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有證據,不妨拿出來看看,老漢雖是白身,卻也沒有任人隨意拿捏的道理。”


    “既然你如此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本官也不必客氣了。”


    宋推官不客氣地哼了聲,隨之看向徐星隱,“徐小姐先請吧。”


    眼下他們雖然能夠確定章村長在此案中擔任著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手中卻並無鐵證,因此隻能先推了徐星隱出來說那些推測之事,否則章村長反應過來必定知曉他們沒有證據!


    徐星隱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因此並不推諉,點點頭上前。


    “其實一開始,我就懷疑你了。你以為你掩藏得極好,卻不知自己滿身皆是破綻。且不說宋大人查到的那些,便是在我麵前你就已有四處破綻。”


    “其一,昨日前來此處前,便已在村中打探過一遭。家妹在此化名徐霞,除了你壓根就沒有旁人知道家妹真實全名,所以除了你旁人都絕不可能在那婚書上寫下家妹真名!”


    “其二,昨日我送了一箱子藥材,雖說也談不上是頂頂珍貴的東西,但卻也不是尋常莊戶受用得起的。可昨日你收到那些藥材時,顯然是了然於胸之態,並未過多的疑惑或是驚訝,可見之前是收過類似物什的。所以,綁架少女的人並非是你,但你肯定是為幕後真兇提供信息之人!而那些人為了答謝你,給了你不少好處吧,其中也就包括那些物什了。”


    “其三,昨日我特意問過你潤河神托夢一事,按說已是多年前的事兒了,可你竟還記得如此清楚,連細枝末節的地方也未曾遺漏。但我卻怎麽聽說咱們章村長素來記性不好,時常忘事兒,怎的唯此事記得如此清楚?我瞧著,倒像是特意背過的。你說是與不是?”


    章村長總算是尋著了空隙可以插句嘴,連忙喊冤:“徐小姐這是些什麽歪理!此事這般重要,老漢自然是記得清楚,況且說這等謊話,對我那是半分好處也無的!”


    “誰說沒有好處了?”徐星隱反問,“若無此故事迷惑大家,這麽多姑娘怎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所以,打從一開始,你便與外人勾結,做好了綁架少女的打算!”


    反駁完,徐星隱見章村長態度仍然冥頑不化,也不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徑直往下說了自己的話。


    “其四,村長可還記得昨日安撫我的一句話?你說,家妹也不一定就是出事兒了,指不定在旁的地方活得好好的呢。雖是一句安慰之言,但章村長素來說話都是不喜虛言的,你會說這句話,說明你很清楚家妹就是活著,並不是真的做了潤河神的祭祀妃子,而是被人擄了去!”


    章村長被徐星隱的話說得腦門冷汗直冒,不痛不癢地反駁了幾句,見一行人態度仍然堅定,便隻能舍了臉麵大聲喊冤。


    “碰巧,本官查到的另外一事,也可為徐小姐以上的推斷作輔。我帶人徹查了潤河斷流一事,在潤河上流之處發現了一處機擴,本官已命人來探查過,此機擴便是用來分支水流從而達到阻斷潤河主流的目的。你倒是說說,若此河流本就是人為阻斷的,這潤河神托夢一事又從何說起?”


    章村長噎了下,腦子轉得倒也算快,立馬換了個解釋。


    “若這機擴真能阻隔水流,那說明這幫賊人定是手段非常,連河流都能阻斷了,給我這農家老漢製造個勞什子托夢的幻象,怕是也不難吧!”


    “你覺得如此就能撇清你的關係了嗎?”


    對於章村長的油鹽不進,宋推官十分惱火,“若無你提供名單,這些賊人又怎會對失蹤女子如此知根知底?若無你以潤河神托夢一事傳謠,村民們又怎會老實認栽不去報官?”


    章村長被宋推官接二連三的質問懟得啞口無言,隻能硬著頭皮要他們拿出證據來。


    沒有鐵證的兩人,似一個拳頭打進了棉花,提不上勁來。


    幾個迴合下來,章村長大抵也猜到了他們手中並無足夠的證據,氣焰立馬就囂張了起來。


    還反過頭來口口聲聲地說官府仗勢欺人,找不著罪犯就想抓了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抵罪。


    宋推官被章村長這潑皮無賴的樣子氣得不輕,徐星隱也是被懟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


    唯有景止塵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置身事外的模樣像足了看戲之人。


    直到兩人無話可說時,景止塵才起身撣了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不疾不徐道。


    “你有個兒子叫章炳,賭徒一個,每年光是他的賭債就需還上千兩白銀,可有此事?”


    章村長一聽這話徹底白了臉,囁嚅著解釋了幾句,又重新將焦點扯迴了證據上。


    即便那解釋蒼白得連章村長自個兒都覺得荒唐,但隻要徐星隱他們拿不出證據來,章村長便可以咬死了不認。


    法理之前,他們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隻問你一句,想不想救你兒子一命。”


    景止塵似乎並不意外章村長的迴答,不管對方說了什麽,他都隻當聽了句廢話,倒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口吻。


    “章炳此人原本並不好賭,左不過是走岔道罷了。與其同你原本的老東家合作,源源不斷地砸銀子進去貼補他作賭,倒不如與我們合作。我們可以幫章炳戒賭,日後耕地也好經商也罷,讓他過迴尋常人的平淡日子,也好娶妻生子。”


    “當然,你願意為章炳昧著良心作一輩子惡也罷,但是你終歸比你兒子走得早。若他這一輩子都無法改邪歸正,那待你百年以後,你可有想過他要如何?他既無本領傍身可賺銀兩,又身有好毒惡習,按照時下的物價,兩石米糧一兩銀子,到時他若非被人追債打死,恐怕也會餓死街頭吧。”


    景止塵的話,不像宋推官的質問那般尖銳,卻當頭棒喝地讓章村長立馬清醒了不少,老人原本繃直的脊背緩慢彎了下來。


    “我什麽都說,還請諸位救犬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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