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寧和玉軒被叫到訓練場等候,說是族長他們要商討一番。畢竟他們是第一個前來闖山的。


    “天寧啊!咱們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了,族長他們好慢啊!”玉軒現在十分無聊,坐在觀戰台上,逗著虛空神蟒,時不時地抱怨著。


    玉天寧從冥想狀態中醒來,道:“玉軒哥,你說族長他們會怎麽安排?”


    玉軒不禁苦惱起來。


    確實啊!沒有人闖過山,也就沒有前車之鑒,光讓自己想怎麽能想到呢?或許就如字麵上的意思吧。


    “不會真的讓我們闖什麽山吧!”


    玉天寧也不敢肯定。


    不過,待他看到遠處幾個人影停落在訓練場的四周,引得弟子們紛紛抬頭張望。笑道:“這不就來了嗎。”


    在玉天寧看來,停落在四周的五人應該就是所謂的長者了。訓練場的弟子很好奇發生了什麽,一個個在那裏交頭接耳。


    玉天寧和玉軒是悄無聲息地過來的,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此刻的弟子才會如此疑惑。


    看長者們的神情好像有要事宣布。


    玉天寧和玉軒仍舊端坐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樣子。現在這種情況,他們要是起身的話很快就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都不想這種情況發生。


    五位長者表情嚴肅,目光不斷尋找著什麽。五人用眼神交流,但對方傳達的信息中隻有疑問。看這個樣子,他們估計是忘了玉天寧和玉軒的長相,才會這麽愁眉苦臉地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尋找。


    隻奈何他們要找的人根本不在人群中。誰會想到兩人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觀戰台上呢。


    咳。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所有弟子立刻安靜下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咳。


    淩空踏步而來的是一位青年男子,長發飄揚,眉星劍目,五官端正,麵無表情,頗具威嚴。長衣上繡的,是象征藍電的騰龍。


    這就是藍電霸王龍家族的現任族長——玉元震。


    “你說族長會不會也找不到我們?”玉軒小聲嘀咕道。語氣中有一種幸災樂禍,又有一種看笑話的味道。


    這好歹是族長,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嗎。玉天寧略顯無奈地搖頭。


    玉軒的話音剛落,玉元震的目光就鎖定在玉天寧和玉軒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玉天寧的錯覺,這位族長眼裏竟然含有笑意!這位不苟言笑的族長竟然會朝自己笑,這著實令玉天寧吃驚不少。


    一定是我的錯覺!嗯!一定是!玉天寧在心底不斷重複著。


    所有的視線隨著玉元震的目光落在玉天寧兩人身上。玉天寧和玉軒坐在空蕩無人的觀戰台上,如果不去注意真的不會被發現,可一旦被關注就會顯得格外突出。


    麵對四處投來的目光,玉天寧和玉軒氣定神閑地起身,拱手朝著玉元震以及長者們行了個晚輩禮。


    這幾位長者本想對兩人數落一番,問他們為何不提前起身迎接。可當看到玉天寧和玉軒整齊劃一、滿含誠意的動作和表情,他們自己也就不好意思把話挑明。


    這下麵可是有很多正在訓練的弟子,而且族長都沒有說什麽,他們就更不能說了。於是呢,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隻好笑眯眯地看著二人,眼裏都是欣慰。這樣還能樹立一個良好的長者形象。


    玉軒現在可是後脊發涼,直冒冷汗,渾身不自在。自己小時候沒少被這些老家夥訓話,何嚐見過他們的笑臉。麵對這種情況,玉軒心裏有些鬧得慌。


    “根據族規第三百五十三條,凡因武魂緣由逐出宗門者,返迴宗門時需接受闖山,成功者可提出一個要求。你們眼前這二人便是闖山者。”


    玉元震將目光挪向玉天寧和玉軒,仔細打量著二人,說道:“玉天寧,玉軒。闖山的要求是不使用武魂,在這些弟子的圍攻下到達真龍峰。與你們相同,眾弟子也不能使用武魂。”


    這是鬧哪樣啊!玩死我們啊!


    這裏離你的真龍峰十萬八千裏,弟子更不說有多少人,就現在在場的也有將近百人。搞事情啊!


    “且慢!”玉天寧高喊一聲,止住下方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弟子們。


    我是什麽時候惹到你們了嗎?怎麽都想跟我過招。


    果然還是我太.....算了,不說了。


    “玉天寧,你可還有事?”玉元震道。


    “族長,這麽多人追我們兩個人,是不是有些不妥。”玉天寧躬身道,語氣甚是小心。那可是封號鬥羅級別,說不害怕那是有假。


    “哦?難道你怕了嗎?”玉元震饒有興趣地說道。


    玉天寧道:“這倒還不至於。隻不過宗門建設不宜,踩壞花花草草,再打碎什麽東西多不好。”


    聽了玉天寧這話,玉元震笑了,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小子又會說了不少。“你們大可放心,要真有什麽損失我也不會怪罪於你們。”


    “天寧謝過族長。”玉天寧又是一躬身。


    玉元震微微一笑,用不算大的聲音說道:“那麽現在,闖山開始。”


    就在玉元震宣布正式開始時;就在所有人盯著猶如跳入虎群的小羊羔般的二人時;就在弟子們握緊手中沒有開鋒的武器時。


    玉天寧和玉軒的舉動卻是送給他們一份大驚喜,訓練場上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跳了下去,從訓練場那城牆般的外牆跳了下去。


    一瞬間,所有人全部衝向場外。可人多自有人多的壞處,一群弟子誰都不肯讓誰。他們這些弟子不積極不行,畢竟如果讓玉天寧二人闖山成功的話,族長肯定會給他們懲罰的。


    先不說弟子們如何調整,另一邊。


    空之一著實好用。在跳下的一刻使用空之一,減少下降時的壓力。不過為了防止有人看見,玉軒隻好一小段一小段地使用。這樣就形成了視線錯覺,在遠處看來就像兩人平安無事的跳了下來。


    “我可沒用武魂哦。”玉軒笑道。


    玉天寧沒有搭理玉軒,隻是看向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從這裏徑直穿過就是真龍峰了。隻不過眼前的建築群也太密集了吧。


    “天寧弟,好像有人來了。”玉軒提醒道。


    三個人!?


    玉天寧眼神微眯,仔細打量這三名弟子。神情並不是很著急,應該是提前離開了訓練場。


    實際上玉天寧也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三人確實是找了個借口偷懶離開了訓練場。當看到族長時本想悄悄溜迴去,可又聽到了闖山的消息,於是繞路直接找到了玉天寧和玉軒。


    玉天寧壓根就不想和這三人交戰,可看到那仿佛撿到寶似的眼神,又看到玉軒已經擺出了準備迎戰的姿勢。


    無奈之下,右手握住劍柄,整個人像是打定了什麽主意,當即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玉軒習慣性地瞥向玉天寧,正巧看到這一幕。


    確定過眼神,這三人要完了。


    看著眼前三人氣勢洶洶,玉天寧小聲道:“十五息解決他們。”


    十五息後,戰鬥結束。


    玉天寧和玉軒的配合完美無缺。一個正麵對招,另一個在後方陰人。一旦出現空隙,就是一套拳頭。


    那氣勢,十頭牛都拉不住。


    “對不住了。”玉天寧笑嘻嘻地走向麵目全非的三人。


    三人的身體不斷顫抖,下意識地後退。玉天寧“和善”地微笑著,他們看不清玉天寧的麵貌,他們隻覺得玉天寧的麵容被黑影遮蔽,再加上那上揚的嘴角,宛如微笑的惡魔一般。


    嘶啦!


    幹脆地布料撕裂的聲音。玉天寧將三人的練功服各撕下幾條布條。


    看著三人越發恐懼的眼神,玉天寧安心地說道:“放心,隻是借你們的衣服一用。總不能撕我的吧。”


    “三位辛苦了。”玉軒在走時朝三人招手告別。


    。。。。。。


    玉天寧用布料將護手與劍鞘綁在一起,避免使用時脫落。


    按照玉天寧自己的話,就是怕佩劍無眼,萬一交戰過於激烈,劍鞘脫離傷到人就不好了。雖然這樣的幾率很小,但還是不要出現意外比較好。畢竟大家同門一場。


    “我說,咱們好像被包圍了。”


    玉軒和玉天寧背靠著彼此,提防著不斷逼近的眾弟子。


    這些人還真是不給活路,放點水不行嗎。


    吸唿!長長地舒氣,玉天寧的右手握緊劍柄。


    兩人也沒有廢話,騰身前衝,直指人群中。


    這樣的舉動著實令弟子們心頭一緊。這兩個家夥一路上吵吵個不停,到這個關頭反而直接動手,連招唿都不打的嗎。


    破!


    劍柄點在首當其衝的弟子的眉心。那名弟子立刻白眼一翻,失去知覺,連一聲喊叫都沒有。


    快!準!狠!


    這是眾弟子們的第一感覺。


    腳尖挑起掉落的長槍,轉身甩給玉軒。


    跳起,接槍,直刺。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當!


    槍尖與一名弟子的刀麵相碰,整個槍身向下出現微妙的彎曲。


    去!


    長槍稍稍收迴,左掌抵在槍尾,那名弟子直接被震退。


    掃!


    握住槍身中段,長槍在周身如飛旋般環繞。人群都在後退,沒人願意被長槍掃中。那種後勁無窮的疼痛從身旁的低嚎聲中就能深切體會。


    對於玉軒來說,果然還是長槍耍起來才有趣。


    小腹、右肩、大腿、側肋。


    刺、劈、掃、斬。


    佩劍並無長兵器的距離優勢,但在玉天寧手中似乎並不礙事。樸實無華的劍式,狠狠地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一沾即走,一個唿吸間就會有一套安排好的劍式落在身上。


    眾弟子想用人海戰術阻隔劍式的起落。可


    欲擊下身,他們根本跟不上玉天寧的腳步,甚至會被繞得頭暈眼花。


    欲擊上身,他們的腿部就會被劍鞘抽得腿無完膚。


    欲分開進攻,他們根本抗不過玉天寧。玉天寧總是以受最少的傷害去敲擊他們。


    被他們打中的玉天寧,仿佛對痛覺渾然不知,而他們卻不能無視玉天寧帶來的疼痛。


    玉天寧的身影就在眼前,可就是打不中,尤其是玉天寧的空中一字馬,你這是在我們麵前耍什麽呢!


    八年的劍式磨礪,八年的筋疲力盡,玉天寧會做出的所有反應都是刻在骨子裏的。在這裏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上百次乃至上千次的磨煉。


    這些弟子永遠都不知道,玉天寧為此做出了如何的付出。他們不知道為何玉天寧不先去修練武魂,因為玉天寧知道害怕,他在害怕著自己的武魂。隻有與劍爺爺和骨爺爺的相處下,他才能有足夠的勇氣麵對自己的武魂。


    玉天寧和玉軒又一次背靠著背,汗水滑過傷口,鑽心地痛。


    但他們兩人在笑,好久沒有這麽愉快地活動了。


    “天寧,我被打了十七下。你呢?”


    “十八下。”


    “那接下來比什麽?”


    “哪邊的鬧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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