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安王一邊通過章子實製衡陸家木,利用陸家木打通水運為自己行便利之舉,同時勾結外邦斂財。


    一邊一手策劃了少女綁架案,從而為章子實樂館提供源源不斷的姑娘,網絡權貴的同時也能為那些髒銀洗白。


    豈料,此時卻被鎮南將軍發覺了此事。


    安王為不暴露真相,便立馬將通敵叛國的髒水潑到了鎮南將軍府身上,與此同時收買了作為欽差的田子濤,使得鎮南將軍府滿門蒙冤。


    但田子濤的性子,素來就是個貪得無厭的,迴京後又多次找到安王討好處,最終被安王借銀針案殺人滅口。


    那時的安王大抵做夢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銀針案竟能叫他們一路追查至江南,拔除了他一顆又一顆棋子。


    最後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利用先蠶禮想要以絕後患。


    豈料又被徐星隱順藤摸瓜,查出了十年前的舊案,小盧氏也因此被廢。


    狗急跳牆之下,已無人可仰仗的安王隻得走出了最後一步——


    弑父奪位。


    雖然當天龍祥殿內究竟發生了什麽,徐星隱並不知曉,但也能猜到,安王若要控製場麵,少不得要興兵。


    能不動聲色的控製皇宮,或許,安王的底牌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思及於此,徐星隱半分也未隱瞞,便將自己的猜測告知給了陸煦和田甜二人。


    二人聽罷,皆是沉默,過了好半晌,陸煦才開口道。


    “當務之急,是要保證太子妃的安全。不然一旦聖上與東宮全軍覆沒,安王便再無忌憚了。”


    田甜也認同,“隻要皎皎還未落在安王手中,一切便還有希望!”


    徐星隱何嚐不明白他們的擔憂,卻仍是忍不住地擔心起了景止塵。


    “可殿下體內舊毒剛清,如今身子正是虛弱之時,也不知可熬得住安王的折磨。”


    田甜隻得安慰道,“皎皎且放心吧,依我對安王的了解,眼下他不會對太子表哥動刑的。畢竟,他是個極為愛惜羽毛之人,他既然選擇不直接謀逆篡位,就代表他想成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不是被人唾棄的篡位者。”


    徐星隱聞言也點了點頭,“如此最好了,也給了我們一些準備的時間。”


    田甜問,“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


    徐星隱思索片刻,淡定接話。


    “隨機應變。”


    田甜有些不解,“如何說?”


    “安王為了將我們一網打盡,一定會想盡辦法逼我現身,他會出什麽招,我們還不知道。既如此,便隻能見招拆招了。”


    徐星隱這話說得淺顯,田甜也明白過來,點頭道。


    “隻能如此了。”


    三人商量好對策後,又在密林中隱蔽了一晚,待到第二日確定周遭無人,這才借著密林掩護一路離開密林,在一處破廟暫時落了腳。


    比起皇城裏的客棧,破廟雖說條件差了些,但勝在安全,比人多眼雜的地方好得多。


    暫時安頓下來後,三人便換了身著裝,各自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徐星隱換了身農戶的衣著,幫著一個去集市賣菜的大娘搭了幾把手,便順勢和大娘混熟了臉,跟在大娘身邊大搖大擺地入了京城。


    集市這種地方,大多都是平頭百姓的聚集之地,消息來得不如上流之所準確,但卻傳播速度和廣度卻超乎想象。


    在這裏,什麽小道消息都能窺得一二。


    徐星隱混跡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幫著大娘擺放著新鮮的蔬菜,一邊借著閑聊的機會探聽著周圍的對話。


    她穿著樸素,舉止謙卑,臉上還糊著些汙泥,瞧著和周圍的農戶並無二致。


    這不,旁邊一個賣魚的小販便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同對旁邊賣布的小販八卦了起來。


    “昨個皇城裏頭可熱鬧得很呢,燈火通明的,抓了大半夜人,聽說還跑了幾個。”


    布販子來了興致,“怎麽迴事?我說呢,昨天城郊那頭也熱鬧得很,官兵挨家挨戶地搜查逃犯,鬧得人心惶惶的。”


    魚販子道,“你還不知道呢?說是太子昨個兒弑君奪位,被安王撞破,皇位上那位重傷倒下了,太子當場已經被抓,眼下正在大獄裏蹲著呢!昨個兒城郊那邊,好像是在搜索太子妃,聽說是被東宮的人護著,跑了!”


    布販子還有些沒迴過神來,奇怪道。


    “前些日子太子不還中毒躺了許久了,這剛起來就開始作亂了?”


    魚販子搖了搖頭,“這皇家的事兒,誰又說得清呢?”


    布販子撇撇嘴,為東宮不平起來,“旁人我不知道,但俺不相信太子是那種為了權利對父親動刀子的人。”


    魚販子嗤之以鼻,“你又知道了?”


    布販子挺了挺胸,“俺當然知道,當年俺那可憐的堂妹被那狗屁河神給拐了去,就是太子領人去把人給救迴來的。一國太子半點架子都沒有,還將人親自送到俺們村裏咧!這樣一個人,你要說他殺夫,誰信呐?再說了,去年幹旱,不也是太子帶隊親自救災的嗎?沒有太子,哪有咱們老百姓的好日子過?”


    聽對方這麽一說,布販子也有些動搖了,“這倒是,太子迴京這兩年,的確為咱們做了不少實事。”


    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越發感慨了個沒邊兒,徐星隱不動聲色往那邊靠了靠,加入八卦陣營。


    “噫,那昨日太子妃可抓到了?”


    “沒呢,跟丟了。”魚販子擺了擺手,又說起了勁兒。“那些官差沒抓著人,大抵是沒法子交差,便一窩蜂地去了鎮國公府,結果連國公府門兒都沒進一下,就被罵出來了。”


    布販子在一旁幸災樂禍道,“那太子妃的外家原來不是將軍府嗎?性子各個都是彪悍的,再加上那冤案真相爆出後,這大衍誰不說他們鎮國公府赤膽忠肝?這些官兵要敢強闖,隻怕不用鎮國公府動手,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衙門給淹了。”


    魚販子也道,“可不就是?所以啊,這官差們不敢硬闖,又不舍得放下這最後的希望,幹脆便以保護之名,把鎮國公府裏三圈外三圈的包圍了個嚴嚴實實。若這太子妃當真在鎮國公府裏啊,隻怕也是插翅難飛咯!”


    正當兩人還在為太子和太子妃的遭遇唏噓不已時,一陣嘈雜的馬蹄聲打破了集市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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