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軒的眸子猛地一亮,別的不說,光是這居安思危的性格,就讓他忍不住高看此人一眼。


    “為何如此說?京城皆是在傳,是傅相救了大乾,解了京城之危,有傅相在當真應當高枕無憂,不是嗎?”


    “傅相?非也,非也。”


    石寬皺起眉頭,“三大營絕無戰勝劄木合的可能,絕對不可能。三大營和劄木合兵力相當,京城之外又是坦途,騎兵優勢盡顯,想要戰勝絕無可能!”


    “以在下看來,此番能勝,全靠著城牆上那些奇怪的弓弩,當日我偷偷出門看了一眼,那威力簡直驚為天人!”


    “若是這些武器能在我手中,戎族絕對......”


    提起京城之戰,石寬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整個人神采奕奕,眼中都泛著精芒。


    就在秦軒聽得入神的時候,一道嗬斥聲隨之而來。


    “荒唐!傅相功績,豈容你等胡言亂語?”


    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人來到了兩人身邊,大聲嗬斥,態度極為傲慢,在他身邊還跟著不少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來頭不凡。


    此人名叫楊義,乃是大乾尚書令之子。


    “並非胡言,在下所說,乃是事實,若是諸位有不同的見解,辯上一辯,也未嚐不可。”


    麵對氣勢洶洶的眾人,石寬絲毫不慌,神情很是平靜。


    “辯?需要嗎?”


    楊義冷笑一聲,“你當今日你能在此大放厥詞,是誰人給你的資格?這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仰仗的,不全是傅相?”


    其他的年輕人也紛紛出言指責。


    “楊兄此言不錯,我等能安穩讀書,不就是靠著傅相嘛。”


    “戎族敗退,若不是傅相之功,難道是昏君所為?”


    “你這斯文敗類,好生可惡,根本不配進天闕書院!”


    ......


    這群人無一例外不是朝中重臣的族人,全都是傅仲謀的鐵杆粉絲。


    “非也......非也......”


    麵對眾人的指責,石寬臉色漲紅,“傅相再厲害那也是天子的臣,我等當感恩的是陛下......”


    “陛下?你可真是有意思。”楊義上前一步,“昏君不學無術,荒淫無道,戎族圍城之際,我等隻見傅相帶兵救援,聽聞那昏君早就跑了。”


    戎族入侵京城的事情,傅仲謀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功績,他也不敢。


    可是在所有人看來,一切都是傅仲謀所做,三大營的還朝就是最好的證明。


    唯獨石寬不以為然,他深知三大營是斷然打不過戎族的騎兵,贏了絕對有貓膩。


    “哼,你等才......才......才......荒唐......”


    石寬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三大營戰力空虛......根本......根本......無法......”


    顯然他真的急了,說話都變得有些不利索了,又引得楊義等人紛紛嘲笑。


    “你個死結巴,話都說不利索,還敢在這丟人現眼?快滾吧!這裏不歡迎你們......”


    石寬委屈壞了,還要說些什麽,這時,秦軒卻伸出手拍了拍的他肩膀,“我倒是認為這位兄台所言不錯,傅相再厲害,吃的也是天子的飯,理應為天子治理好天下,難道此言還有錯了?”


    秦軒一劍封喉,楊義等人齊齊錯愕,他們很想辯駁,想說一句,傅相就是比昏君強。


    可是這話能說嗎?


    這天下始終還是姓秦,不姓傅!


    “還是說,諸位覺得,傅相應該做天子的位置?”


    秦軒眯起眼,眼底騰起一抹濃濃地威脅,坑挖好了,你們敢跳,朕絕對敢埋。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楊義等人急了,想要辯駁,卻發現無從辯起。


    承認吧,那就等於把傅相往火坑裏推啊!


    不承認吧,豈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臉?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石寬展顏而笑,這小哥能處,有事他是真上。


    “哼,巧舌如簧,逞口舌之利有什麽意思,若是有本事,咱們詩會上一較高下如何?”


    “詩會?比作詩?”


    秦軒微微挑眉,神情很是戲謔。


    “怎麽,你怕了?若是怕了就乖乖承認傅相的功績。”楊義極其囂張地一點秦軒,“本公子告訴你,今日天闕書院可是來了位大人物,乃是琅琊才子王卞,你敢來嗎?”


    王卞之名,在京城也同樣響亮。


    先積攢名聲,再通過舉薦入朝為官,是大乾入仕的基本操作。


    至於那些起於微末的人,想要打破固化的階級,基本不可能!


    王卞也在此處?


    秦軒皺起眉頭,這天闕書院裏裏外外都透著一股子詭異,好似是專門為傅仲謀宣傳功績的地方。


    而且,王卞也在此,很難讓秦軒不把這天闕書院和傅仲謀聯係在一起。


    “怕了?怕了就乖乖滾蛋,少在這丟人現眼!”


    楊義冷哼一聲,項武滿是殺意的眼神瞬間朝著楊義射去,“大膽,敢衝撞我們家三爺,找死!”


    那滿是殺氣的眼神,看得楊義等人皆是汗毛倒豎。


    什麽三爺?怎麽從來沒聽過?


    “嗬嗬,看樣子也是家中有幾分資本,你家中可有人在朝為官?”


    “沒有。”


    秦軒止住了項武的動作,而後搖了搖頭。


    “功勳之後,有爵位在身?”楊義皺眉。


    “也不是。”


    秦軒再次要求。


    楊義的神情變了,冷笑道:“那就好好管好你的狗,別在這亂叫!”


    “你特麽......”


    項武咬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玩意兒,眼前的人是當今天子!


    他的話尚未說完,秦軒率先出聲,“嗬嗬,聽聞這天闕書院,任何人都能進去,難道非要有家世,有背景才能進去?”


    “平日裏自是可以,但今日不同,今日是詩會,凡夫俗子可進不去。”楊義神情戲謔道,“既然你們連這點背景都沒有,那就根本不配參加詩會,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


    以出身論高低,任何時代都是常態。


    可是真的論出身,整個大乾誰能比秦軒更好?


    “你胡說......詩會要入場,除了是官宦之家的條件外,還可以花錢入場,這是玉書公子定下的......”


    “花錢?石寬,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楊義毫不客氣地嘲諷,“進入詩會要十兩銀子一個人,你兜裏有一兩銀子嗎?”


    “你......”


    石寬啞口無言,一兩銀子那可是一筆巨款。


    在大乾娶個媳婦五兩銀子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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