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許星兒約定的時間是周四下午,三點半。


    地點:萬和娛樂樓下的咖啡廳。


    林語剛到沒一會,許星兒發來了短信:對不起啊親愛的,我這邊臨時安排了其他事,去不了了,我們部門總監你認識的,之前給你發過照片,一會是他和你聊。


    部門總監?


    林語:好。


    她邊打字迴複,邊迴想著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好像的確是有過那麽一張照片來著,而且對方長得還挺帥的。


    再翻出來看一眼,林語又掃了眼牆上的掛鍾,還有五分鍾,就到約定的時間了。


    手機放進包裏,她抬著目光,視線看向門口的位置,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但那些人進進出出,人來人往的,她始終都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


    再看一眼時間:三點五十七。


    她這是......被人給鴿了?


    拿手機,林語給許星兒發消息,但她字都還沒有打完,那邊就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許星兒:抱歉,那會去看了下實習生的工作,忘了跟你說,我們總監本人跟照片還是有一點點的差距的,你得仔細看一下。


    後麵附帶了個“祝好運”的表情包。


    林語:可是,這都要過去半個小時了,你們總監都還沒有......


    “來”字沒有打完,頭頂上方,有人問了句話:“你好,請問是林語林小姐嗎?”


    下意識地按了鎖屏鍵,林語抬眸,視線正對上一張略顯粗糙的臉。


    對方戴著一個黑色的寬大眼鏡框,小眼睛,塌鼻梁,而且胡子很茂盛。


    怔了那麽一下子,林語隨即點點頭,“嗯,您是......?”


    有點熟悉,但是她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對方笑,“我是萬和娛樂的視頻總監,我叫歐陽誌,許星兒應該跟你提過。”


    總監,許星兒,有一點點的差距......


    幾個詞匯瞬間聯係在一起,倏地,林語感覺自己大腦空白了陣,她眼睛眨了眨,能說,她是被人照騙了嗎?


    這哪裏是有一點點的差距啊,這分明就是兩個人好吧!


    不過......要是細看的話,眉眼間,還是能看出來些許相似痕跡的。


    對方入座,服務生過來詢問喝點什麽。


    林語:“一杯美式,熱的。”


    歐陽誌:“跟這位美麗的小姐一樣。”


    林語挑眉,“???”有點油膩是怎麽迴事?


    服務生先是看了眼歐陽誌,然後又看向林語,仔細記下,倒也沒說別的,就離開了。


    “我那會有點私人事情,給耽誤了,希望林小姐不要介意啊,”歐陽誌笑笑。


    林語挽唇,“沒有,怎麽會。”


    “不不不,讓女士等著,尤其還是這麽漂亮的女士,的確是我的不對,這樣吧,晚上呢,我有個飯局,林小姐賞光,我們一起去。”


    “晚上......晚上我約了人,恐怕不是很合適。”


    “別著急拒絕嘛林小姐,聽我說完,”歐陽誌仍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他眼睛小,眼鏡框寬大,看上去極其違和,“你跟我去,我再幫你多介紹幾個老板認識,拓展一下人脈,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


    “......”林語在思考。


    歐陽誌繼續:“你不是做露營嗎?正好啊,那個李總,他們家就是做運動產品這一塊的,沒準就能幫你牽個線,解決廠商的問題。”


    “......好啊,”這個的確是很讓人心動的,林語應下。


    看著她,歐陽誌眯了眯眼。


    服務生送咖啡過來,林語低著頭給賀青發微信。


    她:【晚上要去見客戶,不能陪你一塊吃飯了。】


    他:【去哪?什麽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她:【一會發你,太晚了的話,我自己打車迴去就行。】


    他:【發我。】


    簡單明了,還十分幹脆,不容拒絕的口吻,即便是沒有見麵,但他說話時的語氣,神態,林語也能預想出一二來。


    她打字:【好。】


    “林小姐這是在跟男朋友聊天?”歐陽誌問。


    林語也不藏著掖著,“嗯,對,本來答應跟他一起吃晚飯的。”


    “哈哈,是嗎,那看來是我的不好了。”


    “沒有的事,歐陽總監幫我介紹客戶,我應該感謝您才對,男人什麽的哪有事業重要?都往後排。”


    歐陽誌笑,林語也笑笑,想起來什麽,她側身,從包裏麵翻出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遞了過去,“這是我自己寫的一份企劃書,也還有不足之處,希望歐陽總監可以多多指點。”


    拿過她的那份文件,歐陽誌掀開其中的一頁,大致地掃了眼,又合上,“不著急,合作的事,我們慢慢來,晚上再說。”


    文件夾被放在了桌上一角。


    林語瞥了眼,收迴視線,點點頭。


    ***


    去的是一個私人會所,在個胡同裏,1889號。


    進門前,林語在門口拍了張照片,她給賀青發過去。


    歐陽誌說:“林小姐,這裏是不允許拍照的。”


    那照片已經發了出去,林語收著手機,“抱歉啊,我看門上的雕花很漂亮,沒忍住。”


    兩人進去,有侍者帶路。


    ***


    萬和娛樂,會議室。


    ppt播放完最後一頁,男人推了下金絲邊眼鏡框的外緣,他抬頭,狹長的眼眸稍眯,“還有什麽問題嗎?”


    略顯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清涼。


    底下人沒有說話的,三秒後,他合上了桌麵的筆記本電腦,“散會。”


    桌椅摩擦地麵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接著一聲。


    新來的實習生找許星兒,問她:“姐,剛才總監說的那幾個方案我還有點小問題,可以問問你嗎?”


    “可以,”拍拍她的肩,許星兒說:“你先去工位上,點個外賣也行,我這還有點事,等下去找你。”


    “好,謝謝姐!”


    “沒事。”


    人離開,許星兒也轉身,朝著身後的方向走去。


    電梯還沒來,男人立在那,低頭,刷手機。


    “總監,”許星兒快步。


    聞言,男人下意識地扭頭,往她這邊看。


    身前的工牌隨著動作晃動,許星兒站定在歐陽誌麵前,“我想問一下,您今天下午跟我那位朋友聊的怎麽樣?”


    “......?”歐陽誌麵上露出一絲疑惑,他微微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許星兒:“?”


    “就,今天下午,在樓下的咖啡廳啊......”


    “我沒有出去過。”


    又一次,許星兒:“??”


    “您確定?”


    歐陽誌看她,“叮”的一聲,麵前的電梯門開了。


    “你想說什麽?”他耐著性子問。


    許星兒心裏陡然生出點不太好的感覺來,她搖頭,又笑笑,“沒事了,總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男人已經收了手機,又看了她幾秒鍾,“嗯。”


    電梯門合上,許星兒站在那,長舒一口氣,她摸著口袋裏的手機,給林語撥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一陣長長的鈴聲後,沒有任何應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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