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做得一手好菜,陳向南跟楊柳月胃口大開,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李老師看到孩子們這麽喜歡吃她做的菜,一個勁的說著:“你們難得在一起吃個飯,多吃點,多吃點。”


    她一邊說一邊不斷地往楊柳月碗裏夾菜,一會,楊柳月都吃撐了,碗裏還堆了好多菜。她看著這些菜朝陳向南打了個飽嗝。陳向南懂楊柳月是在要他幫忙解圍。他對他娘說:“娘,你今天做的菜有點多,人家吃爆肚子也吃不下這麽多啊,你夾這麽多菜給柳月,她怎麽吃得下啊。”又對楊柳月說:“你吃飽了,就剰在碗裏就是。別太撐著。”


    李老師才發現自己真的夾了太多菜,也對楊柳月說:“你喜歡幹媽做的飯菜,以後就常來吃,吃不下了就剰在那吧,一會讓向南來收拾。”


    楊柳月這才獲了大赦一般,放下了碗筷。


    她對幹媽說:“您辛苦了,我和向南一起來收拾。等下我們去錄歌呢。”


    李老師說:“那好吧,打掃就交給你們了。我等下出去有點事,你們樂嗬吧。”


    兩人合作,一下子就把桌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陳向南去自己房間拿了錄音機到客廳,兩人開始準備錄音。


    楊柳月說:“我好久沒有唱過歌了,還得先聽聽原唱才找得到感覺。”她找了一盤鄧麗君的歌曲開始聽,還輕聲跟著和。


    陳向南被楊柳月深情的歌聲感染,圍著她翩翩起舞。楊柳月難得享受這樣的休閑時光,她唱得很投入。唱著唱著,她也隨著陳向南舞蹈起來。


    這個屬於兩個好朋友的獨處時間,讓他們無拘無束,仿佛迴到了學生時代的舞台。他們不拘泥於舞種和動作,隨性而舞。


    他們唱啊跳啊,一曲完了接著下一曲。楊柳月中午吃多了,這會也消化了不少。人也感覺特清爽。她有點微微喘氣了,就提議道:“我們開始錄歌吧。”


    陳向南還答應了黃一飛的要求,要給她一盤楊柳月唱的歌,他說:“你喜歡鄧麗君的歌,剛才也重溫了一遍,你先錄吧。我來錄劉德華的歌,有合唱的地方我們一起來。”


    “這麽多歌先錄哪首好呢”楊柳月問道。


    “先錄《任時光匆匆我隻在乎你》,我覺得你唱這首很流暢,也很有韻味。”陳向南早就想好了,要先把這首錄上去。這首歌表達了他和黃一飛對楊柳月由衷的牽掛和思念。這份感情,縱使時光流逝,也不會被時間洪流衝淡。


    陳向南找到這首歌,把聲音調到最低給楊柳月重新聽了一遍。之後就開到錄音模式。


    楊柳月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當她唱到:“任時光匆匆流逝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忽然想到了當年和黃一飛在河邊分手的一幕,她一陣心痛,竟然留下了熱淚。


    陳向南聽到她哽咽的歌聲,也很有感觸,見楊柳月淚光點點,他心疼不已。這麽多年了,楊柳月從來沒在自己麵前提過黃一飛,但是他們之間的深情厚誼又豈是漫長歲月可以侵蝕的?年少時心裏闖入了一個驚豔的人,是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就如陳向南對楊柳月的愛,雖然無言,但是那顆熱愛的心一直滾燙著。


    黃一飛一直單著,總在默默關注著楊柳月的成長,有些事楊柳月知道,比如怒斥吳德,護她周全。又比如在楊柳月創業初期,送她4袋玉米起家。雖然黃一飛想瞞著楊柳月,但是楊柳月還是知道了。


    黃一飛擔任祝餘公社期間的一係列助農之舉,多多少少都是從關注楊柳月的遭遇而受到啟發而爭取到的。他和楊柳月雖然沒有明麵的交往,但是各自內心深處,都不可能忘掉對方。


    今天沒有外人在,楊柳月盡情釋放自己的情感。她也不怕陳向南會笑話她,一口氣含淚把這首歌錄完了。陳向南不忍心打擾她,任楊柳月幾度哽咽,他內心最柔軟的那部分也被觸動,他也眼睛一熱。隻是他忍著沒有掉下淚來。


    楊柳月唱完了,陳向南多想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安撫她一下激動的心情。但是他又不能這麽做,因為楊柳月是有家有丈夫的人,他不能攪亂了她的心境。


    如果在楊柳月舔舐傷口的時候,他伸出雙手擁抱她,這是對他自己的心意的褻瀆。他想:“我就這樣近距離感受她的歡喜,她的憂傷,她的情到深處好了。這份守護就足夠美麗了。”


    楊柳月好長時間還沉浸在這首歌的意境裏,陳向南想著,他就把錄有這首歌的這盤磁帶給黃一飛。黃一飛對楊柳月的感情,也正如歌中唱的那樣:“除了你,我不能感受一絲絲情義。”黃一飛在無邊的人海裏,因為這個楊柳月迷失了自己。陳向南又何嚐不是因為她,也迷失了自己呢?


    陳向南還想錄下去。他輕輕唱著劉德華的《愛你一萬年》:“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這是他自己的心聲,也代表黃一飛唱出了他的心聲。


    楊柳月聽到陳向南唱歌,才發覺自己在歌裏顯得太深了。她說:“這麽多年,我第一次這麽感傷。也隻有在你麵前,我才能唱出我的心聲。今天我有點失態了。”


    陳向南深沉地說:“我懂,我都懂。你不必掛懷。我接著錄劉德華的個吧?”


    “好,每人錄一首,嗓子才不會疲憊。”


    陳向南每天下班沒有事的時候,就躲進房間學唱劉德華的歌,他無需重聽一遍那些歌曲,直接把錄音機開到錄音檔,開始嗨起來。他一邊唱著,一邊打著手勢。


    瞧陳向南唱歌的那架勢,還真有點天皇巨星的味道,楊柳月嘖嘖稱道:“到底還是你有時間一些,你能這麽樣形神具備的演繹劉德華的歌。你不去學唱歌,真是可惜了。”


    “這唱歌發揮得好不好,要看跟誰一起唱。如果唱出來沒人共情,就像對牛彈琴。再好的歌星也唱不出味兒來的。”


    他們兩個好朋友,就如世紀之約,彼此與對方是知音,所唱之歌就是人間最美的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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