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市,華恩縣。


    時值四月,清明時節。


    張光路站在玄關處,正單腳換鞋,妻子從廚房出來,問道:“這麽晚了還出去?”


    “有個應酬,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先睡吧。”張光路蹬上皮鞋,準備開門出去。


    妻子走過來,打開玄關櫃,拿出一把黑色雨傘遞給他:“外麵下雨呢,把傘帶上。”


    張光路直起身,接過傘後,看都沒看一眼妻子。


    妻子望向他的背影,有些無奈地道:“早點迴來。”


    “行了,行了。”張光路握著傘,走向電梯。


    他家住在13樓,如果不是樓層太高,他寧願跑步下樓。


    不多時,“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轎廂內還站著一個人,穿著一身迷彩雨衣,頭上還戴著雨帽,帽簷上還殘留著雨水。


    張光路隻是瞥了他一眼,不再關注,走進去後,他伸手,想要按下負一樓,但負一樓的指示燈亮著。


    於是,他趕緊掏出兜裏的手機,打開社交軟件。


    因為握著雨傘,他打字不方便,所以把傘柄掛在手腕上,然後雙手捧著手機,快速地按下一串話:【寶貝,我正下樓,馬上過去接你。】


    張光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些心虛地望了一眼身後,他發現和自己搭乘電梯這名男子,正站在角落裏,雙眼低垂,根本沒有留意自己。


    張光路轉過臉,準備把手機收起來,但這時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他忙地按開手機屏幕,隻見軟件上備注“薇薇”的頭像閃出一條信息:【papa,我都等不及了,你能快點嗎?】


    張光路看見這行字,情不自禁的的咽下一口唾沫,隻覺得腹部一陣火熱,口幹舌燥的。


    他連吞了幾口口水,馬上迴複道:【小妖精,我房都訂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電梯一直往下,到了七樓的時候,“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黑乎乎的走廊一個人都沒有。


    張光路心裏著急,伸手按掉關閉鍵。


    接著,他馬上按下一串文字,發送過去:【我安排你老公出差了,要不,今晚我去你家?】


    張光路心裏一陣火熱,要是真能在對方家裏、在她老公的床上……


    那場麵,想想都刺激……


    但名叫‘薇薇’的迴道:【討厭,孩子在家呢,大不了,我給你……】


    這把張光路的情緒調到了極致。


    已經四十好幾了,他覺得自己像是重新煥發了青春,可以夜夜做新郎。


    在焦急的等待中,電梯終於到達負一樓。


    電梯門剛一打開,張光路還沒動,身後那名陌生人搶了先,從他身邊擠過。


    張光路心裏膈應,趕緊讓到一邊,等那人出去之後,他才向自己的轎車走去。


    他來到停車位,剛要上車,便聽見輪胎碾壓瀝青路麵的聲音,地下停車場很空曠,而且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正是人少的時候,這聲音格外刺耳。


    隨即,一輛黑色的皮卡車從轉彎處駛來,速度很快。


    張光路望向皮卡車的駕駛室,開車的人就是剛才穿雨衣的男人。


    車子路過他身邊時,這個男人還稍稍看了他一眼,但很快,皮卡車就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張光路並沒在意,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席,正準備開車,薇薇又發來了一條信息:【去河邊吧,咱們試一試在車上做?】


    “呃……”張光路咽下一口唾沫,快速地迴複了一個字:【行。】


    而後,他插進車鑰匙,把座駕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半個小時後,張光路把車停在了某個小區的大門外麵。


    不多時,一個穿著白色長款羽絨服的女子從小區出來。


    因為下著雨,女人還撐起了一把傘。


    張光路身體前傾,越過副駕駛室,伸手把車門叩開。


    女人收掉傘,渾圓的屁股坐上了副駕駛。


    “等很久了吧?”女人嫣然一笑,眼裏波光流轉。


    她很漂亮,且比張光路小十來歲,臉上化了淡淡的妝。


    張光路能聞見她身上殘留的沐浴露味道,她洗過澡。


    張光路小腹一片火熱,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我也是剛到……”


    他話音未落,女人傾身向前,一下子頂開了他的嘴唇。


    “唔唔……”


    張光路握著操縱杆,恨不得馬上把她按倒。


    女人鬆了嘴,斜斜地一笑:“行長,我裏麵什麽都沒穿呢……”


    張光路雙眉一跳:“我看看……”


    “討厭。”女人俏皮地剜了他一眼,而後癡癡一笑:“到地方了再說,這裏可不行。”


    “我都等不及了……”張光路趕緊啟動汽車,把車開上路。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擋風玻璃前的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搖擺,發出清脆的‘刮擦’聲。


    “行長,你怎麽給你老婆說的?”


    “你提她幹嘛?”張光路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語氣有些不耐煩。


    女人癟癟嘴:“我好奇嘛,哦,就允許你做那事的時候,問我老公,就不允我問你老婆了?”


    “那不一樣。”


    “不就是為了刺激嘛。”女人挪了挪屁股,依著他的胳膊:“一會兒,你打電話給你老婆,讓我聽聽聲兒?”


    “不行!”張光路馬上拒絕,他清楚的明白,這是在惹火。


    女人皺眉,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就讓我這麽做過,換做你就不行了,不公平嘛。”


    張光路伸出一隻手,打開操控台下的置物櫃,把裏麵的一個盒子拿出,扔在她的雙膝上。


    “送給你的。”


    女人眉眼一挑,趕緊捧著精美的盒子:“是什麽呀?”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人忙地打開蓋子,瞧見裏麵擱著一隻綠瑩瑩的玉鐲。


    “這……這個多少錢啊?”


    “裏麵有發票,你自己看唄。”


    女人打開車頂燈,拿起發票,仔細一看上麵的金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個鐲子竟然要八萬啊?”


    “那當然了,我昨天剛買的。”張光路有些得意。


    女人拿起玉鐲,小心翼翼地套在右手腕,在張光路眼前晃了晃:“好看嗎?”


    “沒你好看。”張光路瞟了一眼她塗著口紅的嘴唇。


    “討厭。”女人喜不自勝,而後卻有些憂愁起來:“這麽好的東西,可是我平日裏不敢戴啊,要是讓我老公發現了,那就糟了。”


    張光路想了想,開口道:“這樣,等過些時間,我安排一次福利抽獎,我把這隻玉鐲當做獎品,讓你中獎,不就可以了嗎?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戴在手上。”


    “行長,你對我真好。”女人眉開眼笑,湊在他身前,使勁在他臉上啵了一下。


    張光路心猿意馬,看了一眼馬路,這時車流很少,而且也快到地方了,他看了看女人,笑道:“那你怎麽感謝我啊?”


    “那我……”


    女人嘻嘻一笑,俯身彎腰。


    郊外的路燈昏暗,車窗裏的人消失,隻能看見車裏隻有張光路一個人。


    轎車速度很慢,拐上泥濘路後,車子停在了河邊。


    此處稍顯荒僻,車流很少,好幾分鍾才駛過一輛,更不說行人了,一個都沒有。


    雨繼續下著,隻是把路麵打濕而已。


    車雖然停了很久,但張光路的雙手一直緊握著方向盤,腰部前傾。


    片刻後,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隻想著抽一支煙解解乏。


    但火已經燒起來,由不得他停下。


    女人爬向後座,臉色緋紅,支吾道:“過來……快點……”


    張光路深吸一口氣,也跟著爬向後座……


    清明的雨,密密綿綿,在粗重的唿吸聲中,敲擊車玻璃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砰,砰……”


    正處於天人交戰中的張光路嚇了一跳,忙抬起頭來,隻見車外站著一個人影。


    因為車玻璃布滿了雨滴,所以他看不見車外是什麽人。


    “砰,砰……”


    對方繼續敲擊著車窗,而且動作幅度很大。


    “他媽的誰啊!”張光路罵了一句,趕緊坐起身,把衣服披上。


    座椅上的女人嚇得一哆嗦,也趕緊找來衣服,因為怕被人看見,所以她隻套上了自己的羽絨服,裏麵什麽也沒穿。


    張光路穿好衣服,剛想打開車門,卻發現車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這三個人已經把車給團團圍住了,其中一個人還在駕駛室外站著。


    “砰砰……”


    敲車窗的那人越來越使勁,幾乎讓車玻璃都震動了起來。


    但因為雨水遮擋,張光路看不見車外的人長什麽樣子。


    女人把衣服拉鏈拉上,向他慌張地喊道:“該不會是我老公發現我們了吧?”


    “不是。”張光路快速地穿上褲子,搖頭道:“你老公還在外地出差,要明天才迴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外麵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女人嚇得臉色發白,想象自己被車外三個人……


    她心髒跳的厲害,緊抓著張光路的胳膊。


    “別怕,有我在呢。”張光路心思一轉,連褲子拉鏈都沒拉上,趕緊爬向駕駛室。


    車鑰匙還插在車上,並沒有取下來。


    在座位上坐好後,張光路看了一眼車窗外麵的人,隻見駕駛席外的那個人突然揚起了手中的東西。


    張光路瞳孔緊縮,心裏一驚,對方握著一把羊角錘!


    “砰!”


    羊角錘一下子砸在了車玻璃上。


    緊接著,又是一聲“砰!”


    這是後排座位外麵的另一個人砸的,他手裏同樣拿著一把羊角錘。


    “啊……啊!”後座的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張光路嚇壞了,立即伸手扭轉車鑰匙。


    “砰!”


    耳邊又響起一記重錘,張光路下意識地就讓開了身。


    他轉眼一瞧,車玻璃已經出現了裂縫。


    他二話不說,快速地扭動車鑰匙,拉下手刹。


    當他腳踩離合,再踩油門時……


    “砰!”


    車玻璃已經出現了半個拳頭大的豁口,車外的人手腕一翻,倒轉羊角錘,用羊角用力砸向豁口。


    “啊,啊。快點,快!”


    此時,後座的女人縮成一團,懷裏緊緊摟著一個抱枕,她左側的玻璃也出現了裂縫,外麵的人不斷地揮舞著錘子。


    “媽的,老子撞死你們!”張光路緊咬牙齒,一腳油門下去。


    發動機“轟”的一聲,輪胎碾壓地麵,車子往前一突,輪胎像是被什麽東西拽住一般,始終無法前進一米。


    “怎麽迴事?”張光路又使勁踩了踩油門,但依舊是如此。


    正當他急的滿頭大汗時,他的脖子一下子被箍住。


    張光路嚇得立即轉身,卻見女人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大喊道:“進來了,他們進來了!怎麽辦,怎麽辦?”


    車開不走,肯定是外麵的人動了手腳,張光路也是嚇懵了。


    駕駛席外麵那人用羊角錘勾住豁口,使勁往外一拽,一大片車玻璃被拽下來,一個人的腦袋完全能鑽進來。


    但那人並沒停手,依舊用羊角錘勾拉著玻璃。


    張光路咽下一口唾沫,大聲喊道:“兄……兄弟,別搞,我怎麽得罪您了?你們是要錢,還是要什麽?你們說,我給就行!”


    “砰!”


    車玻璃又被勾下來一大半,張光路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轉頭一瞧,後座的車玻璃已經全被打碎掉,一隻戴著勞保手套的手正伸進來,握住了車門卡口。


    女人嚇得連滾帶爬的鑽進前排座椅,身體瑟瑟發抖。


    “兄弟……您聽著,我是銀行的行長,我有錢的,我有大把的錢,你們要多少,我都能給,別搞了,真的,我求求你們……”


    但車外的三個人不為所動,一聲也不吭。


    這時,後車門被打開,兩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子鑽進了車裏。


    與此同時,副駕駛車門也被叩開,車外的人揚了揚了手裏的羊角錘,緊盯著臉色慘白的張光路。


    “我們不要錢。”


    張光路已經嚇得六神無主,車外的男人頭上戴著雨帽,臉上戴著黑色口罩,看不見他的樣子,但他的聲音顯得很年輕。


    “你……你們想要什麽?”


    男人把手裏的羊角錘揚起,張光路用手臂遮擋,但錘子被扔在了他的腿上。


    “你錘死這個女人,我們放你走!”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張光路嚇得一哆嗦,他還沒說什麽,身邊的女人發出一聲驚叫:“啊……放過我,你們什麽都可以對我做,求求你們,別殺我,別殺我,我還有孩子,我孩子還小……”


    她話音未落,後座上的一名男子伸手就是給女人頭上來了一拳:“你他媽的放老實點!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馬上錘破你的腦殼!”


    “我……”女人挨了打,雙手緊抱著腦袋,縮在車門邊上。


    張光路全身血液都僵住了,他低聲哀求道:“兄弟,你們這是犯罪啊,我給你們錢,一百萬?不,兩百萬,放過我們,求求你們……”


    車外的男人歪了歪腦袋,斜眼看他,從腰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這刀一尺長,雨水滴在刀刃上,形成密密麻麻的水珠。


    “要麽你活,要麽他活,隻能活一個人!我數到三,你不動手,我就把你腸子給捅出來!”


    “不,不要,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女人一邊求饒,一邊啜泣,根本不敢抬眼看。


    張光路身體顫抖不已,嘴裏的牙齒都在打顫,含糊不清地想要說些什麽,但卻不無法說出口。


    “一!”持刀的男人握緊手裏的刀柄,刀尖朝向坐在駕駛室裏的張光路。


    張光路想要跑,但的後脖頸突然被什麽東西抵住。


    他嚇得轉頭一瞧,卻看見後座的人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二!”


    隨著倒數第二聲,張光路心裏一驚,使勁一咬後槽牙。


    眼前這三個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要活命!要活命!


    一定要活下去!


    老子還有大把錢的沒花完,我才四十幾歲,我還有幾十年可以活,我不能死在這裏!


    念及於此,張光路在對方剛要張口數“三”的時候,他立即伸手,卻突然感覺大腿一鬆,腿上的羊角錘被拿走了。


    他愕然,一轉頭,揮舞的羊角錘像是虛影一般,使勁向他的臉砸來。


    “砰!”


    張光路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鼻梁骨像是裂開一般,粘稠的液體從鼻腔直往外淌!


    他伸手在鼻子一捂,猩紅的鮮血滿手都是。


    大腦短暫的宕機之後,巨大的痛楚被他攫住,這痛剛來,他額頭又挨了一下。


    “砰!”


    張光路倒向椅背,一邊捂著鼻腔,一邊用手格擋。


    他看見副駕駛室的女人欺身而來,表情扭曲、猙獰。


    “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隻能你死……”


    女人緊咬著牙齒,把羊角錘翻轉,兩支羊角對著張光路的眼睛,用力揮舞而來。


    “停手,別,別殺我……”張光路想要躲,但肩膀卻被後座的兩個人死死地按住、


    女人發了瘋,像是邪魔附體,眼神惶恐卻帶著狠厲:“對不起,對不起……”


    “砰!”


    羊角錘狠狠地砸在張光路的臉上。


    其中一隻羊角剛好砸在他的左眼上,眼珠一下爆掉,紅的白的一下子淌了出來。


    張光路滿臉都是血,重重地挨了三下,臉部已經扭曲變形,嘴裏斷斷續續地冒著血泡,身體間接性地抽搐。


    車外持刀的男人挑了挑眉,向渾身發抖的女人笑道:“還沒死透呢,還得再來一下。”


    女人頭發淩亂,全身抖個不停,但手裏的羊角錘並沒有放下,她右手腕戴著的翡翠玉鐲,晶瑩的綠色,已經沾滿了血點。


    “不,我不敢……”女人顫抖著嘴皮,看也不敢看先前還和自己親熱的張光路。


    “你不敢?”男人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活下來,就必須徹底殺死他。他要是不死,警察抓到你,就算你能保住命,但你一輩子都完了,你會生不如死,明白嗎?”


    女人使勁咬了咬牙,手腕也不再顫抖,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我不要死,我不要坐牢,我要活,我要活下去……”


    說著,她猛地站起身,但因為車頂阻擋,她隻能弓著背,雙手緊握羊角錘,死死地盯著嘴裏還在冒血泡的張光漢。


    張光漢隻剩下一隻眼,那眼裏滿是哀求,嘴唇微張,不但說不出話,還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水。


    他輕微的搖晃著腦袋,在苦苦地哀求。


    女人愣住了,手中的羊角錘似乎砸不下去。


    這時,後排座椅坐著的一個人,傾身先前,在她耳邊低語:“換做是他,他可不會這麽心慈手軟,你剛也看見了,你要不是搶先一步,死的人就是你……”


    “死的人就是你……”


    “死的人就是你……”


    這話如同夢魘一般,鑽進了女人腦袋裏。


    “我艸!”女人嘴裏爆發出一聲怒喝,手裏的羊角錘用力的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夜裏的雨水變大了,嘩啦啦地落在車頂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十分鍾後,處於瘋狂中的女人被拖拽下車,手裏的羊角錘也被收走。


    她嘴唇發紫,緊摟著雙臂,光著雙腿,赤腳站在雨水中。


    “我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你們答應的,讓我活,讓我活,求求你們……”


    她根本不敢看這三個人的臉,隻能低垂著眼睛。


    一個人站在她的背後,無聲無息,似乎在看著她。


    另外兩個人看也沒看她一眼,一個人在取轎車前輪下的輪胎鎖,另外一個人拿來一桶汽油。


    穿著雨衣的高個子扭開瓶蓋,把汽油從車頭傾倒在車尾,前排和後排座椅上都淋上了汽油,特別是在張光漢的屍體上,淋的最多,接著,他把汽油桶扔進後座。


    緊接著,他摸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根火柴頭,用力滑燃。


    見狀,其他兩人都退後了好幾步。


    女人沒動,便被身後的那人給拖到後麵。


    隨即,燃著小火苗的火柴頭,扔在了張光漢的屍體上。


    “轟!”


    火焰一下竄起起來,並且以極快地速度燃燒,屍體一下子就被大火給吞噬。


    明亮的火焰照耀在女人蒼白的臉上,在她驚恐的眼裏閃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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