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這邊剛把事情囑咐下去,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看到蘇同之的來電,忙站起身接電話,「蘇總,您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


    蘇同之對程瑾軒嘿嘿一笑,背過身,快速說道,「剛才我跟你說讓你關注張偉民,這事兒你注點意,你......」


    他再次迴頭看了眼程瑾軒,程瑾軒的眼神依舊充滿信任,他彎起嘴角,對電話那端的人叮囑道,「要是程氏逼的太緊或者張偉民的情緒不太對,你可以直接出手幹預。」


    這世界雖然是以男女主為中心的,但作為主角的金手指,想插手這件事也很容易。


    解決了這塊心病,蘇同之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奪過籃子,呲著一口大白牙往梯子上爬,「瑾軒你等著,我給你摘多多的蘋果!」


    「多多的蘋果?」程瑾軒小聲重複了一遍,好笑地搖搖頭,「跟誰學的字眼啊。」


    兩人邊吃邊摘,一直到中午那幾位青年寫生迴來,蘇同之才從梯子上下來。


    「吃吃,」他拿著籃子,一個一個讓過去,「吃吧,都不用洗。」


    「嗯,知道,」其中一位青年接過蘋果,有些猶豫地拉著背後的畫板問道,「那個,蘇先生,剛才吧,我沒經過您同意就把你們畫下來了,沒事吧?」


    「畫下來了?」蘇同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程瑾軒。


    程瑾軒也愣住了,蘇氏因為一些原因,導致外界基本上沒有蘇同之的照片,現在這要是出現在了畫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這事兒他做不了主,隻能看蘇同之自已的意願了。


    蘇同之這時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掩飾地笑了笑,有些好奇地看向青年,「你畫的怎麽樣,我先看看。」


    至於能不能留下,他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得問問助理。


    青年也沒想到他的畫會被這麽重視,有些無措地把畫架往前送了送。


    「這......」接過畫板看到畫,蘇同之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他伸出手在畫上點了點,「你這隻是借鑑了場景而已,畫的根本不是我們。」


    「什麽?」程瑾軒也探頭看去,隻見畫的背景確實是他和蘇同之剛才待得地方。


    包括地上的梯子和手裏的籃子,都一樣,但畫裏的兩人卻兩鬢斑白,不似他們這般年輕。


    「不是現在的你們,」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前幾年對『畫骨法』很感興趣,就是常人說的『三歲畫老』,然後就一直在練習,」


    說著,他伸出食指解釋道,「人從生下來後,如沒有意外,骨骼隻會按照正常比例生長,所以按照你小時候的長相,完全可以畫出你成年後的樣子。」


    「畫骨法?」蘇同之看著畫裏的兩個老頭兒,越看越像他和程瑾軒。


    他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要是能讓這人看一眼張偉民女兒小時候的照片,然後畫出來,那肯定比現在更容易找到。


    甚至於看一下全國那麽多走失兒童,那......


    不知不覺間,他竟出了一身冷汗。


    旁邊,青年還在解釋他覺得在這個場景裏,兩位老年人會比年輕人更一點,才把二人畫老。


    蘇同之哪裏聽得到他這些話,拉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說你能對著人小時候畫出他長大後的樣子,是所有都可以嗎?」


    「是,是啊。」青年被蘇同之嚴肅的表情嚇到,腳上退後兩步,結結巴巴地點頭,「畫法基本上是一樣的。」


    但畫骨不畫皮,其中需要畫手有極其高的悟性。


    「這樣啊,」蘇同之對上程瑾軒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在畫板上拍了兩下,小聲提醒道,「張偉民家丟了的女兒。」


    程瑾軒當即瞪大眼睛,顯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靠近青年,笑著問道,「你看,咱們在一個客棧住著,昨天又聊了那麽晚,我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


    聽程瑾軒這樣說,幾位青年才想起這事兒,互相看了一眼,拍拍腦門,「我就說忘了什麽,原來是這麽迴事啊。」


    「對啊,都忘了。」蘇同之點點頭,這幾位青年不了解,但他和程瑾軒卻很清楚,之前他們隻是在小鎮遇見而已,壓根兒沒有深交的必要。


    但現在不同,這幾位青年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交換彼此姓名是對朋友最起碼的尊重。


    很快,他就知道了給他們畫「老年像」的青年叫沈度。


    蘇同之暗暗記住了這人的名字,邊觀察著他們的表情邊詢問道,「這個『畫骨法』是你們都會嗎?」


    「不是,」沈度搖搖頭,明白了蘇同之這是有事。


    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直接拒絕。


    沉默片刻,他迴頭看了看自己的夥伴,說道,「我們之中隻有我會,如果你真的有什麽事兒,我可以介紹我在公安局的表叔,他是罪犯側寫師,手藝很好的。」


    「公安局,」蘇同之差點笑出了聲,說這學生防人之心重吧,他們才認識一天,這人就什麽都說了,說沒有防人之心吧,現在又用自己表叔在公安局來威脅人。


    不過為了讓小朋友的小心思得到照顧,蘇同之也沒賣關子,直接說起了張偉民的事,「我這邊確實有個事兒,我有位朋友,十年前女兒走失,」


    說著,他嘆了口氣,表情頗為無奈,「找了這麽久都沒消息,所以剛才看到你的畫,才會有些激動,想著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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