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深處,忽然出現的深海巨獸讓討伐蓬萊的修行者們方寸大亂。


    駕馭著這些深海巨獸的蓬萊太上長老一位位都威風凜凜,將那些入侵蓬萊的修行者誅殺殆盡。


    這些人中,甚至有一些是剛剛叛出宗門的蓬萊叛徒。


    這次出海的修行者人數雖多,綜合實力卻並不是太強,但蓬萊的鐵血手段,倒是讓那些幸存者不禁感覺頭皮發麻。


    這便是頂級宗門的實力!


    一位執法堂的太上長老正要將那些參與的修行者絞殺,卻被映海潮傳音叫住。


    “爾等可要看清了,我蓬萊就在這裏,這些海妖也在這裏,若是有人想要借著什麽由頭染指我蓬萊,盡管劃下道來,我蓬萊應下便是。”


    “今日判出宗門者,貧道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離開蓬萊之後,你們與蓬萊再無任何瓜葛,你們所學的道法和懂得的道理,也與蓬萊再無半分關係。”


    “離開蓬萊之後,若是企圖將蓬萊功法外傳,或是刀刃向內,弑殺曾經的同門,天道必將讓爾等嚐盡道心崩潰,筋脈寸斷之苦。”


    手持蓬萊護宗至寶大純陽劍的映海潮敕令一聲,天道法則也在仙劍的牽引之下,悄無聲息的注入到那些企圖逃走,或已經逃出很遠的蓬萊弟子身上。


    這其中就有那些玉女峰的女修。


    在那群女修之中,較為顯眼的位置,一位長相出塵,卻滿臉決絕的少女臉上寫滿了不甘。


    此女正是與何良辰同村來到蓬萊修行的李瑤兒。


    映海潮借大純陽劍催動天道誓言,讓這些叛離蓬萊的弟子身上忽然猶如出現了一道無形的枷鎖,時刻束縛在他們的丹田之上。


    修了絕情劍的李瑤兒,毅然決然的跟隨著慕容等一眾心懷不軌的女長老們一起朝著臨海城的方向逃去。


    蓬萊的護宗大陣被叛徒從內部破開,映海潮卻力排眾議放這些叛徒離開。


    這些人將永遠背負蓬萊叛徒的身份苟活於世,以天道誓言作為枷鎖,比殺了這些叛徒更能讓他們煎熬。


    有些人死了,他們卻值得被人銘記。


    有些人活著,卻要遭受良心的譴責和世人的唾棄,不如死了。


    看著蓬萊島四周被鮮血染紅的海麵。


    選擇留在蓬萊的弟子門人都清楚,一場更大的血雨腥風就要來了。


    不僅如此,也不知道已經進入功德林的撒拓還能堅持多久。


    撒孜然提前開啟功德碑,引誘這麽多的修行者進入功德碑,為那些倭鬼送去了不少的血脈養料,使得又一群倭鬼提前成熟。


    若是沒有元嬰期以上的蓬萊老祖鎮壓,這群實力隻比金丹期修士強一些的倭鬼很可能會提前攻破功德碑的鎮壓。


    撒孜然為了救蓬萊,引九州修士進入功德碑所在的封印之地,撒拓卻要為撒孜然的所做作為善後。


    若是撒孜然知道了他的作為將撒拓置於險地,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臨海城


    最靠近海岸線的那座酒樓的窗口位置。


    要了一壺杏花釀小酌的撒孜然細細品味著這杯中滋味。


    他一手炮製的“龍宮秘境”,已經葬送了不少修行者,但這不過是杯水車薪。


    這段時間以來,又有一些新的勢力進入到臨海城,攜帶著出海的靈舟。


    在撒孜然一旁的酒桌上,一群人的談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緊鄰青州的冀州、兗州、徐州三州的修行宗門和駐軍已經陸續成規模的開始往臨海城這裏趕了。”


    “好,來的好,蓬萊妖道霸淩東海,害得我們臨海城的修行者隻能在東海的近海活動,我大夏皇朝早就該興兵去伐。也好為我們臨海城的修行者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這次出海的仙人們還沒有迴來,聽說蓬萊的那個什麽大陣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就在這些人議論紛紛之時。


    東海的海岸線上,一道道靈光浮現。


    很快,這些從蓬萊逃出來的幸存者和早已褪下蓬萊弟子長衫的叛徒們就靠近了臨海城。


    “蓬萊大陣搞破啦!”


    “蓬萊果然通妖,他們這些妖道駕馭著深海中的妖獸將那些出海的靈舟全部掀翻,進入蓬萊的修行者也被屠戮一空。”


    “幸虧有這些有識之士,是他們主動劃清了與蓬萊的界限,協助我們到處升天的。”


    在那些幸存者口中,這些蓬萊叛徒搖身一變竟都成了俠義之士。


    臨海城的守軍更是對那些女修笑臉相迎。


    沒過多久,聞訊趕到的曹卑親自現身迎接那些來自蓬萊玉女峰的女修士。


    那座酒樓的窗口。


    撒孜然恰恰與環顧四周的李瑤兒眼神交匯。


    李瑤兒如今已經是築基中期修為。


    畢竟是三品的天資,也稱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入門修行也就六七年的時間,便有了如今的修為。


    看到撒孜然後,李瑤兒便與一旁的慕容告罪一聲,脫離人群,隻身來到酒樓。


    李瑤兒作為先前玉女峰的真傳弟子,自然認識撒孜然。


    “師兄不請我坐坐?”


    撒孜然眼中靈光乍現,對於修為隻是築基的李瑤兒,她身上的一些狀況,可謂盡收眼底。


    “李道友如今已不是我蓬萊門人,這一聲師兄,貧道愧不敢當。”


    李瑤兒臉色一變,複雜的神色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逝。


    終究已經不是同道中人了嗎?


    “護宗大陣破了,蓬萊將要麵臨的將是整個大夏皇朝疆域內的宗門的討伐。”


    撒孜然一臉平靜的看著李瑤兒。


    “這便是爾等叛出蓬萊的理由嗎?”


    李瑤兒一時竟有些語塞。


    她在玉女峰修行這些年,麵對的多是些蠅營狗苟,機關鑽營,對整個蓬萊算不上有多少歸屬感。


    不過既然來了,李瑤兒還有些事情要向撒孜然求證,便壓下了心中的那絲不快和惆悵。


    對著撒孜然躬身施禮。


    “見過撒道友。聽聞道友曾去過北域三州,不知道友可在北域見到過與我同村的李狗剩他們?”


    撒孜然輕輕點頭。


    “見過的。”


    說完他便將離開並州時,何良辰交給他的兩罐骨灰取了出來。


    “死了!本想擇機去一趟漁村的,隻是來到臨海城後,事情太多耽擱了,眼下遇到李道友卻是正好。”


    看著那兩壇骨灰,李瑤兒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為何不見何良辰的骨灰?”


    撒孜然輕輕一笑。


    “骨灰是何良辰搜集後轉交給貧道的,那小子盡管蠢笨一些,總也不至於把自己燒了裝進壇子裏吧。”


    李瑤兒眼睛忽然變得一冷。


    “虎娃和狗剩都死了,他是如何活下來的?當年去北域曆練幸存的弟子不都是跟著撒老祖迴來了嗎?”


    聽完李瑤兒的話,撒孜然隻是嗯了一聲,卻沒有再解釋何良辰的事情,而是話鋒一轉。


    “道友修的可是絕情劍?”


    李瑤兒倒也沒否認。


    “是又如何?”


    撒孜然點了點頭。


    “貧道從北域歸來時,何良辰曾有一句話,委托貧道轉告李道友。”


    李瑤兒冷豔的眸子一定,做出一副傾聽狀。


    撒孜然微微一笑。


    “倒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他隻是提醒道友不要忘了,當年在演武場上,道友抽到的乃是一道下簽。”


    撒孜然說完便將桌上一隻倒扣著的酒杯翻了過來。


    “這家酒樓的杏花釀不錯,雖不及何良辰的手藝,倒也別有一番滋味,不如道友也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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