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起碩大的登山包,朝張國慶揮了揮手道:“感謝老板打賞,撒由那拉!”


    “撒由那拉,撒由那拉!”張國慶趕緊揮手,心裏長長鬆了口氣,雖然損失了一百萬,但總算是撿了一條命,就當破財消災了。


    那人走到落地窗前,突然一拍腦袋道:“哎呀臥槽,差點忘了,事主叫我給你留點紀念,說是要讓你長長記性。”


    “啊?”張國慶懵逼,隨即反應過來,撒腿就向門外跑去。


    那人雖然背著重顛顛的一包錢,但身手卻依然非常敏捷,兩個大步竄到張國慶身後,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獰笑道:“這麽著急,去哪兒啊?”


    張國慶心中大懼,帶著哭腔哀求道:“好漢,錢你已經拿了,放我一條生路!”


    “放心,我不會殺你。”那人笑道。


    張國慶忙道:“謝謝好漢......”


    話沒說完,那人手起刀落,一道淩厲的寒光閃過,張國慶隻覺得右耳根處一涼,隨即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傳來,他連叫都沒來得及叫,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國慶悠悠醒轉,隻覺得右耳根處一陣鑽心的疼痛,伸手一摸,差點魂飛天外,右耳竟然沒了!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張國慶淒厲至極的喊了兩聲,驚慌失措的四處打量,那人卻已不見了蹤跡,他掙紮著從保險櫃裏拿出那把ppk,到處找了一遍,既沒有發現那人,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耳朵。


    那人不但割下了他的耳朵,居然還拿走了,就是不讓他重新縫上,真是狠毒至極!


    “我艸你血姥姥!你別讓我抓住你,你別讓我抓住你!”張國慶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著,一邊顫巍巍的胡亂穿上衣服,拿著車鑰匙就下了樓,因為失去了一隻耳朵,再加上失血過多,他的平衡感很差,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幾次差點摔倒。


    到了地下車庫,張國慶開著車直奔醫院,一路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他是真怕了,怕自己還沒到醫院呢,就在半路上直接嗝屁了。


    ......


    兩個多小時後,張國慶被推出了手術室,醫生遺憾的宣布,因為沒找到那隻耳朵,所以無法重新縫合,從此以後,張國慶就成了......一隻耳!


    當然,醫生不會說的這麽直接,但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張國慶還處在昏迷中,沒有聽到這個噩耗,海泉等一眾馬仔忍不住麵麵相覷,昔日揮斥方遒,威風凜凜的大哥竟然就這樣變成了一隻耳,真是大晴天一個霹靂!


    “泉哥,誰幹的啊?太……太他媽狠了!”一個馬仔兀自心有餘悸的問道。


    海泉點了一支煙,煩躁的罵道:“艸,我他媽上哪知道去?!”


    一個小護士端著藥盤子路過,見海泉在吸煙,就上前板著臉嗬斥道:“這裏不讓吸煙,那麽大的牌子看不見啊!”


    “滾jb蛋!”海泉瞪著三角眼惡狠狠的罵道。


    小護士氣的小臉通紅:“你怎麽罵人呢?!”


    “罵你?我他媽還要幹你呢!”海泉說著就要上前動手,被幾個馬仔趕緊拉住了。


    “臭流氓!”護士罵了一句,轉身便走。


    “我流你媽了!”海泉掙紮著高聲罵道,唾沫星子四濺,活像個潑婦。


    “大哥醒了!”一個馬仔突然激動的喊道。


    眾人趕緊圍過去,隻見病床上的張國慶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球呆滯的轉動了一圈,定格在海泉的臉上。


    “慶哥,你醒了?”海泉忙俯下身問了一句廢話。


    張國慶的麻藥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大著舌頭問道:“海竄……吾……吾的……奶多接上了沒有?”


    海泉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躊躇了一下道:“慶哥,你想開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迴頭咱裝上一隻真皮的耳朵,絕對拉風……”


    “我……我超尼瑪,拉風你麻痹……”張國慶心中又驚又怒,奈何腦子和嘴巴此刻都不太靈光,無法充分的表達他的澎湃情緒,隻好用最簡單樸實的語言罵了一句。


    海泉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心想那我他媽咋說啊,總不能勸你把那隻耳朵也割了吧,那樣顯得比較對稱?


    張國慶罵了一句,想到自己從此變成了醜陋的一隻耳,忍不住悲從中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從最開始的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眾馬仔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異常難堪尷尬。


    海泉也不知道該說啥,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去外麵等。”


    眾馬仔都鬆了一口氣,一個個如蒙大赦,腳底抹油,片刻間走的幹幹淨淨。


    海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慶哥,誰幹的?咱立馬就去辦了他!”


    張國慶哭著搖了搖頭,海泉一愣:“那你的意思是經官?”


    張國慶又搖了搖頭,海泉頓時就迷茫了。


    張國慶傷心的哭了一會兒,抽泣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深更半夜的進來就把我給割了,嗚嗚嗚......”


    海泉看的忍不住一陣惡寒,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張國慶被人給那啥了呢。


    醫生從辦公室出來,看見張國慶還在樓道裏,奇怪的說道:“咦,怎麽還沒推病房去?也不怕傷口感染了。”


    海泉忙道:“這就去。”


    醫生又叮囑道:“別忘了把住院手續去辦一下。”


    海泉又安排了兩個小弟去辦住院手續,自己推著張國慶去了單人特護病房。


    ......


    另外一頭,一手製造了這起血案的光輝正哼著小曲,開著車趕迴小院,路過美食街的時候還順便買了一大堆烤肉、小菜和啤酒。


    小院門口,幾隻流浪狗正在徘徊,看見光輝就搖著尾巴熱情的圍了上去。


    光輝從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子,從裏麵拿出張國慶的耳朵扔了過去,惡趣味的笑道:“打牙祭咯!”


    幾隻流浪狗立刻撲上去齜著牙開始爭搶,不一會兒就把那隻耳朵分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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