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當即而下……


    與此同時,一滴汗也從羅銳的額頭滴在他的鞋麵上。


    推門那人向裏麵瞧了一眼,見矮個子躺著,他嘴裏“咦”了一聲。


    眼角的餘光中,一道殘影,從虛空中而來。


    隨後,他瞳孔緊縮,想要縮迴手,但為時已晚。


    斧刃直接砍在他的右手上,手掌斷落,像是一截黃色的蓮藕,跳在地板上。


    頓時,鮮血噴湧而出,像是扭開的水龍頭。


    羅銳用力之大,連同門板也劈了一條大口子。


    “啊!”


    那人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他剛想捂住斷口,羅銳把手裏的斧頭往上一揚,斧頭背麵磕向他的下頜。


    那人直接仰麵倒下,整個下巴的軟組織都陷進了喉腔裏!


    這一係列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同伴並沒有跑,而是欺身而來,羅銳身體一閃,把他讓進了屋裏。


    隨後,羅銳把門關上,背靠房門,與那人對峙。


    羅銳在心裏默算,劫持自己的一共七個人,被自己幹趴下了兩個,屋外麵還有四個人,包括為首的刀疤男。


    但這條船上總共有多少人,羅銳並不清楚。


    隻要與自己對峙的這人吼一嗓子,自己就麵臨被包圍的險境,更何況他們手裏還有槍。


    但眼前這個高個子卻沒有叫人,而是做起了搏鬥的姿勢。


    棒子那邊來的人,好勇鬥狠慣了,估計沒少在街頭混。


    卑劣的街頭,養了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他們隻靠拳頭說話。


    難怪,他們敢對jingcha下手,估計這事兒他們在棒子國沒少幹。


    羅銳嗤笑了一聲,並沒有放下斧頭。


    那人見羅銳不想和自己空手互博,便撿起角落的一根鋼條,鋼條橫截麵是一個斜三角,要是被擊中,和鋒利的刀尖無異。


    那人直接撲了過來,他的動作之快,鋼條從羅銳的脖頸邊堪堪刺去。


    這人太過兇狠,想要直接刺穿他的喉嚨。


    隨後,鋼條一掃,要不是羅銳低頭閃過,可能直接就打在他的臉上。


    好家夥,這人尼瑪練過,不然不會這麽有恃無恐。


    “西八!”


    那人罵了一句,左腳一旋,身體翻轉,向前一躍,鞭腿像是彈簧般掃過來。


    羅銳向前一跑,隨後跪在地板上,身體後仰,用膝蓋向前滑行。


    彈簧腿從他頭上掃過,腿風把他頭發都揚了起來。


    兩個人互換站位,誰動作快,誰就占據上風。


    此時他們都是互相背對著,羅銳轉身而來,手裏的斧頭隨即劈下。


    誰知,那人的動作也快,轉身迴來,兩手緊握鋼條,用來抵擋。


    “亢!”的一聲。


    斧頭砍在鋼條上,撿起一朵火花,鋼條從中間斷掉。


    如果不是這人反應快,斧頭就會直接劈在他的後腦勺上,那真是開瓢的西瓜。


    羅銳見一擊不中,直接一腳從斧頭下麵踹過去。


    那人的胸膛挨了一腳,後退一步,但沒想到的是,他的腳步被矮個子的身體擋住。


    他身體往後趔趄,快要倒下。


    羅銳不給他機會,身體往前一跳,飛起一腳想要踢在他的腦袋上。


    這個人無法躲避,臉上又挨了一腳,身體往後仰去。


    與此同時,他手裏斷掉的鋼條朝羅銳的腿上用力一插。


    但因為視線受阻,他瞄的不準,鋼條從羅銳的小腿邊滑過,隻是刺破了褲腿,傷到了皮膚。


    時不待我,羅銳的身體剛落地,手裏的斧頭像是劈柴那般,用力砍下。


    瞄準的是這人的腦袋,但羅銳的手腕一扭,直接砍在了這人的左邊肩膀上。


    斧刃直接陷進了對方的骨頭裏。


    棒子那邊混街頭的人很能抗,要是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不管受再大的傷,他也能暴起。


    所以,羅銳手不停,拿起斧頭,再次向這人的腿部砍去。


    “啊!西八!啊!”


    這人像是在地上扭動的蚯蚓,嘴裏止不住的痛唿。


    為了避免他的喊聲把人吸引過來,羅銳撿起地上的肉骨頭,直接cha進他的口腔裏。


    他嘴裏發出嗚嗚聲,受傷的左大腿止不住的抽搐,血不斷地往外冒。


    如果羅銳再使勁一些,大腿可能直接被卸掉了。


    見他失去了行動能力,羅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把斧頭放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連日來,他太疲憊了,除了一天沒吃飯之外,也連續熬了兩個通宵。


    他的精神一直緊繃著。


    見地上的三個人都暈死過去了,羅銳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他走到屋子的最裏麵,通過氣窗,看向外麵。


    入眼是水波蕩漾的江麵,點點的雪花飄落,天氣陰沉。


    岸邊有村落,已經有了人影。


    這個地方他太熟悉了,小時候,他和父親在此處釣過魚,春夏時,江麵有許多沙船,還有體格健壯的纖夫,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現在是初冬季節,江麵上看不見船隻,但他知道這個地方已經快要臨近廣興市了。


    再有半個小時,就能看見燈塔,然後就是廣興市的碼頭。


    這群棒子最有可能在碼頭上,把自己交出去。


    到底是誰出的價,誰想要自己的命?


    羅銳必須搞清楚,人不能坐以待斃,隻有主動出擊,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羅銳在這三個人身上摸索了一遍,發現斷手的這家夥身上,竟然有一把槍。


    這槍是jing用配槍,77式,彈匣是滿的,一共七發子彈。


    這可能是從李學明和薑大偉身上搜來的。


    羅銳的槍法並不好,但要對付外麵的人,隻靠手裏的斧頭,那是螳螂擋車。


    他在屋子裏找不到任何吃的,隻好忍著饑餓,把門邊那人的黑色西裝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


    這幫人很喜歡穿西裝,幾乎每個人都這樣。


    混街頭的,牌麵也很足。


    羅銳從西裝的上衣兜裏掏出一包外國煙,他實在太餓了。


    他抽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猛吸了兩口,他感覺胃緊縮起來,不再心慌焦躁。


    他打起精神來,嘴裏叼著煙頭,右手握槍,左手提著斧頭,用力踹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


    陳浩嘴裏叼著剛點燃的香煙,隻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連續熬夜導致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推開萬明霞的辦公室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他看見康柏林也在裏麵,兩個人似乎在議論著什麽。


    見到他,萬明霞和康柏林立即停止說話,前者的眼神很警惕,馬上問到:“陳浩,你不是迴去休息了嗎?”


    見到他這副樣子,康柏林預感不好,他趕緊從萬明霞的辦公桌前離開,退讓到茶幾邊上。


    那意思就像你要找麻煩,別找我,一切都和我無關。


    辦公室裏麵沒有煙灰缸,胡長羽是抽煙的,陳浩見他的煙灰缸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走過去,從垃圾桶裏撿起玻璃煙灰缸,重重的擱在辦公桌麵上。


    萬明霞被他嚇了一跳,身體趕緊後仰。


    陳浩從唇邊拿下煙頭,在煙灰缸裏按熄。


    一縷濃重的煙霧在萬明霞的眼前飄蕩而起,她用手捂住嘴,嗆的咳嗽了兩聲。


    “陳浩,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想問伱們什麽意思?據我所知,你們現在把羅銳當成了x?!認為他是殺害姚春一家三口的兇手?!是嗎?”


    萬明霞瞪著他:“誰告訴你的?”


    “警局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還用別人告訴我?萬局,你打的好算盤,想要把我支走,然後把羅銳列為罪犯?我想問問你,你打的什麽主意?”


    萬明霞從辦公椅上站起身:“陳浩,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從姚春家裏提取到了羅銳的指紋和生物痕跡,而且殺死她們一家人的那把匕首,也有他的指紋。


    那把匕首,也同樣殺死了薑大偉,而且,在附近林子裏,我們找到了殺死李學明那把手槍,也有羅銳的指紋,我問你,這個怎麽解釋?”


    陳浩斜眼看著她:“指紋?生物痕跡?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羅銳今天淩晨去姚春家調查x,他是和薑大偉和李學明一起去的!


    殺害這些人最有可能的就是x……或者是其他人,然後嫁禍給羅銳!這麽明顯的事情,難道你就不懷疑嗎?


    羅銳是什麽人?兩個警局的刑事組長!為了我們破獲了多少案子?他會是兇手?


    他現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們還往他身上潑髒水?”


    萬明霞也一直窩著火,她當即吼了起來:“陳浩,你放肆!什麽叫嫁禍?我們辦案,講的是證據,你是刑偵支隊長,你應該明白!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羅銳,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陳浩冷笑了一聲,他看了看康柏林,後者又退了一步,他再次盯著萬明霞。


    “好,好!那我問你,你說羅銳是x?那這個證據呢?廣興市珠寶行發生搶jie時,羅銳人還在鹿鳴山,他那時拚了命才把一群人救下山,然後又救了廣興市市局的伍達豪!我問你,他有時間作案嗎?”


    萬明霞吸了一口氣,迴答道:“歹徒不隻是他一個,他自己並不用親自出手,你也看見了,x很狡猾,很聰明,羅銳非常符合這個條件!”


    陳浩被氣笑了:“哈,真有意思,起初,你們不承認有幕後黑手,胡局頂著這麽大壓力,因為這事兒,他現在身陷囹吾。


    好嘛,我和羅銳調查到一些眉目,你們又承認有x的存在!你萬明霞來了,竟然還汙蔑到羅銳身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陳浩雖然一心辦案,不問其他事兒,但並不代表他耳朵是聾的。


    羅銳代表了什麽,和誰是一邊,會不會是一場居心叵測的xian害?


    這些,陳浩都能摸到邊。


    這話直接把萬明霞氣的全身顫抖,她指著陳浩:“你……陳浩,我告訴你,我做事從來問心無愧!”


    陳浩逼近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是嗎?”


    萬明霞被青鬼的眼神盯的發毛。


    她的屁股幹不幹淨,鬼知道,而且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身居高位,自己可能兩袖清風,但架不住家裏人囂張跋扈,不顧法紀。


    有多少人,都是栽在老婆、亦或是兒子、女兒手上。


    萬明霞氣急,臉色蒼白,欲言又止。


    陳浩眼角的餘光看見康柏林不斷地給自己使眼色,但他並沒搭理對方。


    看著萬明霞氣急敗壞的模樣,陳浩也不想咄咄逼人,他開口道:“萬局,我不想讓你自證清白,但羅銳也不能被冤枉,這個案子這麽大,我要加入調查,你不能給我‘放假’!”


    萬明霞還沒說話,陳浩響起了一個聲音。


    “青鬼,誰也不會給你放假!現在你是臨江市警局的靈魂,調查x需要你!”


    聽見這聲音,陳浩迴過頭去,看見朱勇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除了他之外,還有許多人,其中伍達豪也來了,大家都穿著便服,手裏提著公文包。????陳浩很意外,忙叫道:“朱總隊。”


    康柏林也趕緊招唿,還很委屈的瞥了一眼陳浩。


    萬明霞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朱總隊,您來了。”


    朱勇撇撇嘴:“我早就來了,一直聽著你們在這兒吵,吵架可以,但辦公室的門也不關上,讓下麵的人聽見了,成何體統?”


    萬明霞委屈的垂下頭,陳浩不置可否。


    康柏林小跑著,趕緊把門關上。


    朱勇坐進會客的沙發上,然後看向眾人:“大家都坐,說說現在什麽情況?”


    萬明霞歎了口氣,道:“朱總隊,是這樣的……”


    她詳細的講了一遍案件的原委,不了解的地方,想要含糊過去,但陳浩馬上接過話頭,補足一些細節。


    他特別強調了姚春和x的關係,而且李雪作為x的雇傭,已經被殺害。


    陳浩想要把姚春一家三口、以及李學明和薑大偉的被害和x關聯在一起。


    但萬明霞不以為然,她隻從調查到的線索,依舊把羅銳列為第一嫌疑人。


    朱勇聽的頭都大了。


    他伸手阻止兩人的唇槍舌戰,問道:“羅銳在現場留下生物痕跡,很好理解,畢竟他和五個被害者是接觸的,但是兇器上有他的指紋,這個就不好解釋了。不過,我們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如果他真是兇手,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麽?”


    陳浩聽聞後,看向萬明霞,意思讓她來講。


    萬明霞毫不猶豫的迴答:“姚春死前被侵犯過。”


    陳浩冷笑道:“哈,我問你死亡的時間是什麽樣的?誰先被害?”


    萬明霞從桌麵上拿起法醫的報告:“李學明和薑大偉先被兇手殺害,而後是姚春的父母,其後就是她自己。”


    陳浩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羅銳為了侵犯姚春,在半路上殺害了自己兩個同事,然後返迴姚春的家裏,再實施犯罪?這大雪天的,羅銳犯的著這麽做?這麽低級,這麽幼稚?”


    後麵的話,他說的模棱兩可,沒有主語,但萬明霞知道他這是在說自己。


    當即,她就想發火,但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萬明霞走去,打開門,發現是技偵科的老大。


    他把手裏的一摞資料交在她手上,其中還有幾十張剛拍攝不久的照片。


    “萬局,我們在棄車的附近林子裏,發現了好幾處腳印,因為淩晨時分下著雪,腳印都被雪覆蓋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另外老李和薑叔被害的現場也找到了,在棄車的兩公裏處的土路上。


    薑叔被害時,血流進泥地裏,血跡被人為掩蓋過。而且,當時還有一輛車在現場,照片上是輪胎印,現場也發現了不少模糊的腳印,不過現場被破壞過。


    不過對比之後,我們發現當時應該有七八個人在現場出現過。


    還有啊,姚軍的家裏,也有人為清理過的痕跡!”


    此話一出,全場默然。


    大家都看向萬明霞,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嫁禍了,現場被人為清理過,而且還有七八個人在現場。


    其實想想也是,李學明和薑大偉都有一身格鬥功夫,要不是被挾持,不可能沒有搏鬥的痕跡。


    如果單憑羅銳一個人對付他們倆,肯定會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


    萬明霞根據首先找到的兇器指紋,推測羅銳是兇手,也無可厚非。


    而且,她也並沒有把這個想法公之於眾,是陳浩聽見小道消息,趕來質問的。


    萬明霞紅著臉,不吭聲,她不可能道歉,也不能道歉。


    陳浩也沒有落井下石,他做了十幾年的刑警,深深的明白隻要有指向性的證據,就必須確立嫌疑人,就算錯了,馬上又推翻,這太正常了。


    他隻是相信羅銳,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罪大惡極的事情來,所以之前的情緒才如此激動。


    朱勇的並沒神情輕鬆起來。


    他說道:“很明顯,這就是嫁禍了!現場有七八個人,而且掩蓋現場的手法極其粗鄙,這幫人還真把我們警察當做無能之輩,以為就這樣,就能嫁禍給羅銳?現在重要的是,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人?”


    他抬頭看向陳浩:“會不會是x?”


    陳浩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迴答道:“看著不像,x很狡猾,應該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再說和姚春接觸的是李雪,李雪已經死了,他犯不著殺害姚春,更何況還連殺這麽多人,還包括我們的人。再把事情鬧大,對他沒好處。”


    朱勇沉吟道:“要查x,是不是隻能從李雪這條線往前找?”


    陳浩還沒迴答,旁邊的伍達豪這時站起身來,他的腿傷還好,不過他這次追過來,主要是就為了調查珠寶行和押運車的搶劫案。


    隻見他振振有詞的說道:“陳隊,追查x就交給我吧,你放心,我一定能抓著他!”


    陳浩瞥了他一眼他的傷腿,沒有吭聲。


    朱勇也很無奈,伍達豪是被硬塞給自己的,他心裏很清楚,要是能把這麽大的案子破了,功勳章都得多一枚,要是抓不到x,反正這小舅子也不用負什麽責任。


    打的一手好算盤。


    陳浩沒搭理他,向朱勇點頭道:“朱總隊,李雪應該是從珠寶行出來後就被殺害了,不過因為新案子發生,所以法醫還沒確定她的死亡時間。”


    朱勇點頭,他站起身,看向眾人。


    “現在分配一下任務,陳浩你現在先去休息兩個小時,睡醒後就和伍支隊一起去調查x,而康柏林就負責姚春一家三口、以及李學明和薑大偉被害的案子。現在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兩個案子暫時沒有關聯,應該是機緣巧合下發生的,還有,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找到羅銳!”


    ……


    這是一條漁船,體積不大,上下兩層。


    羅銳現在所在的位置就在下麵這一層,一共有四個房間,除了他剛走出這一間,其他兩間房都存放著貨物,剩下的這一間是臥室。


    裏麵隔著兩張上下床,相互對著,但此時,裏麵並沒有人。


    船艙裏一股尿騷味,微微有些刺鼻。


    空間狹小,樓梯在前方的十米處,風正從那兒吹下來,還夾帶著點點雪花。


    難怪剛才搏鬥的動靜這麽大,竟然沒人發現,原來其他人都在甲板上麵。


    羅銳跑到樓梯下麵,探頭向上望去,一枚雪花落在他的鼻子上,隨後融化成水。


    他沒看見人的身影,豎耳傾聽,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他稍微一沉吟,登上鐵製的樓梯。


    樓梯是垂直的,如果有人從上麵往下開槍,羅銳必死無疑。


    所以他的動作很快,幾乎是一眨眼就躥上去了。


    他俯下身體,向四周望去,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在他的身後,是駕駛窗。


    羅銳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沿著船舷摸過去,他看見船老大正坐在駕駛艙裏,一邊抽著煙,還一邊看著電視。


    他並沒有注意到羅銳,而是抓了抓胯下,眼睛一直盯著電視機裏播放的huang色錄像。


    羅銳貓腰進去,二話不說,用斧背直接往船老大的後脖頸輕輕一敲。


    船老大連同椅子一起栽倒在地上。


    江麵上的風很大,吹得嗚嗚作響。


    空氣冷冽,羅銳嗅了嗅鼻子,聞到了火鍋的味道。


    他吞了一口唾液,一直摸著船舷往後走。


    香味和人的聲音從船尾傳來。


    那裏有一間用鋁皮搭建而成的棚屋,沒有門,隻是船尾和左右兩邊圍著,用來擋風。


    四個人圍坐在小桌子邊,桌麵上放著一個火鍋爐,爐子裏冒著陣陣熱煙。


    羅銳定睛一瞧,這四個人中,除了刀疤男,還有那個向李學明開槍的家夥。


    這人穿著黑色西裝,裏麵穿著一件花襯衫,襯衫的領子開的很大,一副典型的棒子打扮。


    四個人吆五喝六,一邊嚼著狗肉,一邊大口灌著啤酒。


    羅銳想起李學明和薑大偉被殺時的場麵,心中的怒火,滔天而起!


    他站起身來,舉起右手的槍。


    他大步而去,瞄著那個刀疤男,扣動了扳機!


    “砰!”


    “砰!”


    一槍擊中刀疤男的肩膀,羅銳調轉槍口,又一槍放倒那個花襯衫。


    兩人突然中槍,其他兩人想要馬上遠離桌子。


    “砰!”


    羅銳一槍打在火鍋爐上,頓時,湯盆炸裂開,滾燙的湯汁,四濺而起!


    有人開槍還擊,羅銳不理,連續的扣動扳機,直接把拿槍那人打的連連後退,胸口全是窟窿眼。


    打死一人,兩人受傷,還剩下一個平頭男。


    他很機靈,雙手把桌子一掀,豎起桌麵,擋住了開槍的方向。


    刀疤男和還沒死的花襯衫立即挪到桌子後麵,把身體藏起來。


    羅銳的腳步不停,一直大踏步往前走。


    此時,三個棒子躲在圓桌後麵,瑟瑟發抖。


    刀疤男嘰裏呱啦一陣怒喝,還沒受傷的平頭男鼓了鼓勇氣,然後掏出槍。


    他從側麵探出頭,向羅銳的方向開槍。


    子彈從羅銳的腳邊擦過,濺起一片木屑。


    平頭男趕緊縮迴頭。


    刀疤男已經聽見了腳步聲,距離越來越近,他心想要遭,便用一句漢語罵道:“西八,上啊,別讓他過來,他沒子彈了,你沒看他沒還擊嗎!”


    平頭男想想也是,他立即站起身,舉槍就想扣動扳機。


    誰知道,羅銳一直抬著手,比他還先開槍。


    因為距離很近,子彈直接從他的脖頸穿過。


    平頭男睜大了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老大,隨後,身體後仰而去,重重地摔在甲板上。


    刀疤男眨了眨眼:“我算了下,他這迴肯定沒子彈了!”


    這話不是給花襯衫說的,因為這家夥正躺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大腿,剛才被子彈擊中,他已經站不起來。


    刀疤男運氣好一些,因為是側身中槍,所以隻是肩膀挨了一下。


    他手裏握著槍,吞了一口唾液,然後霍然站起身來。


    他剛一冒頭,羅銳就把手裏的槍,使勁丟了出去。


    槍身重重地砸在刀疤男的麵門,


    他“西八”一聲,舉起槍來,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子彈從羅銳的腹邊擦過,帶起一絲血痕。


    刀疤男還想開第二槍,但羅銳沒有給他機會。


    他手裏的斧頭直劈而下,力大勢沉。


    刀疤男嚇壞了,想要棄槍逃跑,但為時已晚。


    斧刃直接連同手槍一同劈下,而後直直地砍在他的手臂上。


    一瞬間,刀疤男手裏的槍就掉在了甲班上。


    他的整個小臂血肉綻開,骨頭白森森的露在外麵,就像一刀剖開蠟燭,露出裏麵的燈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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