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個麻煩,現在我們處境尷尬,什麽也不管是最好的,但要他真找上門來要我們落井下石怕是會得罪人。這樣,你讓第五名離開一陣,正好借著這次侵占良田的由頭,就說他迴金陵去徹查一遍家中產業,順便避避風頭。”


    “哥,最近我怎麽感覺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哦?哪些人?跟我說說,迴頭有空幫你問問。”君宵練溫和的說道,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讓一邊的侍從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


    “額,很多啊,最近來咱們家走動的,碰到的還老是向我打聽你。誒,哥,是不是你有喜歡的人了?他們都是來跟我探口風的?”


    君宵練輕輕彈了一下妹妹的腦門:“沒有的事,瞎想,估計他們是有求於人吧。你也知道今年有大動作,好了,最近別出門,省的碰上那些不省心的。”


    “可是明天安樂姐姐就要走了,哥,你陪我去送送安樂姐姐,好不好,好不好~。”


    “咳,可是明天我還有事。”君宵練輕咳一聲,看似一本正經,實則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瞄向自家妹妹,仿佛說著其實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快撒嬌,快求我,說不定就答應了。


    君無憂果然立馬上套:“哥~,哥哥,哥哥,你最好了,陪我去,陪我去嘛。”


    被自家妹妹水靈靈的眼睛盯著,再加上一聲聲的哥哥,君宵練瞬間被迷得找不著北,在一聲聲哥哥裏迷失自我,嘴角壓不住的笑意配上嚴肅的臉色顯得有幾分滑稽。


    “哥~~~”


    “去!明天說什麽也陪你。”君宵練大手一揮。正好順便在那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麵前露個臉,讓他們對答應我的事再上點心。


    “謝謝哥,哥你最好了。”君無憂虛抱了一下然後興奮的跑走了。


    “這丫頭,真是。”君宵練搖了搖頭,腳步輕快的朝自己院子走去。


    “雁落,收拾的怎麽樣了?”


    “王爺,差不多了,咱們是待會就去公主府嗎?”


    “嗯,君宵練還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不過這也是在提醒我趕緊出手。”


    雁落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別說咱們現在這個情況,就是以安樂的身份地位要安排好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太強人所難了。”


    “但他有這個資本。”賀質文淡淡的看了一眼雁落,見對方收拾好自己情緒後接著說道:“君宵練可不是個傻子,這次也算得上是公平交易。我幫他解決麻煩,他給了我想要的情報,算是雙贏。再說了,對方連理由都找好了,就算我不出手,也有人願意代勞。”


    “啊?他最近可勁兒的折騰那幾家是有別的目的嗎?”


    “抄家有多少水分大家心裏都門清,君宵練此舉其實就是告訴大家他不想讓那三家舒舒服服的,想討好君家的接下來可不得想著法兒掏空那幾家的錢財?”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君宵練是個簡單的無腦莽夫,沒想到......”


    “他要真是個好忽悠的傻子,還能到這位置?武將心眼子一多,那可比文官還麻煩,更別提這武將跟皇帝還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要不是李昕手底下的人暫時還代替不了君家父子,君宵練怎麽可能這麽明目張膽,君無憂又怎麽可能在洛邑橫著走。”


    雁落被繞暈了好一會,他隻是個侍衛,以前這些都輪不到他來管,也不需要想這些,現在跟在王爺身邊,越來越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雁落有些惆悵,如今人手不夠,王爺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他倒是想分憂,但在大事上還是插不上話。


    “好了,準備下,該去公主府了。”


    翌日,安樂一行人一大早就大張旗鼓的出城,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安樂姐姐,能不能快點迴來啊,我舍不得。”


    “是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那東西?”


    “嘻嘻,當然是都舍不得了。”


    “好了,我打過招唿,差不多三個月後就能送到公主府,到時候你自己去取。”


    “那就先謝過安樂姐姐了,再見,早點迴來。”君無憂用力揮了揮手,目送著馬車,直到淡出自己的視野。


    “走吧,想迴去,還是在外麵玩兒一陣?”


    “迴去吧,哥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嗎?”


    君宵練沒說什麽,也沒打算問什麽。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更別提剛剛她們說話也沒壓低聲音,雖然好奇自己妹妹請幫忙安樂公主做的東西,但既然她打算沒說,自然應該保持尊重,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公主,君小姐說的是什麽東西?能方便說說嗎?”


    安樂好笑的看著對方:“沒什麽,就是想讓我幫忙給她父兄鍛造趁手的兵器罷了。”


    賀質文驚道:“這種小事還用公主操心?”工匠是幹什麽吃的?就那小丫頭的身份,也就是打個招唿的事,還用得著特意說?


    安樂眼波流轉,意味深長的說道:“民間多高手,不輸朝廷,正好我認識一些,這點交情還是有的。無憂想找的那個剛好在我能力範圍之內,順手就幫了。”


    賀質文不著痕跡的將手掩於袖中,微微用力。她口中的一些他可不覺得真的不多,倘若安樂在民間的勢力足夠龐大,那藏在江南的陸望是不是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自己走的每一步她是不是都了如指掌?


    “原來如此,公主怕是太過謙虛。能讓君小姐舍近求遠的,全天下怕是也沒幾個。”


    安樂眼眸微眯,盯著賀質文,隨後又放鬆下來,不在意的說道:“左右不過是名聲在外,人雲亦雲罷了。那些人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血肉之軀,還敢推拒不成?再說了,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公主說的在理。”


    賀質文想到那些人心裏突然豁然開朗,他發現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迷霧被撥開,神思一下就清明起來。那些民間高手為何不入皇家?甚至古往今來有不少人敢於公然跟朝廷作對,人生在世,無非為名利二字,那些人自然也不會免俗,可為何拒絕這一條捷徑?


    因為有自知之明,因為這裏會無限激發一個人的野心和欲望,失去自我。一葉障目,原來是這個意思。他被安樂的權勢蒙蔽了雙眼,不知不覺被她牽著鼻子走。嗬嗬,不愧是從小就在李昕身邊長大的,若不是正好想到,他恐怕還會被利用下去。安樂,不,李昕用他的權勢為誘餌,故意吊著自己,就像驢麵前的胡蘿卜,你永遠都得不到,但你永遠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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