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腳步聲,秦拓的額頭皺起幾道深溝,眉頭微微皺起,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下一秒,林敬忠再次出現在兩人麵前,隻不過這一次,林敬忠渾身上下全是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看著那宛如惡鬼的模樣,秦拓的眸子猛地一縮,瞳孔地震!


    不會吧,難道真的將吳冕的人頭取來了?


    在茶耳山上,他可是有足足二十萬大軍啊,靠他林敬忠一人竟能殺入千軍萬馬直取主將人頭?!


    “啟稟陛下,末將已將吳冕的人頭取來。”


    林敬忠恭恭敬敬將手中那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了秦拓麵前。


    秦拓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嘴角都止不住地抽搐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絲絲浮現。


    不會的,這怎可能?


    此刻他心中已經有些慌亂了,可饒是如此,仍舊裝作一副淡定的模樣。


    “林將軍真是會開玩笑,吳冕在本王封地,距京城八百裏,這才多久,就取來了?”


    秦拓沒頭腦地說出一句,好似是在自我安慰。


    可是心中的慌亂,絲毫未減。


    “是真是假,慶王看看便是。”


    秦軒指著那盒子說道,“萬一敬忠殺錯了,朕治他個欺君之罪。”


    這特麽哪裏是要治林敬忠欺君之罪的樣子?分明胸有成竹!


    秦拓伸出手,顫顫巍巍將盒子打開,在看到那裝在盒子裏的人頭之後,眸子猛地一縮,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


    腦中更是響起無數道悶雷!


    在那盒子中放著的,真的就是他手下大將吳冕!


    二十萬人,足足二十萬人,竟然攔不住一個林敬忠,竟讓林敬忠能長驅直入,直取主將人頭?!


    這是何等恐怖的戰力?


    秦拓看向林敬忠眼底流露出深深地忌憚,若要除掉昏君,林敬忠必須先死。


    “是嗎?”


    這時,秦軒的聲音再次傳來。


    “迴陛下,此人是誰,微臣也不認識啊,微臣說了吳冕吳將軍就在本王的封地,什麽茶耳山,什麽二十萬大軍,微臣真的不明白。”


    短暫地錯愕之後,秦拓恢複了鎮定。


    直到這一刻,秦拓還仍舊賊心不死。


    “那你意思是,敬忠沒把事情辦好?”秦軒戲謔笑道,“人錯了,總不會虎符也是假的吧。”


    林敬忠走上前,從懷中掏出半塊虎符,放在秦拓的眼皮底下。


    諸侯王也同樣有虎符,一塊在吳冕身上,另一塊自然是在秦拓身上。


    秦軒伸出手,“慶王,虎符拿來。”


    “陛下,微臣進宮是來看望母後的,怎會隨身攜帶虎符呢?”秦拓還打算一賴到底。


    “還不承認?還要繼續挑戰朕的底線?”


    秦軒眯起眼,森冷的目光看得秦拓一陣頭皮發麻,他聲音顫抖,“陛下,微臣哪裏敢,隻是這虎符,微臣是真的沒有帶在身上啊。”


    “隨便拿了一顆人頭,就說是我手下大將吳冕,隨便拿了半塊虎符就說是微臣的虎符,微臣冤枉,天大的冤枉!”


    秦拓不光繼續抵賴,還大喊著自己冤枉。


    “慶王,現在朕這裏有半塊虎符,另外半塊肯定在你身上。”秦軒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現在朕可以做兩件事,第一,殺了你,取你虎符。第二,兩塊虎符合二為一,令你大軍,他們是生,是死,朕說的算。”


    兵符對古代將領的意義非同小可。


    秦軒取到秦拓的兵符,便等於拿到了這二十萬大軍的控製權,到時候要他們生,要他們死,全在秦軒一念之間。


    轟隆隆!


    秦軒平靜的話,聽在秦拓耳中卻不啻驚雷!


    深夜他敢隻身入皇宮,就料定秦軒不敢對他動手,可沒想到秦軒這一次真的做好了掀桌子的準備。


    靠林敬忠一人取吳冕人頭,定然不可能。


    唯一的解釋便是秦軒早就注意到了,並且已經采取了行動,而這一切,他沒有收到一絲風聲!


    第一次!長這麽大,秦拓他第一次覺得秦軒深不可測!


    這不是一個昏君該有的樣子!


    下一秒,秦拓直接將另外半塊虎符拿了出來,兩塊兵符一合,嚴絲合縫。


    “慶王,此人是吳冕?”


    “是。”


    “二十萬大軍就在茶耳山?”


    “是。”


    事已至此,秦拓也沒有半分隱瞞,此刻他的心亂了,想脫身,想離開,可尋不到任何的機會。


    或者說,他清楚的知道機會,那要看秦軒給不給。


    嘭!


    下一秒,秦軒直接取下了腰間湛盧王劍拍在案幾上,秦拓不明所以被嚇了一跳,冷汗把後背都打濕了。


    “陛下,這是何意?”


    鏘!


    湛盧王劍隨之出鞘,寒芒大作,一劍穩穩架在了秦拓的脖子上,刹那間,整個禦書房內都充斥著刺骨的殺意!


    四目相對,秦拓雙眼之中難掩驚慌,好似感覺自己隨時能夠被秦軒的殺意吞噬。


    忽然,秦軒笑了,“朕想求你點事。”


    秦拓看了看秦軒臉上的笑容,又看了看泛著寒光湛盧王劍,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現在昏君都是這麽求人的嗎?


    這是在威脅我嗎?!


    “如今京城糧價飛漲,百姓都吃不上飯了,你帶了二十萬大軍,那自然也有足夠供應二十萬大軍的糧草,人你可以帶走,糧草全都留下,幫朕解決京城的糧食危機,如何?”


    糧草留下?!


    秦拓隻感覺自己聽錯了,那可是二十萬大軍啊,糧草全都留給秦軒,他的大軍怎麽迴去?


    此去封地八百裏,二十萬人一路要飯迴去嗎?


    “這......這未免......太......”


    “如果你答應,朕就當你慶王為了幫著朕解決京城的糧食危機,特地帶著人,帶著糧草來幫助朕。如果不答應......”


    秦軒的聲音陡然一沉,而後將秦拓的令牌扔到了林敬忠的手中,“朕今夜便叫敬忠拿令牌和虎符,先取你糧草,再圍困你茶耳山。”


    嘶!


    秦拓倒抽一口涼氣,昏君好狠啊!


    林敬忠拿著虎符,拿著令牌,去取糧草,定然無人敢攔。


    軍中無糧草,又被秦軒包圍,這二十萬人能撐幾日?


    秦拓料想,最多三日,絕對炸營!


    到時候,不等秦軒動手,他手下培養多年的二十萬大軍頃刻間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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