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跟喬欣冉出來時,就看到了這麽一副場麵。


    遠遠的看過去,那三人還挺和諧的。


    “我還擔心他會不演了呢,”喬欣冉說一句。


    林語側頭,看她,心說,這人心裏麵憋著壞呢,他被人這麽算計一遭,肯定不會隻讓自己難受的。


    身後,是皮靴接觸地板的聲音,噠噠噠的,有些急促。


    林語迴頭看過去,是許海寧,還有她的經紀人和助理。


    “哎呦,這不是喬姐嗎!”先一步開口,高偉笑得圓滑,“好久不見啊,喬姐~”


    喬欣冉莞爾,“又合作了。”


    “誰說不是呢!天大的緣分,擋都擋不住!”


    寒暄幾句,高偉的目光朝林語身上掃了眼,“喬姐,這是誰啊?怎麽看著有點麵生?”


    拉過林語的手,喬欣冉道:“新招的助理。”


    “是嗎?”一旁,一直沉默的許海寧卻皺了皺眉,她彎著嘴角,“我怎麽覺得,之前好像在哪見過啊?”


    高偉接話,“有嗎?我怎麽不記得?”


    撫著一側的發,許海寧笑,“沒準是我記錯了。”


    “嘿,你還真別說,剛才來的時候的,看這背影,確實有點熟!”嘖一聲,高偉擰眉,“就是想不起來了。”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在這欲言又止。


    喬欣冉本來不想搭理的,但是林語直接開口:“應該是在港城那次吧。”


    “港城?”


    高偉跟許海寧都露出一副驚訝的麵容來。


    林語提示他們:“酒店,被偷拍那次,還上了熱搜。”


    這麽一說,二人頓時反應過來了。


    高偉拍腦門,“哦,那,那你到底是裴硯姐姐啊,還是他助理啊?”


    前麵鋪墊那麽久,估計就想問這一句話。


    林語心底哼笑了聲,她迴:“我比他大,當然是他姐姐啊。”


    隻許他們拐著彎的問,就不許她委婉地答複嗎?


    麵上淡定自若,林語嘴角稍彎,擺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來。


    待高偉和許海寧走後,喬欣冉拉著她,“可以啊你,看把他倆噎的!”


    不遠處,鄭意可剛剛背誦完一段台詞,問:“王導,裴硯哥哥,你們覺得怎麽樣?”


    裴硯直言:“不怎麽樣。”


    王鑫汗,雖然自己也是這樣的感受,但對方是高淑娟的侄女,他不好得罪,隻得委婉些說:“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的,你看,最起碼你全都背下來了,一字不差的,不是嗎?”


    眨了眨眸,鄭意可眼底霎時間就蓄滿了淚水。


    眼看著要哭出來了,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王導的標準還能再低一些嗎?”


    伴隨著的,是女人的嗤笑聲。


    許海寧走近,站定在王鑫跟前。


    裴硯掀了下眸,看來人,不多時,他又閉眼,繼續在折疊凳上養神。


    鄭意可看著來人,眼底的淚水下去大半。


    許海寧目光跟她對視上,眼尾上挑幾分,“不是說,是京城電影學院表演係的學生嗎?聲台形表,老師沒教過你嗎?都大三了,還這個水平?要不要考慮請個配音演員啊?”


    叭叭叭的,許海寧就是一頓輸出,也全然不顧鄭意可的麵子。


    而在她的這些話說完,鄭意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但......沒哭!


    要知道,就在幾分鍾前,因為裴硯簡簡單單四個字,這姑娘可以淚眼汪汪的,一時之間,王鑫感覺自己似乎看出來了點什麽。


    然,許海寧的話還沒完:“聲音太細,太小,氣息不穩,台詞停頓也不對,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怎麽演好秘書這個角色。”


    “人物小傳上,明明寫的是男助理,男人,知道怎麽演嗎?”


    “姐姐,我第一次演戲.......”抬了下眼,鄭意可模樣可憐巴巴地道。


    王鑫在一旁搭腔,“就是啊,海寧,意可也是第一次,慢慢來,是吧?”


    “王導錯了,”眼波微轉,聲調抬高不少,許海寧麵色嚴肅幾分,“第一次演戲,就給自己找說辭,這屬於態度問題,很嚴重的。”


    還要繼續說點什麽的王鑫:“......”


    行吧,他就當個啞巴好了。


    見他不再說話,許海寧又看鄭意可,“你有不足,我幫你指出來,也是為了我們這部戲好,可不是就為了說你兩句,知道嗎?”


    兩句?


    這是兩句嗎?


    王鑫心說,這都多少個兩句了?


    被問的人點點頭,然後抱著劇本離開了。


    迴去的路上,恰好撞見看戲的喬欣冉跟林語,鄭意可腳下步子倏地頓住,看一眼兩人,要哭,但忍住了,“兩位姐姐好。”


    “你好,”喬欣冉大方迴應一句。


    人從她們身邊走過,林語收著目光,不大理解地問了句:“許海寧這麽直接,導演都不管管嗎?”


    更何況,鄭意可是高淑娟的侄女,再怎麽說,王鑫也得擔待著點的吧......?


    喬欣冉哼了哼聲,“誰叫人家會投胎呢!”


    林語:“?”


    喬欣冉:“許海寧的父親,是許氏集團的董事長,人家是名門千金,家裏有著億萬資產去繼承,自然不會把什麽製片人的侄女放在眼裏了。”


    “更何況,鄭意可的意圖那麽明顯,先前高淑娟給裴硯推薦《海棠傳》這事,在圈子裏麵鬧的沸沸揚揚,許海寧想跟裴硯炒cp,能讓她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丫頭搶了人?”


    “那......那她們家都這麽有錢了,幹嘛還非要跟裴硯捆綁啊?”林語問。


    喬欣冉瞥她一眼,笑,“不懂了吧?許海寧出道也好幾年了,可以說是出道即巔峰,光靠著她爸的人脈,就有不少好資源,可偏偏,她就是個不紅不火的命。”


    “這些年戲沒少拍,也拿過獎,但......跟頭部的那些女演員比起來,她還欠點火候,這不是這幾年流行熒幕cp,經營的好,那肯定能吃到紅利。”


    “以裴硯現在的人氣,流量還是口碑來講,他都是最合適的,所以,許海寧不找他找誰?”


    “......”眉梢微微挑,林語若有所思地點下頭,又想起來那會跟許海寧碰麵的場景,頓時一陣惡寒。


    兩人這麽說著話,身後的廊道裏,女孩的哭聲斷斷續續,還有人在說著安慰的話。


    林語撫撫胳膊。


    鄭意可,許海寧,一柔一剛......


    有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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