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他們招了招手,兩個孩子就遲疑著走了過來。


    劉氏之前給他的書信裏提到過收養兩個孩子的事情,他也是同意了的,雖說顧環救他有水分,可畢竟是同族的好兄弟,還有軍中的情意在,顧環不在了,他替他照顧遺孤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裏,顧廷之突然怔了一瞬,想起裴九娘待他冷淡的樣子,突然想到,該不會是他答應收養孩子,才讓她心裏不快,對他使性子吧?


    若是如此,那她可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可不該啊,這些年,她一直都是識大體的,怎麽會在這些小事上出岔子?


    “哭過了?怎麽迴事?”


    顧廷之地思緒被顧玉脂抽泣的微動作和紅腫的眼眶拉迴來,不禁微微俯下身子,柔聲詢問。


    “沒,沒什麽。”


    顧玉脂是想告狀的,可是哥哥顧西玨跟她說顧廷之不會喜歡告狀的孩子,她知道顧廷之是府裏最大的人,她想和哥哥一直留下過好日子,就不能讓他討厭。


    隻是她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雖然嘴上否認,可眼珠子還是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有什麽話直說,我不喜歡吞吞吐吐。”


    顧廷之莫名的有些煩躁,可還是極力壓著,畢竟對方是個小女孩,而他如今算是小女孩的長輩。


    “真,真的能說?”


    顧玉脂沒有察覺顧廷之語氣裏的煩躁,天真的昂起頭,剛問開口,就被察覺顧廷之情緒變化的顧西玨拉了一把。


    “真的沒事,是我惹妹妹不高興了,侯爺,祖母,不,老夫人還在等您,您去吧,別讓她等著急了。”


    說著,顧西玨就拉著顧玉脂離開了。


    顧廷之看著一個想說一個卻極力阻撓的兄妹倆,臉色倏地黑了下去,又想起兄妹倆離開時候的稱謂,侯爺?老夫人?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看著近在咫尺的院子,他終究還是讓人把自己的東西拿去了他出征之前住的院子。


    等重新換了一身衣服,他才去見劉氏。


    劉氏已經得到消息,等的有些著急了,讓人去院門口守著,問了好幾遍。


    左等右等等不來,劉氏氣的把一切都埋怨在了裴九娘身上。


    “問清楚了?迴來去了主院?”


    “說是這樣。”


    “離家數年,迴來不先拜見母親,倒是去見媳婦,定然是那個賤皮子把人給纏住了,守不住的東西,她再惦記男人,就不能多等幾刻,我真後悔當初應了這門親事。”


    結果話音剛落,就有人匆匆進來迴稟說來了,劉氏急忙住了嘴,端的一副慈祥老太君的樣子,邊急切起身相迎,邊讓人看茶。


    顧廷之行禮之後就坐在劉氏下首的位置,請過安之後,母子間說著一些家常話。


    都是場麵話,看著親昵,可其實客氣中透著疏離。


    把該說的說了之後,母子倆就有些沒話說了。


    劉氏看著闊別數年愈發挺拔健碩的大兒子,又想起一直守在身邊盡孝卻身子孱弱至今未娶妻也沒有任何官職加身的小兒子,心裏突然就有些不得勁。


    好幾次想開口讓大兒子幫襯小兒子,卻又看著大兒子這張冷漠疏離的臉,又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最後實在沒話找話,“你去了主院?”


    “是,母親之前跟我說讓我對九娘好些,我這幾年也在反思,覺得有些怠慢了他們母子,原本是想第一時間來見母親的,可又想著,母親肯定是想我先看望妻兒的,便先迴了主院。”


    “那見過了?”


    劉氏臉色怪怪的,本來是想挑錯,可對方的話讓她又隻能生生忍住,畢竟之前她確實是盼著裴九娘和顧廷之好的。


    “見過。”


    顧廷之坦然,絲毫沒覺察劉氏有什麽不一樣。


    劉氏端著茶盞的手倏地發緊,嘴角勾起一抹子不滿,“她沒跟你一起來,是還生我的氣?”


    “嗯?母親跟九娘吵架了?”


    這次饒是粗心大意如顧廷之,也察覺出劉氏的不對勁來。


    “哪裏敢?人家是侯府當家主母,掌管府中中饋,我不過是個無用的老婆子罷了,那裏敢跟她吵架?!”


    劉氏邊說邊看著有些遲鈍的大兒子,盼著他能在某些方麵聰慧一些,好替她去教訓一下裴九娘。


    “她做錯了什麽?”


    顧廷之也察覺這次迴來,劉氏提起裴九娘來很是跟以前不一樣。


    他還記得以前劉氏提起裴九娘都是眉開眼笑的。


    不由得想起李氏提到過的裴九娘給劉氏難堪?可李氏又否認了。


    “她能做錯什麽,都是我的錯,兒,你可不能為了為娘,弄得家宅不寧,誰讓人家勞苦功高,不僅操持侯府有當,還給侯府生下嫡長孫。”


    劉氏故意陰陽怪氣,邊說邊看著顧廷之打臉色變化。


    “即便母親有錯處,她也不該讓母親不快母親放心,我定會說她。”


    “你,你你?!”


    劉氏捂著胸口,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她都忘記了這個兒子除了帶兵打仗,在別的方麵都是榆木,她竟然還想著讓他自己明白。


    可難道讓她直接說出裴九娘的錯處。


    都是她生的,怎麽半點沒小兒子的聰慧。


    顧廷之看劉氏興趣缺缺,以為她乏了,便離開了。


    氣的劉氏在他離開之後摔了好幾個茶盞。


    不孝子,氣死她等話不絕於耳。


    ……


    煜哥跟著彩鳳和翠屏去找小白,可始終都沒有找到,就這麽一路找到了候府後花園,後花園裏有幾處假山,彩鳳和翠屏便分頭去尋找,囑咐煜哥待在原地不要動。


    可煜哥在彩鳳和翠屏走後沒多久,就聽到疑似小白的喊叫聲,循著聲音,他走到了侯府後花園的小門處的狗洞,順著爬出去,就到了侯府後院臨著的大街。


    不少權貴都住在這條街上。


    有幾個小孩子就在對麵的大門前,煜哥看他們似乎在逗弄著什麽,救遲疑著走了過去,走近些,就認出他們逗弄的就是小白。


    他剛要去把小白抱起來,就被幾個小孩擋住。


    “你是誰?憑什麽搶我們的狗?”


    “就是,你是誰,看你的穿著,你也是官宦子弟,怎麽以前沒見過你?!”


    幾個小孩打量顧煜,問道。


    顧煜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其中一個小孩指著顧煜身上的玉佩,“你是對麵侯府的?我想起來了,我母親提到侯府過繼了個宗室子,是你嗎?”


    聽到被當成顧西玨,顧煜渾身都開始不高興起來,可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時一直在逗狗的小胖子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鄙夷的笑了一聲,指著顧煜道,“他才不是過繼的,他是個棄子,還是個傻子。”


    “你是說他就是侯府的那個傻子?可他看上去不太像啊?”


    “那是因為他還沒發病,不信,讓我來試一下。”


    小胖子名喚楚行舟,是劉氏嫡親女兒嫁去楚家所生的嫡子,跟劉氏一樣對顧煜滿是鄙夷。


    說著,楚行舟一把抓起地上的小白,高高舉起,作出要把小白往地上摔的動作,嚇得小白一陣亂叫,還咬了一口楚行舟,疼的楚行舟發怒,指揮小廝把小白又抓起來。


    “小畜牲,敢咬我,我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楚行舟說著,拔出隨身攜帶的短刀,對著小白就刺了下去,小白一陣哀嚎,最終停止了哭嚎。


    顧煜受到刺激一般,撥開人群衝過去,抱起背隨意丟在地上的小白,雙眼赤紅,滿臉淚水。


    “看到了嗎?他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瘋子,咱們以後可得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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