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裏烏煙瘴氣,幾個壯漢嘴裏叼著煙,眯著雙眼,盯著手裏的紙牌。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背心,胸口紋著下山虎的壯漢,抽出一對大小鬼,扔在牌桌上。


    “王炸!”


    這時,一個小弟破開門,焦急的大喊道:“條子,條子來了!”


    壯漢們嚇了一跳,雞飛狗跳的四處找槍。


    下山虎從櫃子裏抽出一支長槍來,他一聲大喝:“別慌,鎮定!勞資手裏有王……”


    他剛把槍口對著門口。


    “砰!”


    一發子彈直接貫穿他的額頭,他難以置信的後仰倒地,身體重重的砸向牌桌。


    “放下槍,放下槍!”


    “抱頭,抱頭!”


    “繳槍不殺!”


    一群特警湧進棋牌室,手裏沒槍的小混混立即蹲地、抱頭,動作非常熟練。


    手裏有槍的還想掙紮,但特警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


    “砰!”


    ……


    幾名壯漢直接倒地,身體飆射而出的鮮血,噴濺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門廊下的那隻狼狗,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繩索,搶先一步,躍上了台階。


    一隊特警貼著牆壁,準備攻上樓去。


    狼狗跑到二樓拐角處的平台時,一梭子彈擊中了它。


    “嗚嗚……”


    狼狗吠叫一聲,身體撞在牆上,它腹部和背部有好幾個窟窿眼。


    身體間歇性的抽動,狗嘴裏不斷地發出悲鳴聲。


    特警就在狼狗的下方,頓住了腳步。


    二樓的燈突然關掉,從上麵傳來一聲怒喝:“別特麽上來,上來就是一個死!”


    陳浩撇開人群,望向二樓,大聲喊道:“古誌良,放下槍,你沒出路了!”


    頓時,上麵傳來迴音:“誰說我沒出路,我特麽是人da代表,我也是官!你們知道在和誰作對嗎?”


    陳浩抽了抽嘴角,迴答道:“古誌良,我告訴你,我們不是沙河縣的刑警,我們是省廳來的!你要明白,你現在大勢已去,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投降。”


    黑暗之中,古誌良心中一凜。


    他就站在樓梯口,在他的身前,四個人不著片縷,站成一排,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堵圍牆。


    四個人都慌了,特別是兩個女人,嚇得想要蹲在地上。


    古誌良手裏的長槍,架在小弟的肩膀上,小弟整個人都在發抖,槍管也跟著在劇烈的抖動。


    古誌良吞咽了一口唾液,幾個小時前,他剛嗨過,所以整個人還處於巨大的興奮之中。


    他向下麵喊道:“我管你們是從哪兒來的,想要抓我,你們先把xian*大樓裏的幾個老家夥給逮了再說!”


    下方的特警小組長道:“陳支,實在不行,強攻上去?”


    陳浩默然,他沉吟道:“不能讓他死了,要抓活的!”


    特警組長鄭重點頭:“好!”


    他向身後的隊員揮了揮手,兩個人手持防爆盾牌,來到最前麵。


    盾牌是鋁合金材質,厚度2.2mm,兩張放一起,盡量遮住上身。


    盾牌上方有觀察窗,可以看清前麵的情形。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向後麵打了一個手勢,接著緩慢地往上移動。


    樓梯一片昏暗,隻有二樓臥室的燈還亮著。


    古誌良看見有人上來了,怒從心中起,一腳把最右邊的一個女人踹下樓。


    “去你媽的!”


    女人身體失衡,從樓梯間滾了下去,嘴裏大聲的喊叫著。


    古誌良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砰!”


    “砰!”


    就像先前的狼狗那般,女人身體濺起大片的血霧,腹部和大腿各中了一槍。


    她滾到特警的腳下,兩名隊員趕緊把她拽到身後,後麵的隊員抓住女人,把她往後麵送。


    女人還沒死,但腹部的鮮血不斷地往外冒。


    陳浩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趕緊送去醫院!”


    古誌良在樓上叫囂:“媽的,來啊!上來啊!勞資手上還有三個人質,你們膽敢上來一次,我就殺一個!反正勞資也活夠本了!”


    陳浩眉頭緊皺,往身後一瞧,羅銳已經沒見了。


    他走出院子,看見兩個特警正攥著繩子,向樓的兩側往上攀爬,羅銳也在其中。


    幾個人身上除了攜帶槍支之外,還有重型撞門柱之類的工具。


    來到二樓,一個特警隊員,雙腳往牆上一蹬,然後搖擺到最中間的窗戶前。


    他用牙齒咬掉防刺手套,然後光著手,摸了摸窗戶玻璃。


    接著,他向下麵比了一個大拇指。


    意思是可以撞破。


    這棟樓一共就隻有兩層樓,警員們已經查看過樓頂,這棟樓沒有像普通的農家樓房那樣,在樓頂開了門,可以下去二樓。


    如果想要攻進去,隻有從客廳的窗戶和樓道兩個地方。


    陳浩是負責人,所以現場由他指揮,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古誌良雖然罪大惡極,槍斃十次都不算冤枉,但這個人在沙河縣紮根十來年,牽連甚廣,他要是死了,就不太好咬掉幕後之人。


    所以現行的局麵,最好是能抓活的。


    負責後勤的警員站在院子中,肩膀扛著攝像機,鏡頭一直對準著樓麵。


    08年,執法記錄儀已經在警務係統中普遍使用,這玩意集數碼錄像、數碼照相、對講送話器功能於一身,能夠對執法過程中進行動態、靜態的現場情況數字化記錄,但很多警員還不太習慣,所以也同時攜帶著攝像機。


    陳浩沉吟一陣,然後向吊在窗戶邊的特警豎起了大拇指。


    他大踏步走進院子,來到樓梯間,特警依舊貼牆站著,小心翼翼地注意著上麵的動靜。


    古誌良還在上麵叫囂,誰從他手裏拿了多少錢,送了多少女人出去,他嘴裏說的這些名字,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


    躲在樓梯間的吳磊,喜笑顏開,手裏拿著發燙的錄音機。


    見到陳浩上來,他道:“師父,名字都記下來了,人數很多啊,這混蛋說,手裏的槍還是某某送給他的!”


    陳浩麵無表情,走到最前麵,向上喊道:“古誌良,別妄想著逃出去!實話告訴你,你的大哥張軍,我們也會捉拿歸案,希望你認清現實,放了人質,舉手投降!”


    古誌良微微一愣:“狗屁!軍哥這麽牛叉的人,怎麽可能栽在你們手裏!我剛說的名字,都是小角色,廣興市和臨江市,有多少人拿了我軍哥的好處,沒人敢動他!


    我告訴你們,沒人能逮捕我們!”


    陳浩眯著眼,道:“一個小時前,公海上的那艘漁船,已經被我們警方圍捕。你是不是打算明天淩晨去拿貨?船上的貨,都是去東南亞的,對吧!”


    古誌良突然覺得腿軟,長期服用dp,讓他腎功能衰退的厲害,最典型的就是憋*不住尿。


    “你特麽胡說,我軍哥……海警……”


    陳浩喊道:“他背後有人,對吧?他的靠山是姐夫?我隻能說,你們太小看上麵的決心!”


    一聽這話,古誌良真的慌了,他想要拿手機給張軍打一個電話。


    陳浩猜出了他的心思,繼續攻心:“給你一個機會,你看張軍的電話打不打的通!”


    古誌良的眼神遊移不定,手機擱在茶幾上,他想去拿,但又不敢離開。


    他心裏抱著信念,隻要張軍還挺著,那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前些天,專案組來了,又馬上撤離,這便足以說明張軍的力量很強大。


    如此一想,古誌良一手端起長槍,向後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兩個小弟和女人立即往樓下跑去。


    他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救命,救命啊!”


    兩小弟也是罪惡滔天的人,此時卻需要警察的庇護,女人擋了他們的道,便一腳踢了過去。


    “王八蛋!”


    古誌良嘴角抽搐,端著槍就扣動了扳機。


    “噠噠……”


    一梭子彈擊中女人光滑的後背,打出一排窟窿眼,就像拔了火罐一般。


    陳浩聽見響動,趕緊拿起對講器,大喊道:“動手!快動手!”


    樓道間,拿著防爆盾牌的特警立即頂上去。


    “幹!”


    古誌良雙手端槍,不斷地扣動扳機,子彈密集的傾瀉在防爆盾牌上,像是雨點般,打的“啪啪”作響。


    窗戶外的特警們,雙腳用力一蹬牆麵,身體向後高高躍起,作戰警靴用力撞向窗戶玻璃。


    “嘭!”


    “嘭!”


    玻璃碎掉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古誌良嚇了一跳,往後一看,客廳的陽台上已經跳下來兩個特警。


    他趕緊移過長槍,扣動扳機。


    子彈瞬間擊中一名特警的胸前,幸虧他穿著防彈衣,但饒是如此,他腳步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古誌良顧不上樓梯口,他退到臥室門邊,抬槍對準另一名特警的麵門。


    雖然特警都帶著防爆頭盔,但麵部中槍的話,生存幾率為零!


    千鈞一發之際……


    “砰!”


    “砰!”


    羅銳腰間綁著繩索,兩腳蹬著牆麵,身體後仰,雙手握槍。


    剛才特警跳進去時,扯動了窗簾,羅銳透過窗簾的縫隙,連開兩槍,直接命中古誌良的肩胛骨。


    古誌良吃痛一聲,單手舉槍,想要繼續扣動扳機。


    往前的特警見狀,立即單腿跪地,緊握手槍,根本就沒瞄準,一下子把槍膛裏的子彈全部射出去。


    “砰……”


    好幾發子彈擊中了古誌良的腿上,他當即跪在地上,死死的要咬著牙。


    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放棄,抬起長槍,便胡亂地射擊。


    前麵的特警就地一滾,一梭子彈打在他剛才的位置,客廳的地板頓時濺起一大片渣滓。


    古誌良一直扣著扳機,子彈全部打光,他把長槍一丟,栽倒在臥室裏。


    當客廳的特警跑過來時,他立即把門關上。


    可此時,一隻腳突然把門踹開,用力之大,讓他再次倒地。


    陳浩闖進去,一眼就看到古誌良滾在床下麵,正在摸床底。


    “幹你娘!”


    陳浩跑上前,斜著踹了他一腳,古誌良滾在衣櫃的邊緣。????身後的兩個特警趕緊上前,死死摁住古誌良。


    後麵進來的人,二話不說,走上前,用腳使勁的踩在古誌良的小腿和手掌,好讓跨在他身上的隊友,給這狗入的上銬。


    羅銳從陽台外麵跳進來,單手解下腰間的繩子。


    剛才被羅銳救下來的特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鄭重的點點頭,表示感謝。


    如果不是對方,自己現在肯定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


    臥室裏的床很大,睡五六個人都不會覺得擁擠。


    陳浩走上前,招唿兩名,一起把床墊掀開。


    隨後,在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床下麵全是槍械。


    手槍、長槍有幾十把,子彈盒更是數不勝數。


    更重要的是,古誌良剛才手摸的地方,藏著好幾枚手*榴*彈。


    這要真是讓他拿著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也幸虧,古誌良沒有第一時間用這東西,恐怕他當時還心存僥幸,以為自己肯定沒事。


    羅銳也看見這些東西了,他知道d販子猖獗,手裏必備重火力,但親眼看見,還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這特麽的古誌良,睡覺的床墊下麵藏著這麽多殺傷性的武器,還真是日夜警惕著。


    “帶走!”


    陳浩看了一眼古誌良,然後吩咐特警隊員。


    誰知,這廝雖然受了傷,但還在使勁掙紮,他幹瘦的身材,完全看不出有這麽強的氣魄,這恐怕是dp在影響著他,興奮勁還沒消退。


    他滿臉是血,緊盯著陳浩,咬牙道:“放了我,我給你們錢!一人兩百萬!我有遊艇的,我有女人的,你們都可以拿去!”


    陳浩唿出一口氣,真想給這廝來一擊重拳。


    “嘭”的一聲。


    眼前一個身影迅速上前,直接給古誌良麵門上來了一拳。


    打的古誌良眼冒金星,嘴裏的血水和口水順著唇邊往下淌。


    “你特麽……”


    羅銳甩了甩手,狠狠地瞪著他。


    這一拳像是帶著魔法,古誌良緊繃的神經立即斷掉,腦子裏就像嵌入了一個開關,開關按掉,他的興奮勁一下子消退下去。


    他眼珠一翻,眼裏隻有眼白,腦袋也垂了下來。


    再一看他穿著的褲衩,已經全濕透了。


    陳浩揮揮手,四個特警立即把他架走。


    隨後,跟上來的刑事技偵警員,開始勘驗現場。


    古誌良書房裏的保險櫃也已經被打開,裏麵除了放著無數的現金之外,還有他的好幾本護照,但全是都假名,以及一本扉頁發黃的賬簿和u盤。


    陳浩翻開了賬簿,隻是粗略的看了幾眼,即使已經知道有些人和古誌良勾結,但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姓名、金額、地址等等,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陳浩不敢怠慢,趕緊打電話給章正。


    而章正,此時正帶著人,走進x*w*大樓。


    陳浩在電話裏,念著一個個的名字,章正臉色鐵青,他身後全是穿著製服的年輕人。


    他們身材挺拔,麵容嚴肅,胸前別著勳章。


    此時已經是淩晨七點,天色大亮,朝霞在東邊的天空,渲染著鮮豔的紅。


    章正放下手機,向後麵的人用力揮手,上百名省市來的人,密密麻麻的登上了長長的青石板台階。


    一群人剛要到大門口,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脆響。


    章正剛皺眉,身邊的秘書突然把他往後一拽。


    “砰”的一聲巨響!


    一個人影,直接砸在了台階上,麵容猙獰,頭破血流,鮮血順著青石板台階,汩汩流淌。


    章正吞了一口唾沫,抬頭往上一瞧,又是一個人飛躍而下……


    ……


    太陽懸空,沉寂了一夜的臨江市,又開始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街麵上車水馬龍,早餐出攤的攤販們,見到城市執法車,慌裏慌張的收拾攤位。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車子直接從他們的攤位前開過,並沒有為難他們。


    坐在副駕上的伍達豪,點燃了一支煙。


    開車的司機,不敢怠慢,趕緊把車窗降下來一半。


    旁邊坐著的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兒,臨江市前刑警支隊的支隊長,那可真的是大(位高)佬(權重),平時自己這樣的小嘍嘍,根本都見不著。


    再有,他的姐夫,那更是不得了,在臨江市跺一跺腳,就得震三震的人。


    然而一年前,伍達豪因為工作中出了問題,被調到了城管大隊。


    傳言,是他自己要求的,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沒人知道,也沒人敢打聽。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位主兒按時打卡上班,並沒想象中的跋扈,而且每天早上巡邏,也都是認真負責,並不像其他那些頭頭腦腦,躲在辦公室吹空調,午休時間都得延長三個小時。


    伍達豪這麽兢兢業業,其他大佬更不敢怠慢了,該享受的,不敢享受;該摸魚,也不敢摸魚;腦肚肥腸的,也開始減肥。


    伍達豪不僅不嗬斥小攤販,有時候還幫著這些人吆喝,對於占道經營,他都是苦口婆心的勸導。


    此時,司機瞥了他一眼,見他點上了第二支香煙,微微有些納悶。


    這主兒平時很少抽煙,兜裏放著的煙都是用來散給同事的。


    不多時,伍達豪兜裏的手機響了。


    他趕緊掏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後,他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還是接聽了電話。


    “達豪啊,趕緊過來!”


    姐姐在電話裏嚎啕大哭著,這麽多年,伍達豪還從來沒有聽見她哭的這麽傷心。


    他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在哪兒?”


    “老房子這邊,你動作快一些,你外甥躲在停車場裏!”


    伍達豪遲疑著,姐姐在電話裏哀求道:“快啊,要不然,咱們家……!”


    除了姐姐的哭聲,他還聽見許多冗雜的腳步聲。


    伍達豪咬牙道:“老馮,停車。”


    “好……好。”司機趕緊踩住刹車。


    伍達豪在路麵上招了一輛出租車,他剛上車,司機便開啟了聊天模式。


    “我告你啊,昨天晚上可厲害了,我接班的同事告我啊,貨運碼頭出動了大量的海警,聽說抓什麽d販,那陣仗,海陸空啊,我靠!”


    司機嘴貧,眉飛色彩,滿臉興奮的喋喋不休:“咱們這兒還沒出過這麽大的事兒,聽說鹹臨漁業就是販d的,那個張軍啊,我靠,牛啊,媽的,賺這麽多錢,身價百億,還幹違法的生意,槍斃特麽的十次,都是死有餘辜。”


    司機說完,見沒人迴應,便有些奇怪,今兒早上,隻要自己一聊這事兒,乘客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逮住他不斷詢問,那滿足感,帝城的司機都沒他牛叉。


    但這位乘客卻是一聲不吭,司機抬頭,瞄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後座上坐著的人穿著藍色製服,臂膀上寫著‘城市執法’。


    切,又不是警察,拽什麽拽,司機暗自腹誹,他把車提了提速。


    “後麵這位,去哪兒啊?”


    伍達豪心不在焉的道:“xx家屬樓。”


    司機一聽這地方,心裏咯噔一聲。


    黃色的出租車駛上了天橋,在川流不息的道路上穿梭。


    這時,司機聽見刺耳的警笛聲,他看見前方的白色豐田車突然停了下來,他趕緊踩住油門,身體往前一傾。


    警笛聲越來越近,隨後是一聲劇烈的碰撞。


    豐田車被撞的打橫過來,斜在了出租車的前方。


    “哎喲,我勒個去!”


    司機嚇得一哆嗦,打開車門就往下跳。


    後座上的伍達豪也趕緊推開車門,站在馬路上眺望。


    他抬頭一看,隻見一輛逆向行駛的黑色蘭博基尼,橫在路麵上,車頭已經被撞的細碎,車前蓋也彈了出來。


    這輛車,伍達豪見過,正是張軍的兒子,張來的車。


    而前方不遠處,一輛輛特警的武裝車,極速而來。


    蘭博基尼的車門被一腳踹開,張來從車裏鑽了出來,一手持槍,一手把他的父親拽出來。


    “爸,咱們和他們拚了!”


    張軍滿頭白發,額頭流血,已經沒有往日的威嚴和氣勢。


    張來手持散彈槍,對著前麵的車輛連開了兩槍,逼使武裝車停在了二十米處。


    一時間,天橋上被堵的水泄不通,下車的司機和乘客,抱頭鼠竄。


    出租車司機運氣不好,暈頭轉向的往前跑,但卻被張來給抓住了。


    “特麽的,別動,你再跑,勞資打死你!”


    張來一把攥住司機的頭發,把他擋在自己身前。


    張軍蹲坐在地上,氣喘籲籲。


    特警們下了車,一邊疏散人群,一邊慢慢的逼近。


    “滾!你們再往前走,勞資就打死他!”


    張軍用手臂箍在司機的脖子,身體盡量藏在後麵。


    伍達豪躲在出租車的車尾,離著張來的距離隻有十多米。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大口大口地喘息。


    此時,他想到了多年前加入警隊的誌向,他想到了親手逮捕罪犯的意氣風發。


    他當時還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但毅然決然的考上警校,選擇了刑警這個職業。


    但從警這麽多年,他毫無作為,看見血都頭暈,而且背後全是對他的議論聲,當麵的、背著的都在侮辱他,叫他小舅子。


    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裏。


    伍達豪咬了咬牙,手裏的手機在震動,他看了一眼屏幕,還是姐姐打來的。


    他橫下心,直接把手機掛掉,然後貓著腰,繞過出租車,來到張來的身後。


    距離縮短了兩三米,從這裏直接撲上去,應該可以製伏張來。


    念及於此,伍達豪心髒怦怦直跳。


    人,總該有自己的選擇,伍達豪選擇光明。


    他憋著氣,用力往前衝去,滿懷著一腔熱血。


    蹲坐在地上的張軍發現了他,趕緊出聲提醒:“張來,小心身後!你後麵有人!”


    張來嚇了一跳,轉身而來。


    他正慌張,手裏的散彈槍毫不猶豫的開了火。


    在距離兩三步時,伍達豪的胸膛被擊中,子彈撕開他的衣服,擊穿他跳動的心髒。


    伍達豪栽倒在地,渙散的目光中,他看見市局刑警支隊的人跑上前,嘴裏不斷地呐喊,手裏握著的手槍槍口,像是黑洞一般,把他所有的視線吞噬。


    那些人,曾經是他的同事……


    他,曾經也他們其中一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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