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康熙深沉的看著她,後宮裏這麽多女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夢。


    有時候他願意叫她們夢想成真。


    可更多時候,她們的夢隻能是夢而已。


    “惠妃跟著朕,有三十六七年了吧?”


    康熙的話,叫惠妃渾身都僵住了,“萬歲爺?”


    惠妃進宮比赫舍裏皇後晚,但也是宮裏難得的老人兒了。


    迴憶曾經,她也有過盛寵,可是後來,宮裏的皇阿哥越來越多,漸漸的,她也開始年老色衰,不複當年。


    如今,當年盛寵過的人裏,好像隻有她和榮妃有地位有兒子,但終究比不過更年輕的宜貴妃和迎貴妃。


    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康熙才再次開口,“這些年,朕自認為不曾虧欠你和老大,老大也成了大清的巴圖魯,也是朕的驕傲,可朕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何總是把老大放在尷尬的地步?”


    “萬歲爺……”惠妃緩緩跪在康熙腳邊,“臣妾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你當真不明白?”康熙伸手指了指房內拔步床的方向,“你去看一眼,再問問自己明不明白。”


    惠妃微張著嘴,轉過頭,不明白她的床有什麽好看的。


    但萬歲爺都說了,那她好歹得過去瞧一眼。


    屋內安靜得很,惠妃滿心疑慮,康熙進來前,她就是從這張床下來的,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到了近前,掀開床簾,惠妃腦子轟的一下子,仿佛要炸開般,又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


    原本隻有日常床品的床上,此時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明黃的衣服。


    不用她拿起來細看,下意識的就知道,這些是龍袍鳳袍!


    不知道何時,康熙來到惠妃身後,“你做那些事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老大是你兒子,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感情!他的世界裏不僅僅有你,還有他的福晉他的子女,還有他的兄弟姐妹!”


    惠妃臉色煞白,不敢迴頭看康熙,原地癱坐在地上,嘴裏不斷嘀咕著,“完了……完了……”


    她做的事情都被萬歲爺知道了!


    “萬歲爺!”好一會兒,惠妃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這一切都和胤褆沒有關係,他什麽都不知道!萬歲爺,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


    “朕知道。”康熙無情的打斷她的話,“老大重情重義,但他沒有一個真正為他著想的好額娘!”


    惠妃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她哪裏不為胤禔著想了?她哪裏不是個好額娘?


    她這麽做還不是為了胤禔!


    她想幫胤禔掃除一切障礙,她的兒子是皇長子,她的兒子也很優秀,他的兒子不比太子差!


    “朕知道你不服氣。”康熙一眼看穿她的不甘心,“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胤禔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麽?你所謂的對他好,全都是強加在他身上的枷鎖!那不是他想要的,是你想要的!”


    惠妃目光呆滯,腦子裏最後一根弦斷了。


    她錯了?


    胤禔想要什麽……


    惠妃腦子裏有點亂,康熙的話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倒叫她想起胤禔忤逆她說的話。


    甚至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總是哭著問她,“額娘,為什麽我不能和二弟玩兒?為什麽我要和二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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