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南郊工地外的馬路上停滿了社會車輛,喇叭聲絡繹不絕。


    原本的四車道,大早上就擁堵的不成樣子。


    正值酷夏,沈懷民下車後,隻覺得胸悶氣短,滿頭大汗。


    羅銳發動了縣局的所有人員,勢必要找到線索。


    這是死命令,他不敢怠慢。


    天沒亮,他就做了總動員,除了縣局所有人員外,就連全縣的派出所的基層警員都叫來了,隻留下幾個值班警員在所裏值守。


    上千人開拔,往兩個方向而去。


    一是從南郊工地進山,二是從槐南街的後山搜尋,而後在中斷山脈匯合。


    要說豐水縣什麽最多,最大,那就是山。


    不要小看這種地毯式的搜尋模式,耗費的物資都是不可限量的,縣局根本承擔不起,還好縣裏支持了一部分,市局也答應援助,要不然,就這麽聲勢浩大的動員,鐵定掏空縣局的所有資金。


    “怎麽迴事?哪裏來那麽多車?”沈懷民隻覺得腦仁疼,淩晨開完會後,他隻睡了兩個小時。


    許成誌也頂著一個黑圓圈,解釋說:“都是縣裏的人,聽說【1*23案】重啟,這些老百姓都是自發來幫忙的。”


    沈懷民放眼一看,車裏的、站在路邊的起碼好幾千人,他沒有心情激動,熱血澎湃,而是皺著眉頭:“胡鬧!用不著這麽多人,趕緊把他們勸走!”


    “勸了,他們不走啊。”許成誌臉色發苦:“這幾個孩子五年都沒找到,咱們豐水縣的老百姓誰不知道這事兒?


    他們都可憐這幾個孩子,有好多人五年前都參加過搜尋隊,他們說這次怎麽都得參加。”


    “你傻啊!”沈懷民低聲罵了一句:“這麽多人,人吃馬嚼的,而且又是夏天,就光礦泉水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你是想把我們縣局搞破產,是吧?”


    他話音剛落,卻見好幾輛大卡車從遠處駛來,但因為這邊堵著路,所以過不來。


    這些卡車的車身都掛著紅色的橫幅,上麵寫著:【1*23案】援助物資。


    這其中有一大卡車礦泉水,一卡車方便麵,以及一卡車鐵鍁鋤頭等等,除此之外還有十幾輛三輪車跟在後麵,上麵堆滿了紙箱。


    “這……這是?”沈懷民說不出話來。


    許成誌也有些懵逼。


    這時,田光漢從人群中冒出頭來:“老百姓援助的,其中援助最多的就是以前被白康勇暗地裏迫害的企業家。


    你們以為少了一個白康勇,少了泰和集團,豐水縣的經濟就好不起來了?


    這些都是良心企業家,知道你們縣局有困難,所以一大早就在準備物資,跑來支援我們。”


    “誒……”沈懷民歎了一口氣,心裏一陣失落和愧疚。“我……是我眼界太低了。”


    田光漢沒取笑他,而是道:“沈局,組長叫我給您說一聲,既然來了這麽多人,都是無償幫忙,一定要組織好人員進山,一寸寸的搜索,不要有任何遺漏,不要心存僥幸。”


    “明白,羅支隊會上已經說過了,誰敢玩忽職守,我就扒誰的警服,這個情你轉告羅支隊,我們肯定全力以赴。


    事到如今,這個案子要是破不了,找不到孩子們,我、以及縣局所有人都是難辭其咎的,我第一個扒掉警服,向全縣的老百姓謝罪!”


    ——————


    除了南郊工地之外,槐南街的馬路上也是人滿為患,交通幾乎癱瘓。


    羅銳站在街邊,向人群喊道:“大家聽我說,咱們分批進山,三人一組,一個民警配兩個老百姓,每組人拿著鐵鍁和旗幟,一寸寸給我搜,搜過的地方都插上旗幟,做好標記。


    大家記住幾點,首先,進山後不要抽煙,打火機我們必須沒收,請你們諒解!


    其次,大家千萬不要冒進,一定要留意山裏的每一寸土地,特別是高於周圍土地的土包,一定要插上紅色的旗幟,讓專業的民警和警犬來查看,自己不要隨便開挖,聽明白了嗎?”


    “明白!”


    以向爺帶頭的群眾高聲唿喊了一聲。


    “那行,咱們出發!第一隊先進山,接著是第二隊……”


    見著人群按部就班、秩序井然的向山裏進發,羅銳長出了一口氣。


    蔡曉靜遞給他一瓶礦泉水,羅銳擰開瓶蓋,大口大口地喝著,天氣實在太熱了,就算是光站著,全身都在冒汗,更不用說進山搜尋,更是一件苦差事。


    羅銳喘出一口氣,問道:“南郊工地那邊現在什麽情況?”


    蔡曉靜遞給他紙巾,一邊迴答說:“老田剛打來電話,說沈局已經帶著人進山了。”


    “行!”羅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咱們也走,要把整座山翻完,起碼需要三天時間。”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匯入人群。


    時間一直持續到中午,也就小半天時間,許多人都熬不住了,早上的熱情高漲,這會兒已經情緒低迷。


    無他,就是太熱了。


    這天氣一熱,汗就流的多,體力耗的快,而且這種情況還很難吃得下飯,吃不下飯,體力又跟不上。


    就算是礦泉水都不解渴,要是有冰水,那滋味就美,但在山裏,這玩意就是奢侈品。


    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能往前搜一個小時,再休息半個小時,如果不這樣,要是中暑了,還得把人抬下山去。


    蔡曉靜和林晨臉都紅撲撲的,原本襯衫衣領都是扣著的,因為太熱了,也隻好把第一二三顆給解開。


    平時,大家因為紀律的原因,很少塗脂抹粉,而且連首飾都沒佩戴。


    這會兒,林晨坐在大石頭上,一邊仰頭喝礦泉水,一邊斜眼瞧著蔡曉靜的領口。


    真白,好兇!


    脖頸的一滴晶瑩剔透的汗水,正往夾縫裏一淌。


    林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馬平川,造孽啊。


    蔡曉靜用紙殼子不斷地向自己扇著風,沒有注意到這小妮子的舉動。


    “蔡隊。”


    蔡曉靜看了她一眼:“怎麽?”


    林晨窒了一下,本來想聊聊女人之間的小秘密,但現在這場合似乎不太合適,轉而換了一個話題:“咱們刑事小組可能要解散了。”


    “啊?”蔡曉靜眼神一凝:“你說什麽?”


    “你已經聽見了。”林晨撇撇嘴,把礦泉水瓶蓋擰好,抬眼向林中望去,羅銳這會兒正和幾個人商量著什麽。


    蔡曉靜轉過身,側對著她:“這事兒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還能誰啊,吳廳唄。”


    “你爸?”


    林晨微微頷首:“省廳正在組建一支命案攻堅的刑警隊,你們海江分局的趙明趙主任都被調到省廳了,咱們組長估計也會被調去,不再在地方上擔任職務。”


    蔡曉靜望向羅銳,後者轉過頭,向她們倆微微點頭。


    林晨看向她的側臉,見她眉頭緊皺,眼神猶疑。


    “怎麽?蔡隊不高興啊?”


    “我哪有,這是好事兒。”


    口是心非……林晨撇撇嘴:“咱們刑事小組能有資格進省廳的,隻有咱們組長,所以我說咱們刑事小組要解散了。


    咱們組長這幾年破了這麽多案子,還全都是大案要案,特別是眼下白康勇這樣的犯罪團夥,每個地方幾乎都有。


    咱們組長要是調去省廳了,以後的工作重心都不是一個縣、一個市了,海東省這麽多地方,他都要去。”


    蔡曉靜深以為然,羅銳能晉升,怎麽說都應該為他高興,但她卻實在開心不起來。


    “……咱們組長將會擔任什麽職務?”


    林晨搖頭:“不清楚,吳廳和朱總隊肯定有了想法,這事兒沒下發文件,現在誰都說不準。


    蔡隊,你都不問問你自己嗎?


    咱們刑事小組解散之後,大家都要分別了,你是迴海江分局,還是申請調職?”


    蔡曉靜笑道:“你就這麽關心我的去處?”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組長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勞。”


    “隨緣吧。”蔡曉靜感歎一聲,而後問道:“這事兒你沒告訴其他人吧?”


    “我哪兒敢說啊,要是讓老田他們知道了,心裏肯定不得勁,畢竟組長為人處世都是蠻好的,對咱們又好,大家都習慣跟著他,突然知道要散夥了,誰心裏好受?


    而且,省廳組建的這支命案攻堅班,我聽我爸說,好多人擠破門檻都想進來,不管是地方上,還是廳裏,都想加入進來。


    誰不知道,隻要跟著咱們組長做事,功勞拿到手軟。”


    蔡曉靜點點頭,不再言語,而是站起身來:“好了,休息夠了,咱們繼續。”


    下午時分,天氣越來越熱,實在熬不住,隻能從山下弄來解暑的綠豆湯,而且都是冰凍的。


    這都是槐南街的街坊自發組織的後勤隊伍,特別是孩子們的家長,一口氣都沒歇,跑上跑下的運送物資。


    羅銳一直把向南和向爺帶在身邊,這兩人對這山裏的地形很熟悉,能從他們口中了解不少信息。


    夜幕降臨的時候,白天進山的群眾下山去休息了,換上了另一批人在夜間搜尋,但民警還在繼續,沒有一個人敢停下來,而且也沒法休息,沒民警帶走,老百姓兩眼抓瞎,很可能會遺漏線索。


    漏點線索,扒掉警服,這事兒可不是亂說的。


    這話是從羅銳嘴裏說出來的,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這幾天已經傳遍全縣了,敢和他對著幹,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夜裏八點,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


    搜索的麵積並不小,但卻一所無獲,找到好幾個疑是埋屍的地點,但挖出來後卻是石頭。


    這會兒,漫山半夜都是手電筒、探照燈,以及熙熙攘攘的說話聲。


    羅銳走在最前頭,向爺手裏拿著一把鐵鍁,開口說:“羅支隊啊,按道理來講,這幾個孩子年齡都小,最大的才八歲,他們應該跑不遠,要是真的遇害了,我看應該就是白天咱們搜尋的地兒。”


    羅銳點頭:“向爺分析的沒錯,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過去五年了,一棵樹苗都能長的兩人多高,更不用說雜草和山裏的野生動物,這些因素都對遇害現場能造成不小的破壞。


    我們現在要找的是埋屍地、孩子們當天所穿的衣服這些線索。”


    有一點羅銳沒說,遇害地點最可能出現的就是子彈殼,兇手如果是用獵槍誤殺了人,那現場或許就會留下子彈殼。


    白天的時候,羅銳親自監督,對那一片可能遇害的地方仔仔細細的搜索過,但卻沒發現這個東西。


    那麽情況就有以下兩種。


    第一:判斷失誤,兇手並不是用槍,而是選擇了其他殺害方式,但這構不成殺人動機,會直接推翻整個案子的走向,這是最致命的。


    第二:兇手確實是用槍殺人了,但在事發當時,兇手冷靜了下來,把子彈殼給撿走了。


    但這同樣引發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向柯的埋屍地點為何會留下子彈殼?


    兇手既然有時間埋屍,難道就沒有時間撿走那枚子彈殼?


    羅銳的心情也很忐忑,要是在這山裏找不出線索,那自己就成了笑話。


    聽到羅銳剛才的話,旁邊的向南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從今天早上進山開始,他的心情都非常低落,不僅是他,孩子們的家長都是提不起精神來。


    五年前組織人員進山搜尋,那是找活人。


    而五年後的今年,是找孩子們的骸骨。


    不用說,縣局的判斷是孩子們已經遇害了。


    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向南是其中兩個孩子的父親,更是眼眶泛紅,心裏沉重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頭上戴著礦燈,眼睛四處查看,哪怕某個稍微凸起的地兒,他也要仔細查看一番,並用手裏的鋤頭刨好幾下,這才安心的繼續往前走。


    除了他們這邊之外,沈懷民那頭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搜尋一直持續到深夜十二點,大家實在堅持不住了,隻好結束今天的行程。


    老百姓都被安排下山了,民警們還留在山裏頭,主要是怕搜尋隊伍中有人搞破壞,萬一兇手就藏在隊伍裏呢?


    羅銳最開始的推測,便是兇手為豐水縣本地人,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得更加留心,倒不是擔心轉移屍體什麽的,就算出現新翻的泥土,都逃不過那麽多人的眼睛,怕就怕誰在山裏放一把火,那就真的完蛋了。


    ——————————


    夜裏,氣溫稍微涼爽了一些,沒有白天那麽炎熱,但另一外一個麻煩事兒就是蚊蟲太多,幾乎是一蓬一蓬的在眼前飛舞,驅蟲液根本不管用,四處都能聽見合掌打蚊子的“啪啪”聲。


    林中四處都紮著帳篷,以供民警休息,大家累了一天,早就熬不住了,倒頭就睡,不必說洗臉刷牙,山裏哪裏有這樣的環境。


    羅銳也待在帳篷裏,桌上鋪著一張山裏的地圖。


    這地圖也是剛繪製而成的,參考了許多老獵人的意見。


    地圖上畫紅線的地方都是已經搜索過的,麵積隻有四分之一,比預想中的需要三天時間還慢了一天。


    因為夜裏要開會,所以沈懷明和許成誌都趕了過來,兩個人已經連續好幾夜都沒睡好,眼眶黑的嚇人,似乎隨時都會猝死。


    沈懷民捂著胸口,講道:“羅支隊,我建議啊,咱們不能這樣一寸寸的找,太費時間了!”


    “那你有什麽辦法?”


    “我的意思是,咱們組織一批對山裏熟悉的獵人、村民,專門挑選幾個容易埋屍的地方去找,或許有什麽發現呢?


    要是真找到了,咱們不就節約時間和人力了嗎?”


    羅銳自無不可,不過還是問道:“向爺,你對這山熟悉,你覺得最有可能埋屍的地方在哪裏?”


    向爺搖頭:“我哪兒說的上來?我雖然熟悉這片山林,但要說埋屍,我也沒經驗啊。”


    田光漢笑了一聲:“你要真有經驗,那事兒就大了。”


    向爺瞪了他一眼,而後摸了摸後腦勺:“那不可能,我一身正氣,犯過最大的事兒就是闖縣裏的紅燈。”


    沈懷民見向爺沒說絕對的話,他隻好道:“我們那邊有幾個熟悉山裏的人,以前進過山打過獵,他們都說,烏龜石和樵溝這兩個地方最有可能埋屍。”


    “依據呢?”羅銳問道。


    “他們是這麽說的,這兩個地方的土層比較鬆軟,而且很少人去那邊,兇手要是想埋屍,這兩個地點是最好的。”


    “我不讚成這個說法,不過沈局你大可以安排人去看看,我沒意見。”


    “行!”沈懷民應了一聲:“我馬上就安排人去。”


    許成誌卻道:“羅支隊,您有什麽想法?”


    羅銳沉吟了片刻:“向爺白天說了一句話,我非常讚同,五個孩子,其中四個孩子的年齡都很小,他們在這山裏跑不遠,遇害地點肯定就在我們搜索過的地方,因為時間太久,痕跡都消失了。


    那麽,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孩子們遇害的地方和埋屍地到底有多遠的距離?”


    許成誌思考後開口:“不會太遠,畢竟是四五個孩子,想要埋屍的話,這工作量就比較大了。”


    “沒錯!”羅銳道:“但有一個前提,兇手到底是幾個人?如果兇手是一個人,遇害地和埋屍地會有多遠?


    如果兇手是兩個人,遇害地和埋屍地又會有多遠?


    倘若兇手是三個人……這距離呢?但我不認為會超過兩個人。”


    許成誌止不住點頭,他身旁的其他幾個人也微微頷首。


    羅銳掀開帳篷,走到外麵,向前麵的山林看去:“我覺得啊,如果孩子們真埋在這山裏,再有一天,咱們肯定能找到他們!”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他眼前走過,佝僂著背,腳步匆匆,手裏還拿著一把鐵鍁。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向南。


    林晨趕緊叫住他:“向先生,這麽晚了,你不休息一會兒?”


    向南停住腳步,眼眶紅紅的,他舔了舔嘴唇,看向帳篷前站著的這些人:“我睡過了,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的兩個孩子叫我去找他們。”


    看見他恍惚的狀態,林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羅銳走過去:“也不急於一時,還是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咱們明天接著幹。”


    向南搖頭:“不。羅支隊,我知道他們在哪裏,向明和桃桃剛才在夢裏告訴我了,兄妹倆叫我去把他們挖出來。”


    “你這也太玄乎了吧……”田光漢道。


    在這山裏,四處黑燈瞎火,這人突然來這麽一句,田光漢隻覺得毛骨悚然。


    不僅是他,就連林晨都抱了抱手臂,要不是這會兒人多,她鐵定被嚇得一哆嗦。


    羅銳想了一下:“行,我陪你一起去!”


    “羅支隊……”


    沈懷民想要阻攔,這事兒太過荒唐,再說,時間這麽晚了,哪能讓總指揮跟著去熬夜。


    向南點點頭:“孩子們在夢裏告訴我,就在前頭不遠。”


    羅銳從帳篷旁邊拿起一把鐵鍁:“咱們走!”


    其他人也要跟上,羅銳道:“你們先休息,我去去就迴,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但蔡曉靜和林晨還是跟了上來,手裏拿著電筒,照向前方的山路。


    向南在黑夜的山林跋涉,而且目標明確,似乎真的知道某個地方。


    羅銳想要和他交流,但他隻顧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刻鍾,向南這才停下來,指著一處斜坡道:“就這兒,朝西的位置,孩子們在夢裏說,他們睡在這兒好冷。”


    羅銳眨了眨眼,想要說些什麽,但向南已經跳下斜坡,找到一個位置後,直接就開挖。


    林晨把手電筒的光暈照在向南的位置,低聲道:“組長,不會這麽玄吧?”


    蔡曉靜也覺得太玄:“孩子托夢給他?要是真的挖出什麽來,那這事兒就奇了,他如果不是兇手,還真說不通。”


    羅銳沒迴答,也跟著跳下斜坡。


    斜坡上生長著茂盛的雜草,間或有新生的樹木,也就兩米多高。


    兩個人挖了一陣,並無任何收獲。


    不過這會兒,沈懷民等人也扛著鐵鍁趕了過來。


    他們不能真說不來就不來,羅銳都在動手,何況是他們。


    一共六七個人,費力地在斜坡上開挖。


    田光漢咂咂嘴,隻覺得勞心勞力,而且他心裏堅信,組長隻是為了安撫向南那顆快要破碎的心,怕他出什麽事兒。


    如此這般,過去一個多小時,斜坡都被挖的差不多了,沒有任何發現。


    沈懷民堅持不住了,他站起身,摸了摸老腰。


    許成誌看向不斷揮舞著鐵鍁的羅銳,叫苦道:“誒,咱們羅支隊還真是夠可以啊,托夢的事兒他都信。”


    “滾犢子!”沈懷民懟了他一下:“多做事,少說話,別一天瞎咧咧,你要是有人家一半的能力,我也用不著快要猝死了。”


    許成誌悻悻然,歎了一口氣,看向在一邊偷懶的田光漢:“喂,這事兒你信嗎?”


    “我信,我信個……”


    田光漢“鬼”字還沒說出來,卻突然聽見斜坡下麵傳來一句嘶聲力竭的喊聲。


    “找到了,找到了!”


    感謝(寒煙暮雨醉華年)大佬6000書幣打賞,發書以來最大的打賞,or2。


    感謝各位月票,特別是書友202110211223624530書友,愛你哦。


    明天揭曉兇手。


    大家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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