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吉州之行(3)
穿書：我養的暴君幼崽又奶又乖 作者：熬夜一枝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離開丹平村後，馬車一路狂奔，幸好車裏的防震做的不錯，再加上人多，擠一擠倒是不曾被顛得東倒西歪，就是加上行李，稍稍擁擠了些。
穆子修就是在這樣擁擠的搖晃中醒來。
睡飽了的奶娃子一睜眼，先是看到坐在茶幾對麵的爹爹，而後是圍在爹爹身邊的兩顆腦袋。
再一看抱著自己的師兄和身邊堆成一座山的行囊，頭上冒出了幾個問號。
“爹爹？”
小家夥伸長手，想要去父親的懷裏，小嘴也跟著撅了起來。
他不容許有人距離爹爹比自己還近！
但此時車內著實有些擁擠，不太好調整座位，陳君收迴原本固定邊上行囊的手，將表弟抱緊了些。
卻不想，馬車在此時重重晃了下。
僅一秒，邊上碼得整整齊齊的枕頭和棉被等柔軟的物件便“嘩啦”一下。
跟下餃子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往下掉，直接將陳君懷裏的小家夥埋了。
咿？
剛睜眼的穆子修隻覺得眼前一黑。
“救救救救救~~”
下一秒，被埋得嚴嚴實實的小家夥，已然喊得撕心裂肺，從棉被縫隙裏伸出來的爪子胡亂地揮舞著。
正要伸手抱兒子的穆先生：……
一番折騰後，穆子修窩在父親的懷裏，抽抽噎噎地吃完了一碗寶寶輔食。
期間，因為小主子的嚎叫聲過於撕心裂肺，鍾叔找了個背風的方向，將車內的布局調整了下，十分占位置的矮幾被立起來放在馬車角落，棉被和枕頭也被鋪開。
如此一來，馬車內是寬敞了，也暖和了，但好好的一輛馬車，愣是給布置成了大通鋪，讓陳君很是不適應。
總覺得這般坐沒坐樣，躺又躺不下的出行，頗有些……不正經？
隻可惜，此時馬車內隻有他一人這麽覺得，那邊吃完寶寶輔食的穆子修已經十分歡快地在又軟又暖的馬車內爬了起來。
行路期間，穆淺染時不時考察幾人對縣試必考科目的背誦，爬得歡快的小家夥興致來了，就會跟著背自己的三、百、千，給三人好一通幹擾。
等磕磕絆絆背完，車內的周淵、周固二人皆忍不住額頭冒出了汗。
在外吹風的周頡：唔，一時間竟是覺得這外頭的冷風也十分和煦呢。
幸好，天光大亮之時，馬車已經到了綏陽縣城門，毫無意外，穆家的馬車成為今日第一批入城的幸運兒。
第一站自是雅集軒，到了之後老規矩，先瞅一眼新書。
已經躺平任她竊的雅集軒甚至還貼心地給上了茶水。
穆淺染選了三本相同的書，讓周頡三人直接在書鋪內抄錄了起來，一個從頭開始，一個從尾開始，還有一個從中間。
她自己則是帶著陳君開始了新一輪的全文背誦模式。
至於穆子修……已經自覺地寫起了今日父親布置的課業。
等雅集軒管事到店內巡視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
“管事來啦，用過膳了嗎？”
忙著看書的穆淺染還有空抬頭和他打招唿，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雅集軒是她開的呢。
祝徽嘴角抽搐地擺擺手，示意她忙自己的去，接著就背著手離開了，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管事留步。”穆淺染快速將手上書籍最後一頁看完，而後拎起手邊的包袱，跟了上去。
祝徽雖然不知道這廝又準備整什麽幺蛾子，但還是請人進了廂房。
……
“管事，看小說集麽？”
祝徽：……
穆淺染說著，便將一遝毛邊紙遞了上去，首頁寫著：重生後，我一路逆襲當首輔。
“不好看不要錢。”
祝徽：……
一刻鍾後。
“要價幾何？”強裝鎮定的祝管事將一遝毛邊紙放在桌上，問道。
心思卻還停留在那未完的故事上，也不知道那重生後的林生，到底趕不趕得上縣試？
天爺，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心狠手辣的兄長，自己考不中也不願讓嫡親弟弟去應試。
“每個月先支付定金半貫錢，所得收益四六分，雅集軒六，月底再將超過定金的稿酬支付。”穆淺染也不玩虛的，直接道。
以當前綏陽縣的物價，連載小說一般都是刊定在小報上，一份期刊售價不過五文錢，連載小說一篇大約能占據五分之一的地方。
四六分，也就是的賣出十份，穆淺染就能拿到二十文。
這事，祝管事如何能答應？
雖然小報今年來一直不怎麽熱銷，若是因著小說集能熱賣，確實是多出來的一份收益。
雖然這本小說集他篤定能熱賣，畢竟不論是文章的遣詞造句還是情節設定，都十分精準地抓住了時下讀書人的喜好。
一旦刊登，那些看小說的，聞著味都能尋來。
有了這本書，再來十個雅集閣都白瞎，這獨一份的小說集一出，雅集軒的名氣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若是銷量好一些，說不準還能說服東家，將分店再往外拓一拓。
但即便如此，四六分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行，至多二八，雅集軒八，定金可先給你。”
“成交。”
以為還要再講價一番的祝徽：……
早知道再壓一成了！
無奈話已出口，看著對麵已經拿出紙筆的人，祝徽隻能認命。
當然，再壓一成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就是穆淺染心裏的價位，她著急趕路，懶得廢口舌罷了。
這點，等祝徽看著立契書上已經寫好的數字時也發現了，當下便也隻能感慨一句此人的城府極深。
再看契書上的條款，祝徽心中越發驚疑。
上麵不僅寫著“在此書完結前，著書人不得在其他書鋪連載”，還寫著“若是雅集軒瞞報收益，著書人將有權自行更改該書的出版書鋪”，
以及“每個月，著書人須在月底前交稿三十章迴，且每章字數不低於兩千字”等若幹條款。
每看一條，祝徽的心便跳得快了一分，這樣的契書，嚴謹程度簡直不亞於律法了，一旦書鋪違反了其中的條款，那必將麵臨賠錢的局麵。
當然，這樣的約束對另一方也生效，誰也別想鑽空子。
這人之前難不成就是從事立契書方麵工作的？
這麽想著，祝徽臉上卻是不顯分毫，隻是將一式兩份的契書簽完，正要讓夥計去取半銅錢遞，卻被穆淺染打斷，而後從袖中又掏出一遝毛邊紙，笑眯眯地遞過去。
“這是後兩個月的存稿，祝管事可先驗收，再給定金。”
祝徽嘴角抽了抽，卻也沒有拒絕，畢竟存稿多對雅集軒的口碑是有保障的，還能確定文章質量。
……
三刻鍾後。
穆淺染拿著一兩半銀錢，一臉淡然地出了廂房，祝管事跟在後麵，頗有些抓耳撓腮：
“穆先生，趁著時間還早，您不若再往後寫一兩章罷？”
天殺的，這穆先生也太會吊人胃口了，第一版寫到林生曆經艱難終於成功參加縣試，後一版情節卻更是曲折。
不僅有頭懸梁錐刺股地刻苦學習，還能運用上一世的未卜先知避開所有陷害，然後成功靠著上一世的學識和這一世的努力，得了一個神童的名稱。
當然，若是穆先生給的連載內容到這結束他也能忍，關鍵他新開的地圖，是林生被兄長設計。
前腳剛被下了藥丟進了那青樓頭牌的閨房中，那兄長後腳就讓人去報官，說自家的神童幼弟被人擄走，如今不知所蹤。
可憐重生後八歲便得了縣試案首的林生，人還在昏迷中呢，林家家丁與衙門的人便氣勢洶洶衝進了青樓準備解救林案首。
然後……然後就沒了！
沒了！
祝徽恨不得將人關在廂房裏將後續寫出來。
“不了不了，我還要看書呢，三個月後會給你稿的。”穆淺染一臉“我很忙”地拒絕了。
祝徽：……
三個月，你是準備憋死誰？
“不著急，你先寫，這些書雅集軒都有備份，你且先迴去看，看完再還迴來也可。”
送書是肯定不能送的，但可以借，左右之後有合作，也不怕這書一去不返。
“最近要去一趟吉州，怕是不能及時歸還。”
“那正好，吉州境內也有一家分號，屆時您還到那邊也可，或者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
期間若是有新書到，您也可以直接去吉州分號一觀，那邊的管事是在下幼弟，十分的仰慕讀書人，必然不會阻攔。”
祝徽笑得越發和煦，就差要讓人將筆墨紙硯擺好讓穆淺染當場創作了。
於是片刻後，他的手裏多了一張毛邊紙，還未經過修改初稿，雖然看完就被穆先生收走了，但好在，他看到了後續，不至於那麽折磨。
因著管事大氣，穆淺染等人很快便再次啟程，至於那些沒看完的書，不用帶了，等到了吉州，去雅集軒分號找祝徽幼弟領就行。
……
馬車晃晃悠悠，一連行了三日，便到了吉州。
入城時，穆淺染卻覺得自己渾身都要餿了。
周頡幾人未覺得有什麽，天冷，燒熱水費柴，便是在家中也大多是三五天才洗一次，這還是因為要去上學，不然間隔還會更久。
可穆淺染卻不同，不論冬夏，她都堅持每天沐浴，反正家中除了穆子修這個還不懂男女大防的小豆丁，其餘兩人每到那個時間點就帶著穆子修避開。
因此，這次出行，她不免覺得有些難熬。
幸好，家裏的馬爭氣，比預計還早了半天到了，一入城，她便讓鍾叔去尋個客棧，開了兩個“稍房”，因隻是普通的房間，一天20文。
但其實也有點貴，綏陽縣縣學附近的學生房，每間每月隻要150文呢。
好在穆淺染並不準備長住，就住一晚修整一下，打秋風也是有講究的，貿貿然就上門，是會被趕出來的好麽？
膳食有鍾叔在，陳君給翻譯，付點食材費和租用費，就能用客棧的後廚。
幾人到的時候正是飯點，後廚忙著呢，沒位置，隻能繼續吃幹糧，等灶台空出來再說。
穆淺染花了錢叫了壺茶，便大搖大擺地帶著一群孩子占了一桌，引的管事看了好幾眼，顯然是沒想到，一個讀書人的臉皮能有這麽厚。
“聽說了麽？新知州大人，不日便要到任了。”
“看來又有京官被明升暗貶到咱們吉州了。”
“可不是？聽說這位新任知州大人，因為當朝毆打了天子的親外甥，才被下派來。”
“我還聽說，這知州大人來的路上遇到山匪打劫，肯定是被報複了。”
……
聽著耳邊的議論聲，陳君的神情並沒有什麽變化，這個消息他和鍾叔前兩日便已經收到了。
他疑心的，是穆先生這次來吉州，是否與此有關。
按理是沒有什麽幹係，畢竟這即將到任的新知州大人，和穆家沒有什麽關聯，隻是一名宮變後撿漏得到官職的武將。
和南元國皇室都沒有什麽關聯，更別說是寒門出身的穆家了。
“先生，明日要去拜訪您的友人，可需要準備的一份禮？”周頡試探性問道。
畢竟空手上門什麽的，似乎不太好？
“放心，出發前早已備好，你們迴頭將衣服換上，別害怕，先生的好友最是和善。”
穆淺染又喝了一杯茶充饑，笑著安撫幾個學生。
轉頭又問正像小倉鼠一般吭哧吭哧啃幹糧的幼崽：“爹爹教你的問好環節記得麽？”
“嗯嗯嗯……”小家夥點頭如搗蒜的模樣，看得陳君心中越發沒底。
***
注1：
一花查了許久資料，發現網絡上比較完整的物價表，就是北宋的，為了不出現物價混亂，所以文中的價格將參照北宋的物價體係。
【這就是架空背景的好處，不用擔心北宋的物價和明清的文化背景不搭了。(#^.^#)】
***
注2：
1兩黃金=10兩白銀
1兩白銀=1000文錢=1貫（吊）錢=人民幣7~800元
因為北宋的物價比較低，所以這邊染姐每個月小說的定金就定為半貫錢，相當於……番茄每個月的全勤獎叭(*\/w＼*)。
本文物價是一花手拿資料胡亂定的，經不起考究，望寶子們勿深究，叩謝。
穆子修就是在這樣擁擠的搖晃中醒來。
睡飽了的奶娃子一睜眼，先是看到坐在茶幾對麵的爹爹，而後是圍在爹爹身邊的兩顆腦袋。
再一看抱著自己的師兄和身邊堆成一座山的行囊，頭上冒出了幾個問號。
“爹爹？”
小家夥伸長手，想要去父親的懷裏，小嘴也跟著撅了起來。
他不容許有人距離爹爹比自己還近！
但此時車內著實有些擁擠，不太好調整座位，陳君收迴原本固定邊上行囊的手，將表弟抱緊了些。
卻不想，馬車在此時重重晃了下。
僅一秒，邊上碼得整整齊齊的枕頭和棉被等柔軟的物件便“嘩啦”一下。
跟下餃子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往下掉，直接將陳君懷裏的小家夥埋了。
咿？
剛睜眼的穆子修隻覺得眼前一黑。
“救救救救救~~”
下一秒，被埋得嚴嚴實實的小家夥，已然喊得撕心裂肺，從棉被縫隙裏伸出來的爪子胡亂地揮舞著。
正要伸手抱兒子的穆先生：……
一番折騰後，穆子修窩在父親的懷裏，抽抽噎噎地吃完了一碗寶寶輔食。
期間，因為小主子的嚎叫聲過於撕心裂肺，鍾叔找了個背風的方向，將車內的布局調整了下，十分占位置的矮幾被立起來放在馬車角落，棉被和枕頭也被鋪開。
如此一來，馬車內是寬敞了，也暖和了，但好好的一輛馬車，愣是給布置成了大通鋪，讓陳君很是不適應。
總覺得這般坐沒坐樣，躺又躺不下的出行，頗有些……不正經？
隻可惜，此時馬車內隻有他一人這麽覺得，那邊吃完寶寶輔食的穆子修已經十分歡快地在又軟又暖的馬車內爬了起來。
行路期間，穆淺染時不時考察幾人對縣試必考科目的背誦，爬得歡快的小家夥興致來了，就會跟著背自己的三、百、千，給三人好一通幹擾。
等磕磕絆絆背完，車內的周淵、周固二人皆忍不住額頭冒出了汗。
在外吹風的周頡：唔，一時間竟是覺得這外頭的冷風也十分和煦呢。
幸好，天光大亮之時，馬車已經到了綏陽縣城門，毫無意外，穆家的馬車成為今日第一批入城的幸運兒。
第一站自是雅集軒，到了之後老規矩，先瞅一眼新書。
已經躺平任她竊的雅集軒甚至還貼心地給上了茶水。
穆淺染選了三本相同的書，讓周頡三人直接在書鋪內抄錄了起來，一個從頭開始，一個從尾開始，還有一個從中間。
她自己則是帶著陳君開始了新一輪的全文背誦模式。
至於穆子修……已經自覺地寫起了今日父親布置的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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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來啦，用過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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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徽嘴角抽搐地擺擺手，示意她忙自己的去，接著就背著手離開了，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管事留步。”穆淺染快速將手上書籍最後一頁看完，而後拎起手邊的包袱，跟了上去。
祝徽雖然不知道這廝又準備整什麽幺蛾子，但還是請人進了廂房。
……
“管事，看小說集麽？”
祝徽：……
穆淺染說著，便將一遝毛邊紙遞了上去，首頁寫著：重生後，我一路逆襲當首輔。
“不好看不要錢。”
祝徽：……
一刻鍾後。
“要價幾何？”強裝鎮定的祝管事將一遝毛邊紙放在桌上，問道。
心思卻還停留在那未完的故事上，也不知道那重生後的林生，到底趕不趕得上縣試？
天爺，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心狠手辣的兄長，自己考不中也不願讓嫡親弟弟去應試。
“每個月先支付定金半貫錢，所得收益四六分，雅集軒六，月底再將超過定金的稿酬支付。”穆淺染也不玩虛的，直接道。
以當前綏陽縣的物價，連載小說一般都是刊定在小報上，一份期刊售價不過五文錢，連載小說一篇大約能占據五分之一的地方。
四六分，也就是的賣出十份，穆淺染就能拿到二十文。
這事，祝管事如何能答應？
雖然小報今年來一直不怎麽熱銷，若是因著小說集能熱賣，確實是多出來的一份收益。
雖然這本小說集他篤定能熱賣，畢竟不論是文章的遣詞造句還是情節設定，都十分精準地抓住了時下讀書人的喜好。
一旦刊登，那些看小說的，聞著味都能尋來。
有了這本書，再來十個雅集閣都白瞎，這獨一份的小說集一出，雅集軒的名氣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若是銷量好一些，說不準還能說服東家，將分店再往外拓一拓。
但即便如此，四六分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行，至多二八，雅集軒八，定金可先給你。”
“成交。”
以為還要再講價一番的祝徽：……
早知道再壓一成了！
無奈話已出口，看著對麵已經拿出紙筆的人，祝徽隻能認命。
當然，再壓一成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就是穆淺染心裏的價位，她著急趕路，懶得廢口舌罷了。
這點，等祝徽看著立契書上已經寫好的數字時也發現了，當下便也隻能感慨一句此人的城府極深。
再看契書上的條款，祝徽心中越發驚疑。
上麵不僅寫著“在此書完結前，著書人不得在其他書鋪連載”，還寫著“若是雅集軒瞞報收益，著書人將有權自行更改該書的出版書鋪”，
以及“每個月，著書人須在月底前交稿三十章迴，且每章字數不低於兩千字”等若幹條款。
每看一條，祝徽的心便跳得快了一分，這樣的契書，嚴謹程度簡直不亞於律法了，一旦書鋪違反了其中的條款，那必將麵臨賠錢的局麵。
當然，這樣的約束對另一方也生效，誰也別想鑽空子。
這人之前難不成就是從事立契書方麵工作的？
這麽想著，祝徽臉上卻是不顯分毫，隻是將一式兩份的契書簽完，正要讓夥計去取半銅錢遞，卻被穆淺染打斷，而後從袖中又掏出一遝毛邊紙，笑眯眯地遞過去。
“這是後兩個月的存稿，祝管事可先驗收，再給定金。”
祝徽嘴角抽了抽，卻也沒有拒絕，畢竟存稿多對雅集軒的口碑是有保障的，還能確定文章質量。
……
三刻鍾後。
穆淺染拿著一兩半銀錢，一臉淡然地出了廂房，祝管事跟在後麵，頗有些抓耳撓腮：
“穆先生，趁著時間還早，您不若再往後寫一兩章罷？”
天殺的，這穆先生也太會吊人胃口了，第一版寫到林生曆經艱難終於成功參加縣試，後一版情節卻更是曲折。
不僅有頭懸梁錐刺股地刻苦學習，還能運用上一世的未卜先知避開所有陷害，然後成功靠著上一世的學識和這一世的努力，得了一個神童的名稱。
當然，若是穆先生給的連載內容到這結束他也能忍，關鍵他新開的地圖，是林生被兄長設計。
前腳剛被下了藥丟進了那青樓頭牌的閨房中，那兄長後腳就讓人去報官，說自家的神童幼弟被人擄走，如今不知所蹤。
可憐重生後八歲便得了縣試案首的林生，人還在昏迷中呢，林家家丁與衙門的人便氣勢洶洶衝進了青樓準備解救林案首。
然後……然後就沒了！
沒了！
祝徽恨不得將人關在廂房裏將後續寫出來。
“不了不了，我還要看書呢，三個月後會給你稿的。”穆淺染一臉“我很忙”地拒絕了。
祝徽：……
三個月，你是準備憋死誰？
“不著急，你先寫，這些書雅集軒都有備份，你且先迴去看，看完再還迴來也可。”
送書是肯定不能送的，但可以借，左右之後有合作，也不怕這書一去不返。
“最近要去一趟吉州，怕是不能及時歸還。”
“那正好，吉州境內也有一家分號，屆時您還到那邊也可，或者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
期間若是有新書到，您也可以直接去吉州分號一觀，那邊的管事是在下幼弟，十分的仰慕讀書人，必然不會阻攔。”
祝徽笑得越發和煦，就差要讓人將筆墨紙硯擺好讓穆淺染當場創作了。
於是片刻後，他的手裏多了一張毛邊紙，還未經過修改初稿，雖然看完就被穆先生收走了，但好在，他看到了後續，不至於那麽折磨。
因著管事大氣，穆淺染等人很快便再次啟程，至於那些沒看完的書，不用帶了，等到了吉州，去雅集軒分號找祝徽幼弟領就行。
……
馬車晃晃悠悠，一連行了三日，便到了吉州。
入城時，穆淺染卻覺得自己渾身都要餿了。
周頡幾人未覺得有什麽，天冷，燒熱水費柴，便是在家中也大多是三五天才洗一次，這還是因為要去上學，不然間隔還會更久。
可穆淺染卻不同，不論冬夏，她都堅持每天沐浴，反正家中除了穆子修這個還不懂男女大防的小豆丁，其餘兩人每到那個時間點就帶著穆子修避開。
因此，這次出行，她不免覺得有些難熬。
幸好，家裏的馬爭氣，比預計還早了半天到了，一入城，她便讓鍾叔去尋個客棧，開了兩個“稍房”，因隻是普通的房間，一天20文。
但其實也有點貴，綏陽縣縣學附近的學生房，每間每月隻要150文呢。
好在穆淺染並不準備長住，就住一晚修整一下，打秋風也是有講究的，貿貿然就上門，是會被趕出來的好麽？
膳食有鍾叔在，陳君給翻譯，付點食材費和租用費，就能用客棧的後廚。
幾人到的時候正是飯點，後廚忙著呢，沒位置，隻能繼續吃幹糧，等灶台空出來再說。
穆淺染花了錢叫了壺茶，便大搖大擺地帶著一群孩子占了一桌，引的管事看了好幾眼，顯然是沒想到，一個讀書人的臉皮能有這麽厚。
“聽說了麽？新知州大人，不日便要到任了。”
“看來又有京官被明升暗貶到咱們吉州了。”
“可不是？聽說這位新任知州大人，因為當朝毆打了天子的親外甥，才被下派來。”
“我還聽說，這知州大人來的路上遇到山匪打劫，肯定是被報複了。”
……
聽著耳邊的議論聲，陳君的神情並沒有什麽變化，這個消息他和鍾叔前兩日便已經收到了。
他疑心的，是穆先生這次來吉州，是否與此有關。
按理是沒有什麽幹係，畢竟這即將到任的新知州大人，和穆家沒有什麽關聯，隻是一名宮變後撿漏得到官職的武將。
和南元國皇室都沒有什麽關聯，更別說是寒門出身的穆家了。
“先生，明日要去拜訪您的友人，可需要準備的一份禮？”周頡試探性問道。
畢竟空手上門什麽的，似乎不太好？
“放心，出發前早已備好，你們迴頭將衣服換上，別害怕，先生的好友最是和善。”
穆淺染又喝了一杯茶充饑，笑著安撫幾個學生。
轉頭又問正像小倉鼠一般吭哧吭哧啃幹糧的幼崽：“爹爹教你的問好環節記得麽？”
“嗯嗯嗯……”小家夥點頭如搗蒜的模樣，看得陳君心中越發沒底。
***
注1：
一花查了許久資料，發現網絡上比較完整的物價表，就是北宋的，為了不出現物價混亂，所以文中的價格將參照北宋的物價體係。
【這就是架空背景的好處，不用擔心北宋的物價和明清的文化背景不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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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
1兩黃金=10兩白銀
1兩白銀=1000文錢=1貫（吊）錢=人民幣7~800元
因為北宋的物價比較低，所以這邊染姐每個月小說的定金就定為半貫錢，相當於……番茄每個月的全勤獎叭(*\/w＼*)。
本文物價是一花手拿資料胡亂定的，經不起考究，望寶子們勿深究，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