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綏陽縣。


    近日,縣學學子們的學習氛圍十分緊張,頗有種“學不死就往死裏學”的架勢。


    與之相比,穆家成員的家庭氛圍就十分歡樂了。


    穆子修每天都抱著連珠棋去聽自家爹爹的課,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就一心二用開始下連珠棋。


    沒辦法,師兄們都忙著複習,沒人陪他,隻能自己跟自己玩。


    偶爾穆淺染有空,就會上手下兩招,一般十步之內就能分出勝負,不是穆子修輸就是穆子修輸,讓小家夥很是鬱悶。


    為什麽?咱都變得這麽厲害了,還是贏不了爹爹?


    哼!生氣!


    “開玩笑,爹爹可是下了十幾年的連珠棋,崽崽你啊……還差得遠呢~”


    臭屁的穆先生薅了一把輸棋的小家夥,就嘚瑟地進了書房,險些將小家夥氣成河豚。


    飛星忍俊不禁,卻還是忍住了笑幫自家小主子收拾棋盤。


    另一邊,跟著穆淺染進了裏屋的纖雲將手枕放好,準備給自家先生複診,昨日先生忽然暈倒的原因,雖然從脈象看是勞累過度導致,但……


    似是想到什麽的纖雲抿了抿嘴,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按理說,她給先生安排的藥膳是沒有問題的,可那畢竟是——


    “纖雲。”看著低首給自己號脈的纖雲,穆淺染用十分輕鬆的口吻問出了個石破天驚的問題,“你知道什麽是‘驚情幻’嗎?”


    幾乎是同一時間,纖雲號脈的手便頓住了,她驚訝地看向自家先生。


    穆淺染卻似是沒留意到般,扭頭撥弄了下手邊的玉佩,繼續道:


    “你說……你家先生這脈象,和中過驚情幻的……像不像?”


    咚。


    下一秒,纖雲便直直跪了下去。


    “嗯?”穆淺染好整以暇地抬眼,臉上依舊帶著笑,“這是做什麽?難不成……是你家先生我已經病入膏肓了?”


    “自然不是!”纖雲驚得立馬抬首,聲音又急又慌,“先生,您莫要咒自己。”


    “那你跪甚?”


    穆淺染似是十分有興致般,身子往後又略靠了靠,放在手枕上的長臂屈起,杵著下巴笑道。


    纖雲於是又低下頭去,便朝榻上的先生磕了個頭:“屬下有罪,請先生責罰。”


    不知何時,外頭的動靜也跟著小了,而後,穆淺染便聽到一道小小的氣音響起:“飛星姐姐,我改主意了,咱們還是帶上穆雪出去玩兒叭~我怕爹爹連我一起收拾了。”


    “……好。”


    很快,屋內便隻剩下一臥一跪的主仆二人。


    又過了片刻,鍾叔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先生,瓊州來信。”


    “進來吧。”


    穆淺染沒說讓纖雲起身,後者亦跪得十分板正。


    待鍾叔進屋,將信件轉交給穆淺染後,便一掀衣袍,也跟著跪了下去。


    穆淺染不問他為何跪,而是仿若什麽都沒看到般,拆開信件看了起來。


    一個信封,卻裝著三封信。


    第一封是詹夫子的,信上言他已至瓊州,也將他的信轉交給自家長子和姻親施知州。


    其餘的便沒有再說,儼然一副“信我已經帶到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個兒嘮”的模樣。


    於是穆淺染便再去拆第二封信,這封是施知州所寫,展信的第一句話便是——


    穆賢弟,你讓為兄好一通找哇!


    穆淺染:……


    果然,武將的情感就是比較直接。


    帶著這個吐槽,穆淺染繼續看了下去。


    施未平的信也不長,主要就是一頓訴苦,說自從知道和他通信的不是真正的吉州知州,他心中很是悵然若失,雖然嶽知州也和他能聊得來,但還是她這個冒牌知州和他更有共同話題。


    全篇下來,除了信末尾夾帶的——【瓊州七萬兵力皆聽從先太子號令】外,基本都是在和穆淺染嘮嗑。


    這樣閑散的內容,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封友人間的問候信呢。


    穆淺染搖搖頭,將信疊好放在一旁後,才拿起最後一封最厚實的信。


    顯然,這封才是此次的主角。


    信是詹元祺所寫,但穆淺染最先看到的,卻不是他的親筆信,而是——


    夾在信封裏的詹、施兩家的產業分布圖、瓊州的糧倉分布和存糧情況以及……瓊州的城防圖。


    這樣的誠意,穆淺染便是不用看詹元祺的親筆信,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


    等再一打開信件,果不其然,裏頭的內容也隻有寥寥數句:


    【詹、施兩家願舉全族於瓊州上下之力,助先太子揮師北上,望穆師不計前嫌,共商良策,解瓊州之危,救兩城百姓於水火之中。】


    甫一看完,穆淺染便笑出聲來。


    好一個詹元祺,好一個施未平!


    一個唱紅臉套和自己近乎,一個向先太子一脈俯首稱臣求支援,怪不得這倆人能當親家。


    穆淺染一麵將信收起來,一麵無奈搖頭。


    罷了,左右她要的東西對方已經乖乖送上門了,原本也是決定等縣學這邊事了,就將吉州和瓊州收一下尾。


    “好了,接下來,來解決一下咱們仨的私事吧。”


    將信往桌上一放,穆淺染緩緩起身,聲音很是愜意,卻無端讓老老實實跪著的鍾叔和纖雲二人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說說吧,那驚情幻的事情,還有……穆家當日的劫難,皇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麽的角色?”


    前一個問題,是問纖雲,後一個則是對鍾叔的質問。


    ***


    emmm……好神奇,明明今天不是想寫這個劇情的,不知道怎麽迴事,就把這條暗線寫出來了。


    關鍵是……為什麽要在自己生日這天去碰這段全是刀的劇情呢?神奇……


    【不是吧,都說得這麽明顯了,還沒有寶子反應過來要祝我生日快樂麽?啊~我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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