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哥,你哭什麽?”


    沉浸在悲拗情緒中的宴鎮嶽猩紅著眸子抬起頭。


    消失的妻子近在咫尺。


    他顫抖著伸出手去觸碰,待發現能觸到實物,他一把將腦袋埋在妻子的小腹,大手緊緊摟著她的腰。


    “英如,你不舍得走是不是?你別走好不好…怎樣都讓我陪你…”


    林英如本就因為出去跑了一圈,身上的短衫後背已經被汗浸透,這會兒,身前更是被宴鎮嶽哭濕一大片。


    她伸手掰了掰丈夫的腦袋,輕歎道:“我沒走,就是這些天在家裏躺煩了,出去跑了會兒步。你以為我去哪?”


    宴鎮嶽慢慢抬起頭,眼底還帶著沒散去的悲傷,很快就被一抹茫然取代。


    似是沒聽懂妻子的話,他茫然的重複:


    “跑…跑步?”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去幹嘛了?”


    宴鎮嶽仰頭看著大概是因為跑完步,麵色有些紅潤的妻子,發絲濕答答的搭在雙鬢,身上穿的是作訓服。


    雖然依舊是瘦的像麻杆一樣,可卻不似前陣子病入膏肓的那種感覺。


    這些天他一直覺得妻子是迴光返照,可這麽多天過去了,他掉了鏈子的腦子也在這一刻重新裝了迴來。


    再怎麽迴光返照,這麽多天了,妻子每天餐餐頓頓三碗飯,已經快迴到之前的食量。


    還有她越來越紅潤的麵色,今天居然能早起去跑步。


    怎麽看怎麽都是接近正常的生活狀態才是。


    他心頭是劇烈的狂跳,眼底躍上一絲不可置信,


    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他想都不敢想…


    “好了,先放開我,我出了一身的汗,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也收拾收拾自己。”


    “大清早的,坐在這大廳哭,左右都是戰友鄰舍,一把年紀了,你也不嫌丟人。”


    林英如把身前的丈夫推開,就去上樓了。


    宴鎮嶽看著妻子的背影久久沒迴過神。


    英如的步子明顯強勁有力,不是強忍著走路的樣子。


    他猛地起身走到放置電話的桌前,按出一個號碼。


    “李哥,現在有空來一趟嗎?”


    —


    等林英如洗完澡下樓,宴鎮嶽還是先前的那套衣服,身前弄髒的地方一點也沒動。


    隻是把臉上糊的鼻涕淚水,洗幹淨了。


    沙發上坐著滿頭銀發,眸子卻炯炯有神的老人。


    這是近幾個月給她開方子的老中醫。


    她的情況上麵安排的醫生輪番檢查過,大大小小的手術也配合著做了十幾場。


    最後得了個命不久矣,聽天由命的結果。


    宴鎮嶽不死心,西醫不行,就嚐試中醫。


    這李哥就是他多方打聽下尋來的妙手神醫,和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安市的。


    也是在他的醫術下,有信心幫她延長了半年的壽命。


    這會兒李哥出現在這裏,是做什麽的不言而喻。


    林英如走過去李老旁邊坐下,自覺的把手伸過去。


    李華清看著不足半月就已經大變樣的女人,眸底染上驚訝。


    隻是,等他再次給這個曾經斷言生命僅有半年的女人診脈,他瞳孔微顫。


    宴鎮嶽緊張的問道:“英如的身體還有多少時日……”


    李華清壓下心底的震驚,行醫這麽多年,上次這麽失態還是上次。


    他捋了捋胡子,沉吟道:


    “鎮嶽啊,你把小如最近的情況都跟我說一下,務必詳細一些。”


    林英如心頭一跳。


    她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態大概和兒媳婦兒給的那瓶精油有關。


    可這事兒多麽驚世駭俗,是萬萬也不能傳出去的。


    她緊張的看著自家丈夫。


    好在宴鎮嶽這會兒腦子沒往那上麵想,說的都是他們自從認迴兒子之後發生的事兒,也多是些飲食和日常作息這些。


    李華清驚訝道:“孩子找迴來了?那就難怪了,小如原本身體也跟鬱結於心有點關係。


    要不然依老夫的醫術,再讓她撐過一年半載不是問題,主因心病加速了她的病情。


    如今看來,興許心境改變了,少了負擔,五髒六腑也有了喘息的時間。”


    末了,李華清想到剛剛切的脈,眉心微蹙可查的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自然。


    “小如的身體在變好,這點我雖然沒能明白真正原因,但這種情況不是沒有例子。


    隻要讓她保持心情舒暢,長壽約莫不是問題。”


    畢竟相由心生,醫術跟麵相有時也息息相關,他行了大半輩子的醫術,麵相也能看懂一些。


    如今應是心態的改變,她眉眼間的憂緒消失。


    這次的麵相已經不是將死之相,反而能看出福氣還在後頭。


    而且她的內髒器官也在不同程度的慢慢修複。


    雖然一切無法解釋,可聯想到那丫頭。


    他隻能歸結於老天眷顧可憐人。


    至於他。


    唉,看來是老咯。


    竟然連續兩次診不出脈,這身醫術,臨了臨了讓他拿出來獻醜了。


    有了李華清的話,宴鎮嶽這才有了真實感。


    巨大的狂喜籠罩,沒等他出聲謝過李華清,眼前忍不住一黑。


    竟然直直的昏了過去。


    “嶽哥!”


    “鎮嶽?”


    李華清率先反應過來,和林英如一起把人扶到沙發上。


    片刻。


    “沒啥大問題,就是經曆了大悲大喜之後,情緒高昂大腦缺氧引起的。”


    宴鎮嶽醒來就聽到這句話,幾十年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人難得漲紅了臉。


    他居然丟人丟到一時激動暈了……


    大約起看出他的不自在,李華清清了清嗓子。


    “行了,沒事我就先迴去了,下次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林英如忙道:“李哥,今天麻煩您跑一趟了,我送您。”


    …


    等林英如再從門口進來,宴鎮嶽已經恢複如常了。


    林英如噗哧一笑。


    “頂頂大名的宴首長,今天可算是讓我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一麵。哭的眼淚鼻涕大把就算了,還激動暈了……哈哈…”


    宴鎮嶽還沒來得及羞恥,就聽到門口先後傳來兩道聲音,


    “嗯?媽媽,誰激動暈了?”


    “嘖!除了那個宴首長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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