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上馬車前歎了口氣,最後給了季鬆一句話:“無論你想要什麽,那條路都是艱難無比的,你要麵對的刁難、惡意隻多不少,若你沒這個勇氣和承受力,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好了。”


    “程尚書,這是什麽意思?距離婚禮沒剩多少時間了,為何不讓我們與自家使團見麵?”


    程明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陛下特別重視這次婚禮,格外開恩公主可以以更高規格的禮製大婚,這個中流程需要稍作調整,還請殿下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好生準備才是。”


    “更高?難不成還能按東宮......”


    “雁落侍衛可要記得禍從口出,有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出來比較好,否則丟了自己的命事小,要是連累了你家殿下......”


    雁落心下一緊,趕緊賠罪:“卑職一時嘴快,還請尚書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會,那麽,還有什麽問題嗎?”程明誌從容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沒,沒了。”雁落底氣不足地說道,好生把人送走後有些泄氣,他好像又給殿下惹麻煩了。猶猶豫豫的走向書房,把剛剛的事告訴了殿下。


    “沒事,反正沒有你也會想別的法子,他們不會讓我們跟使團接觸的。畢竟現在的我,跟個和親的公主有什麽區別。”


    賀質文自嘲道,好歹自己的這個結婚對象正當妙齡,不僅沒什麽缺點,反而位高權重,容貌傾城,性格......嗯相似。總之,要真是和親,這麽好的對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殿下怎麽能這麽折辱自己?那安樂再怎麽厲害不也被皇帝壓著嫁給您了嗎?”雁落不服氣地說道。


    賀質文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擺了擺手讓雁落退下了。賀質文看著寥寥無幾的迴信,心下愈發沉重,看樣子,對方是幾乎攔下了所有的信件,但既然如此,為何父皇那邊沒有察覺到異常呢?


    罷了,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揪出這次使團裏跟來的臥底,若是所料沒錯,應當會跟在那家夥身邊才對,範圍可以縮小一些,還有......


    賀質文看了眼旁邊關於君家的詳細情報,其中有不少都是來這裏後花了大功夫才查到的,結合那些蛛絲馬跡和後來的局勢他總算是拚湊出當年那件事的大概,難怪洛宮羽會提點自己去好好調查,果然是驚喜。


    賀質文目光微沉,當年那件事各大世家緘口不言,那些參與者更是巴不得不再提起,而真正的受益者或者說幕後推波助瀾的那人那時卻沒有絲毫表示。


    君家的仇家不止一家,但偏偏被那人壓著一個也動不得,君鶴清和君宵練當真就沒有一點怨言,一點也不想複仇嗎?嗬,他可不信,至少,君宵練絕對是可以拉攏的。


    賀質文捏了捏眉心,自己這邊確實是分身乏術,雁落還沒上道,幫不了自己太多,也不知道父皇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若是尚有餘力,這次使團裏應該會給他塞幾個能用的人才是。算了,反正使團會留一陣子,君宵練又跑不了,慢慢來吧。


    另一邊,李昕帶著李知岱正在接待各國來的使臣,都是按流程,中間沒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畢竟自己國家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雖說大周和梁國剛剛大戰一場需要休養生息,但要真覺得能趁火打劫還是得掂量掂量,宛國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大周不過稍微施以援手,就直接被中郎滅國了。


    另外聽聞大周打算調集不少物資運往北方,估計是想防備匈奴,抽調了這麽多但一路走來這個國家的秩序並沒有出現明顯的崩壞,可見實力之雄厚,要真想不開說不定是讓對方師出有名,給自己國家招來滅頂之災。


    李昕有些疲憊的坐在上位,到底是老了,又跟那群家夥周旋了一天,精神已經跟不上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要是能再多活三十年,不,十五年,自己就能把這一切都安排好。


    他不放心太子,他擔心自己一旦不在了,那些世家就會死灰複燃,太子壓不住他們,反而會被他們慢慢架空。


    還有安樂,這些年他有意無意的激化他兩的矛盾,讓太子心裏埋下一根尖刺,好方便他在合適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的除掉對方。


    但安樂也不是個坐以待斃的,她會不會直接把太子廢掉,聯合皇後扶持一個傀儡把持朝政?想到這裏,李昕眼中劃過一道利芒,要不,等安樂除掉賀質文後慢慢動手除掉她?


    腦海裏劃過數個方案,但最後李昕還是決定留下安樂,無他,就算真出現了最壞的情況,李家的基業安樂能守得住,那些世家安樂能鎮得住,太子就未必了。


    更何況,太子如今母族和妻族都出自萬俟一氏,將來受到的掣肘會更大,沒有安樂,他想收迴權利力樹立自己的威信怕是難上加難,無論怎麽看,安樂活著對大周才是最好的。


    李昕歎了口氣,這時候他是真的有些嫉妒賀霽了,倘若賀質文是他兒子那該多好,也就不用費盡心思給他鋪路了,自己還能輕鬆些。


    可惜了,這樣的人不僅不是自己這方,甚至沒在中立,而是在敵方,那就隻能在榨幹他的價值後送他上路了。


    李昕眼神微微眯起,這次大婚也算是再逼他一把,接下來他想立足就隻能牢牢抱緊太子了,剩下該怎麽利用和處理就看他們幾個,他沒這麽多精力去盯著一個家夥,哪怕他真的非常重要。


    另外,保險起見,安樂和皇後的關係還是得繼續挑撥,這些年來安樂對皇後麵上功夫倒是做得很好,但估摸著已經沒多少真心,但還不夠,安樂心裏還是有些許期待。想到這裏李昕就有些愁了,越是缺少什麽就越是在意什麽,看來得下劑猛藥了。


    就在各方都各懷心思,或喜或憂中,明德二十九年六月初九如期而臨。史書記載:公主婚之日,天甚善,婚禮之製尤盛,百官使臣皆出席賀,百姓無不奔告。


    ——小劇場——


    一隻興奮的作者:“啊啊啊,明天就是婚禮了,是不是很激動?”


    眾人(冷漠.jpg):“你覺得呢?”


    作者:“哈,哈哈,應該都挺開心的,吧?”(汗流浹背)


    眾人(¬_¬):“嗬嗬。”


    作者(叉腰):“不管怎麽樣,流程是必須走的,趕緊給我開心點!結婚誒,這幅樣子是要幹嘛?”


    眾人:“你在教我們做事?”


    作者(自閉到牆角畫圈圈):“太過分了,我是作者,怎麽可以這麽不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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