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蕭景煜收到消息後,在熙和宮和沈玥耽誤了一會兒,所以他來到馮貴人宮裏,除了沈玥和蘇雲宛沒來,後宮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蘇雲宛現在每天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悠哉悠哉,聽見這種生孩子的事,她是半點都不想摻和,她還害怕自己被誣陷了呢。


    沈玥和蘇雲宛不在,位分最高的就是舒妃了,蕭景煜知道舒妃沒什麽心眼,以前在府裏還會用點兒手段爭寵,進宮後安分了許多。


    所以開口問了她一句,“舒妃,你來得早,知道馮貴人是因為什麽早產的嗎?”


    “迴皇上話,臣妾聽這宮裏的人說是馮貴人用完膳在院子裏散步消食,不小心滑倒了,故而早產了。”


    “嗯。”蕭景煜聽完舒妃的話,應了一聲,就坐在了主位上等馮氏生產完。


    他希望舒妃聽到的都是真的,他不希望馮氏再想利用這個孩子來生什麽事。


    蕭景煜問完話之後,大殿內安靜了好一會兒,王昭媛坐在一旁也是安安靜靜的,不見半分異常。


    直到一個接生嬤嬤滿手血的跑出來,“陛下,孩子太大了生不出來啊,馮貴人主子已經體力不支了。”


    “什麽?!孩子不是還不足月嗎,怎麽會太大了生不出來?”蕭景煜本來隻擔心孩子生下來太小養不活,沒想到竟是太大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陛下,還是請太醫進去吧,奴婢們接生不了。”


    這個蕭景煜倒是早就備下了,示意最擅長婦人內症的楊太醫上前。


    “楊太醫帶著醫女進去看看吧。”


    楊太醫也沒少見過後宮中的妃嬪難產,這妃嬪一旦難產,就涉及到了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


    “陛下,老臣鬥膽問一句,如若馮貴人和皇嗣隻能保一個,皇上您……要保哪一個?”


    楊太醫問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有答案,皇家的妃嬪哪裏有皇嗣金貴,一般都是保皇嗣,隻不過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也不排除有的皇上會很愛哪個妃嬪,雖然他沒遇見過。


    正在這時,太後進來了。


    蕭景煜沒有思索,直接說了一句,“保皇嗣,楊太醫趕緊進去吧。”


    “是。”楊太醫領著醫女匆忙進去了。


    蕭景煜站起來給他母後行禮,“母後,怎麽這麽晚了您還過來,大晚上還折騰一趟,兒臣在這裏看著就好。”


    “現下沒有中宮皇後,本宮手裏握著這六宮之權,你子嗣不豐,現下後宮除了昭貴妃那裏有一子,就隻有馮貴人肚子裏還有一個了,本宮聽了她早產的消息哪裏能坐得住。”


    太後的話中不乏怨懟,她就是生氣,生氣自家兒子現在被沈玥那個狐媚子迷的滿後宮就隻寵她一個人。


    本來在府中就子嗣不豐,登基兩年了,也就隻生過一個皇子,除了馮氏以外,其他人的肚子更是都沒一點兒動靜。


    他現在獨寵沈玥,馮貴人要是不能誕下一個皇子,以後的皇嗣就真的隻會從沈玥肚子裏爬出來了,那以後坐在皇位上的就隻會是流著沈家血脈的皇子了。


    沈玥那個大哥沈安現在手裏還握著一部分兵權,她怕以後外戚專政啊!


    這些道理她都與自家兒子說過啊,可皇上他不聽,他說他相信沈安的人品,甚至還拿出她哥哥做比較,真是氣死她了。


    蕭景煜也聽出自己母後話中的不滿了,他們母子倆不知道因為這個問題爭吵過多少次,但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索性沒再勸。


    直接說:“那母後坐吧,您在這裏看著也安心,省得您在宮裏自個兒擔心。”


    太後知道自家兒子這是又嫌她說的多了,可她有什麽辦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底下就一兩個皇子吧?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呢?


    現在馮貴人正生產,她也不欲再與他爭論這個問題了。


    太後歎一口氣,坐下後才問蕭景煜,“剛剛楊太醫進去幹嘛?馮貴人情況不好嗎?”


    蕭景煜點點頭,“是,接生嬤嬤說孩子太大生不出來,馮氏已經沒力氣了。”


    太後問出了和蕭景煜一樣的問題,“怎麽迴事?不是說早產嗎?”


    蕭景煜搖搖頭,他哪裏會知道,女子生產他總共也就見過兩次而已。


    太後一邊撥弄著一串佛珠,一邊在心底思索,八個多月的胎兒都能因為太大生不出來?她在後宮中這麽多年,不知見過多少醃臢事,這恐怕是有人對馮貴人下手了吧……


    太後掃了一眼在殿裏的所有妃嬪,個個都低頭斂眉的,瞧著倒是安安分分,可論裝安分,後宮中的女人稱第二,都沒人敢稱第一。


    馮貴人生不出來這個孩子,誰得利最大,十有八九就是誰下的手。


    那……眼下後宮中有子的也就隻有沈玥那個狐媚子一個人,馮貴人生不出來這個孩子,她不就是得利最大的人?


    太後想到了這裏,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她倒要看看,到時候如果查出來真是沈玥下的手,她這個兒子會怎麽辦!


    太醫進去後,馮貴人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可孩子才出來一點點,再這樣拖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楊太醫用金針刺穴,使馮貴人恢複了一絲元氣,又讓醫女去按摩馮貴人的腹部,以助胎兒順利娩出。


    馮貴人有了一絲力氣後,也知自己現在命懸一線,抓住太醫的手問,“孩子能不能不生了,要保本主!”


    她如果活著,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她要是死了,留下孩子在這深宮中,這個孩子會被人生吞活剝的……


    況且她拚了命爬到現在的位置,並不想因為這個孩子而送了命,她和她姨娘才過了幾天沒好日子啊……


    楊太醫沒想到馮貴人竟會提出這種要求,一般的母親都隻會說保孩子,但馮貴人正值生產之際,他也不忍心把皇上的吩咐告訴她。


    隻是麵色凝重的說道:“貴人主子放心,老臣會盡力都保的。”


    聽見太醫這樣說,馮貴人心裏也清楚了大半,真是天家無情啊,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比不上一個未出生的嬰兒重要……


    她也不再多說了,把力氣都用在了自己身下,她失算了,她本以為自己八個月生產,孩子還不至於太大,真是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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