可侯爺為什麽也不樂意?您不是說顧環救過他的性命?他不像是個不報恩的人兒?”


    “還不是那裴氏放狠話,要是接納兩個孩子就和離,廷之也不知中了哪門子邪,竟然也依著她,還說他也救過顧環,所以不欠顧環什麽,還說混話讓兩個孩子記在我名下。”


    劉氏說起來仍氣的不輕。


    溫蓉微微錯愕,眼睛閃了閃,道,“既然如此,不如我還是把兩個孩子帶走吧,總不好讓他們影響他們,而且您放心,我如今做些小生意,也能把兩個孩子…”


    “你胡說八道什麽,他們是我兒的血脈,是侯府嫡出,如何跟著你在外麵飄搖受苦,還有你,讓你直接來侯府,你不答應,自己做的什麽,你姐姐畢竟給我侯府生了兩個孩子,你對他們也教養這麽多年,侯府不會不管你。”


    說著,劉氏讓人拿出一千兩銀票遞給溫蓉,“你先用著,你放心,我一定讓裴氏親自把兩個孩子記在名下。”


    “是。”


    溫蓉眨眼睛,今日目的已經達到,不過她也得想個辦法,這問題關鍵還是顧廷之,她對顧廷之也算是了解,這個人一向心軟。


    想著,溫蓉有了主意,偷偷去見了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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