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峴亭是頭一迴見到白白的撒嬌連招,也是第一次聽到小寶寶喊他爹地。


    他說著下一句,“你還小…不可以自己去麵對壞人。”


    這些話,鬱霧早和白白說過很多遍了,他又乖乖的點了點腦袋,“沒有爹地在,會找警察叔叔。”


    “白白很聰明的呀。”


    哪怕是薄峴亭,也沒有忍得住勾起唇角,“為什麽喊我爹地了?”


    說著,拐了個彎,抱著白白去了廚房,冰箱裏還有一些芋圓,給鬱霧煮糖水吃,順帶拿了一塊上午做好的鹵雞腿,拿去給小小加餐。


    小寶寶沉思狀,肉嘟嘟的小臉上充滿了“可愛”,倚著薄峴亭的肩膀,調子軟軟糯糯的,“因為你對我們好呀。”


    “對爸比好,對書書好,白白就喜歡你。”


    “如果我是裝的呢?”


    小寶寶再度沉思,在用幼崽的語言表示,“爸比給我們講童話故事,狼裝狼外婆,騙小紅帽。”


    白白說:“如果你是壞人,白白就不喜歡你了。”


    真是一個聰明寶寶。


    “白白說的很對。”


    廚房裏,芋圓隨著水開滾了起來,一大一小看著小小吃雞腿,小團子蹲下去,輕輕的摸了摸小小的腦袋,拿出自己的小手絹,給小小擦爪爪。


    “乖狗狗。”


    小小蹭了蹭白白,是好朋友哦。


    “小小,哥哥哭了。”


    白白低下頭,小臉上滿是擔憂,從口袋裏翻出兩顆玉米軟糖,“小小,白白要哄哥哥。”


    書書從小身體就比他差一點。


    “我們要去照顧哥哥。”


    小小:“汪汪。”


    薄峴亭把芋圓撈出來,用加了冰塊的冷水去熱,安置好後,去和姥姥說了一下。


    剛剛沒和老人說,是因為沒準備讓這件事情輕易結束。


    大多數人總會有顧慮,會覺得家和萬事興,如果蘇光熙真的尊重老人,哪怕是打著討伐的名義,也不會貿然闖進來。


    姥姥戴上老花鏡,帶薄峴亭去了書房,院子裏安裝的有監控,很清楚的記錄下剛剛的畫麵。


    六十多歲的姥姥氣的站起來,拐杖都沒拿。


    “一群混賬,我去找他們算賬。”


    薄峴亭試圖幫忙:“…姥姥,慢一點兒。”


    迴答他的是一聲關門的聲音,很清脆,聽著就很有力氣。


    薄峴亭拿出u盤,把視頻拷貝下來,去廚房做好甜品後,分成兩個碗端上樓。


    白白個子小,爬上樓要很久,趴在了薄峴亭的背上。


    臥室裏,貓貓小心翼翼的抱著睡著的書書,小臉上還有淚痕,他有些擔心,打電話問了兒科的醫生。


    先觀察有沒有發燒之類的反應。


    薄峴亭把甜品在桌子上放下來,他敲了敲臥室的門,“鬱霧,出來吃東西。”


    貓貓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出來,聽著很輕,很低落:“薄峴亭,書書睡著了。”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好一些…”


    「我沒有保護好寶寶。」


    白白主動跑進去,趴在床邊,小聲說,“白白嚐了,甜甜的呀。”他伸出小手,把玉米糖放在了書書的枕頭下麵,遞給鬱霧一個,“給爸比和哥哥。”


    鬱霧摸了摸小腦袋,“謝謝白白。”


    明明剛剛是很開心的,一個小時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鬱霧的心情差極了。


    薄峴亭站在門邊,“我可以進來嗎?”


    鬱霧點頭,“好。”


    alpha走進來,什麽都沒說,直接把鬱霧抱了出去,並且囑咐,“白白,你也該午睡了。”


    白白烏眸轉了轉,乖乖點頭。


    “白白照顧哥哥。”


    貓貓動了動左腿,他不敢聲音太大:“薄峴亭,放我下來。”


    薄峴亭把他抱到了沙發邊,幽深狹長的鳳眸望過來,“鬱霧,你的腿受傷了,我來給你塗藥。”


    貓貓嘴硬,耳尖都紅了。


    “我沒有受傷。”


    因為感知到了對方身上殘留的alpha信息素,不太想靠近他,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


    貓貓握拳:“辛苦你了,我自己來。”


    “不用擔心,今天晚上會有醫生過來看書書。”


    眼前最焦慮的事情,漸漸變成鬱霧安心的樣子,鬱霧的態度鬆散了一點,他繼續輕聲問道,“鬱霧,先吃甜品還是先塗藥?”


    “能不能不塗藥?”


    “不可以。”


    「我…怕疼。」


    「是在腿上,alpha怎麽能看omega的腿呀。」


    倔強小貓——「能拖一會兒就一會兒。」


    在旁邊的小茶幾上,是非常吸引人的甜品,冒著絲絲的冷氣。


    小瓷碗裏鋪著沙冰,不僅有芋圓,還有葡萄幹,小湯圓,以及紅薯塊。


    家裏沒有太多的食材,也算是不錯了。


    貓貓看過去,猶猶豫豫道:“我…先吃。”


    「先甜後苦…」


    「嗚嗚,塗藥會很痛…」


    薄峴亭起來,去屋裏麵看兩個小寶寶的情況。


    書書沒有發燒,正被白白抱著睡,他蓋好小被子,重新出來,現在季節的雪村進出需要時間,小朋友來迴顛簸,也會因此生病。


    薄峴亭找的是一位老中醫,是發小盛衍的三叔。


    現在應該在天上飛著。


    「薄峴亭好會做飯。」


    鬱霧的手頓了一下,咬著芋圓吃,「不對,他不會是為了哄我吧?」


    薄峴亭在旁邊看手機信息,鬱霧埋著頭,在胡思亂想和擔憂中吃完。


    頭一次,把心裏話告訴他。


    “薄峴亭,你做的很好吃。”


    ——進度1%


    薄峴亭折起袖子,先把碗挪開,他拿出了口袋裏的跌打損傷噴劑,一點點折起鬱霧的褲腿。


    這是一條加了長絨的褲子,很暖和。


    薄峴亭的手有些冰,鬱霧小腿縮了縮,“我想自己塗藥。”


    “先冷敷半個小時。”


    一聽更不想了。


    貓貓仰起小臉,主動靠近,用輕輕軟軟的音調,試圖說服他,“薄峴亭,我等自愈可以嗎?”


    薄峴亭寬大的手掌放下,碰到膝蓋上方,聽到吸氣一聲。


    是這裏,現在還沒有瘀青,他拿起用毛巾裹好的冰袋,貼在鬱霧的傷處。


    “現在不處理,明天更痛。”


    還沒幾分鍾,貓貓眼眸紅紅的瞪著薄峴亭。


    他手抓著沙發邊,一聲不吭的低下頭。


    「痛…」


    這個字發出來的聲音,足以讓薄峴亭生出把冰袋扔了的念頭。


    alpha移開視線,和鬱霧聊起事情,轉移注意力,“蘇光熙的事情,我會處理。”


    “你願意把這件事交給我做嗎?”


    貓貓吸了吸鼻子,“會影響你嗎?”


    薄峴亭說:“不會。”


    一個蘇光熙而已,蘇家來了也無礙。


    “薄峴亭,我總是很不聰明。


    三年前,我去公司退出組合,公司沒有把工資結給我,我的經紀人聯係了蘇光熙,蘇光熙以家人的名義拿走了第一年的工資,這是白白說的三十萬。”


    貓貓伸手蓋住眼睛,“我努力過,拿不迴來…”


    當時的這件事,除了在國外讀書的哥哥,全都知道,蘇家人隻在意迴去的蘇慕思,沒有一個人幫他。


    “如果這件事是你去做,一定會成功。”


    但是,鬱霧知道,自己欠的是蘇家,不欠蘇光熙。


    鬱霧在迴去路上暈倒,他被送到醫院,檢查結果很特別,也是這個檢查結果,讓他徹底離開蘇家。


    鬱霧很善良,也很柔軟,壞人會利用他的好,來欺負他。


    薄峴亭聽完他的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鬱霧,現在有我了,不一樣了。”


    以後的鬱霧會一點點變強大,薄峴亭去做他的底氣和力量。


    薄峴亭不介意過程,願意去陪伴。


    “做錯的事情的人,應該付出代價。”


    薄峴亭慣常冷寂的眉眼染上溫柔,他挪開冰袋,拉住了鬱霧微微顫抖的手。


    “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


    “因為,你在我這裏很重要。”


    冷敷後,薄峴亭對著傷處噴了藥劑,他去洗手後,把漱口水拿過來,把鬱霧照顧好,重新抱迴臥室。


    “睡吧,兩個小時後,我過來喊你。”


    …


    臥室門輕輕掩上,鬱霧困倦的閉上眼,白色的貓耳冒出來,埋在被角裏,抱住貼上他的寶寶。


    一個小時後,房門打開。


    alpha站在床邊,他俯下身,鳳眸微彎,冷白指尖輕輕碰了碰貓耳,銀質的手鏈跟著在空中輕輕搖晃。


    ——抓到你了。


    ——依舊,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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