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鐵柱的分數出來剛好超出分數線十分,雖然不能跟唐玲玲一個學校有些遺憾,但好在可以上清大附近的工業大學。


    總歸都是在京市。


    他覺得到時候自己跑的勤快些,倒也不算和媳婦兒分開。


    四人的通知書都陸陸續續的收到了。


    可由於接近年關,幾人便商量好,準備年後再出發去京市。


    …


    這是溫卿禾來紅星大隊的第三個年頭。


    這三年裏,除了最初的兩個月,她是住在知青所。


    後來所有的生活點滴和美好記憶都留在她和宴梟的小家——那處山腳下的院子。


    不說宴梟,她都有些不舍。


    青磚紅瓦,小院裏的涼亭,秋千,葡萄架,屋裏屋外每個地方都有兩個人的迴憶。


    這次去京市,雖說是去讀書,可他們倆都清楚。


    以後大概率會在京市定居了。


    下次再迴到這裏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大的東西溫卿禾都不準備帶走,畢竟一草一木都是迴憶,以後有機會迴來,收拾下就能住。


    她隻簡單收了兩個人的衣物放進空間。


    至於宴梟給她做的零嘴兒,幹果蜜餞小肉幹則是全部收了進去。


    就連之前她心血來潮養的一窩兔子,也早在一批一批的繁衍中愈來愈多,哪怕邊養邊吃,院子裏也都快放不下。


    最後溫卿禾隻能無奈的全部丟進空間的樹林。


    想吃的時候,就讓宴梟進去抓一隻。


    這幾天宴梟沒去上工,每天早出晚歸去山上打獵。


    雖然空間裏物資夠多,可男人還是覺得有些東西迴了京市,可就很難吃到買到了。


    為此,溫卿禾空間裏已經堆起了一摞摞的菌菇野味。


    —


    在出發前夕。


    第二天幾人就要出發去縣城趕火車了。


    陳桂如提前把自己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清點了一遍。


    零零碎碎,毛票加大團結,零零總總加起來居然有九百多塊。


    還有一些布麵糧油的票據。


    這天晚上,


    封大兵和封鐵柱還在飯桌上吃飯,陳桂如就把唐玲玲單獨叫進屋裏。


    陳桂如的這間屋打掃得很幹淨,陳設也簡單。


    一張床,一組床邊櫃,床尾一個五鬥櫃,窗邊置了張不大的小桌放兩個人的牙刷牙杯。


    這還是唐玲玲第一次來婆婆的房間。


    還沒來得及打量,手裏就被塞過來一個布包。


    “玲玲,這是給你的。”


    唐玲玲不明所以的打開布包的係帶…


    裏麵居然是疊的整整齊齊的毛票加大團結!


    她趕緊把錢塞迴陳桂如手裏。


    “娘,這這麽多錢,我不能要。我有錢。”


    陳桂如:“你有是你的,娘給你你就收著!這裏有八百多塊,別嫌少,娘隻能給你這麽多。”


    家裏的存款,她隻留了一百塊零花應急。


    他們老兩口加上小石頭,省吃儉用。這些錢夠花個兩年應該不是問題。


    剩下的八百多塊全在布包裏。


    這些錢是他們老兩口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也有封鐵柱上山打獵走野路子賺的,不過這些她家老頭子都不知道就是了。


    不然,光靠封大兵大隊長那點工資可攢不來這些錢。


    她一直省吃儉用,除了封鐵柱結婚拿出來用了點,平時就連大隊長都不知道家裏有多少錢。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家玲玲給老封家光耀門楣了。


    苦誰都不能苦了玲玲。


    房間門口偷聽的父子倆神情幽怨。


    封鐵柱:娘真偏心,我不配分到一個子兒。


    封大兵更是小聲抱怨:


    “上次要她拿錢買糧,她就跟我說家裏窮的叮當響。要錢沒有,要人拿走。我一直以為咱家的生活隻能維持吃飽…”


    如今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麽多大團結,他一個當大隊長的還是隻在年底結算工分的時候見過。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家裏不窮。


    越想越覺得這婆娘攢錢的確有一手。


    屋裏的唐玲玲心頭微澀,眼眶也忍不住有些發熱。


    “娘,這些錢你收著,我不能要你的錢。我們自己有。


    更何況那天清大的領導也說了,願意免除我上學期間的學費和住宿費。”


    陳桂如難得對兒媳婦兒麵色一板:“不行,那也得拿著。那可是京市啊,出門在外,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咱口袋裏寬裕點,幹啥也方便。要是錢不夠了,再跟娘說,娘再想辦法。


    我跟你爹在家帶著小石頭花不了多少錢的。不夠我再給你寄。”


    大不了,他們用省一點兒,再不濟也有老頭子每個月的工資。


    唐玲玲心底動容,她何德何能。


    陳桂如帶給她的親情和溫暖是她從小到大從沒感受到的。


    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血脈至親對她還好。


    “娘…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忍不住抱著陳桂如哽咽。


    “傻孩子,我是你娘啊。”


    香香軟軟的兒媳婦兒撲在懷裏,陳桂如這會兒母愛泛濫,覺得自己雖然沒生個女兒很遺憾,但好在,老天有眼,送她個優秀的女兒。


    她摸著唐玲玲已經長到肩膀的發絲,霍然想起兒媳婦兒剛嫁過來那年,還是利索的短發。


    現如今已經長發過肩了。


    …


    月上中天。


    封大兵翻來覆去睡不著。


    倒不是因為老婆子給了錢給兒媳婦兒,而是老婆子居然瞞著他把錢藏的那麽緊。


    陳桂如被床邊不停翻身的動靜吵的煩了。


    煩躁的道:“睡不著就出去待著!”


    封大兵坐起身看著閉著眼睛醞釀睡意的老伴兒。


    一時心底鬱悶,把憋悶了一個晚上的事問出口:


    “老婆子,我上次讓你拿錢買糧你不是說沒錢了嗎?”


    陳桂如睜開眼睛睨了他一眼,心知這老頭子那會兒指定是在門口偷聽了。


    她理直氣壯的道:“那能一樣?買糧那會兒我能拿出來嗎?拿出來還能有迴來的份?”


    封大兵這個大隊長一向對別人大方。


    看到人家家裏揭不開鍋了,就要貼補自己家的錢去買糧。


    這家要沒她的精打細算,就憑這個散財老頭,他爺倆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封大兵一噎,自知理虧,語氣弱弱:


    “那你也沒告訴我咱家有這麽多錢…”


    陳桂如翻了個白眼,語氣平和的跟他翻舊賬:


    “兵哥,要我提醒你,咱們結婚這幾十年,你敗了多少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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