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日頭高曬。


    距離上次暴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泡水的莊稼和麥碴全部都被收整清理過幾道。


    現在地裏已經是另一番模樣。


    一眼望去,都是埋頭在地裏深一鋤頭淺一鋤頭勞作的人。


    宴梟幹完大隊長安排的那塊地,就扛著鋤頭準備迴家做飯了。


    隻是剛邁起步子就被迎麵過來的封鐵柱攔住。


    “宴哥,你鼻子咋了,怎麽這麽紅?被蚊子咬了?”


    宴梟聞言,耳廓詭異的紅了紅。


    不過這大正午的,大家都是汗流浹背,麵色被太陽曬得通紅很常見。


    封鐵柱看到了,倒沒多想。


    宴梟舔了下幹渴的唇畔,似乎還能迴味出昨晚的柔軟,甜美。


    小麥色的脖頸上,汗珠隨著喉結滾動,落入灰色的汗衫裏。


    一聲微啞卻帶著絲愉悅聲音響起:“嗯,母蚊子。”


    封鐵柱一臉莫名,蚊子就蚊子,還母蚊子。


    咋滴,公蚊子就不能咬你?還是母蚊子有特殊待遇?


    “嘖!這母蚊子還挺厲害,你這整個鼻梁骨都紅了。你家門口不是種了蚊子草嗎?怎麽沒揪點葉子抹抹?”


    雖然他也結婚了,可諒他怎麽也想不到,夫妻和諧能被他的好兄弟玩出花來。


    宴梟墨色的眸子從昨晚的旖旎中抽離,看著封鐵柱的眼神,莫名帶著一種嫌棄。


    封鐵柱:???


    宴梟想到昨晚最後,媳婦兒的那.比他還紅,也不知道她睡醒了沒有。


    迴去得提醒她進空間去泡泡。


    眼瞅著封鐵柱還站在身前擋路,他伸手把人扒拉開,


    “我要迴家給媳婦兒做飯了,沒空在這跟你嘮嗑。”


    封鐵柱:……


    呸,他就是多嘴!沒事幹嘛瞎關心這個顯眼包…


    真是個耙耳朵!


    妻管嚴!


    這倆詞兒,他還是從跟他分到一塊地的姚知青嘴裏聽到的。


    嫂子明明看起來這麽柔弱嬌氣,真不知道怎麽把宴哥治的服服帖帖的?


    給媳婦兒做飯了不起啊?


    老子才不要當耙耳朵!


    迴去就讓媳婦兒給我做飯吃!


    ……


    “鐵柱,你迴來啦?”


    唐玲玲挽起袖子,從不遠處提著一桶水往家走。


    這可把封鐵柱嚇了一跳,趕緊三步並做兩步的上前接過。


    “哎喲!媳婦兒,你怎麽自己提水啊?這些事你就不要做了!等我迴來,你吱一聲,交給我不就行了…”


    唐玲玲無奈,“哪有這麽嬌貴,一桶水還提不得了?”


    封鐵柱瞪大了眼睛,“誰說不嬌貴,你這懷了雙身子的人,可得好好注意。


    快去屋裏歇著,還有啥沒幹的?都交給你男人。”


    封鐵柱利索的把水桶裏的水倒進水缸,轉身拉著媳婦兒的手,把人拉到屋裏床沿坐著。


    唐玲玲嗤笑他的大驚小怪。


    “我這才一個多月。估計還沒個豆芽大呢!”


    “那也不行!”


    說完封鐵柱小心的摸了摸自家媳婦兒依舊平坦的小腹。


    嘴裏還輕輕的念叨:“小崽子,你乖乖的,別鬧你娘奧~”


    “可今天咱娘迴娘家了,飯還沒做呢!”


    封鐵柱拍了拍胸口,打著包票:“交給我就行了,我來!”


    說完就擼著袖子去廚房拿瓢洗米。


    全然忘記了一刻鍾前,他心底還在嘲笑宴梟妻管嚴。


    ……


    唐玲玲和封鐵柱結婚沒倆月就報喜懷孕的事。


    還登上了村口婦女八卦小分隊們的即時熱搜。


    同樣是知青,都是嫁給他們村的小夥子。


    另一個比唐玲玲還早結婚幾個月的溫卿禾,到現在肚子都還沒什麽動靜。


    她們憋了一肚子的八卦,可惜不敢說。


    不過大家心底都知道,以著溫卿禾先前的情況,虛弱的走兩步都要暈倒,這身子骨弱的人不容易懷孕也情有可原。


    這幾次見到臉色倒是紅潤了不少,可就那細弱易碎的…懷了孕才麻煩。


    殊不知,自從確認溫卿禾身體痊愈了之後,避孕都是宴梟在做。


    他一直把嶽父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哪怕不是因為嶽父,他也不想讓自家媳婦兒受生產的罪。


    藥是找李老頭開的,吃一次管一年。


    原本他是想著直接找他開副絕子藥。


    結果老李頭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長這麽高的大個子了,可惜了…”


    宴梟:“?”


    老李頭:“自古以來,隻有大戶人家家裏那心懷不軌的人才會把絕子藥用在別人身上。


    是藥三分毒,那些中毒的人後來大多一生孤寡,甚至不能正常壽終。”


    說到這他氣不打一處來:“說你是個傻子吧!你見過誰往自己身上投毒的?就是你自個兒想吃,我老李頭也幹不來這齷齪事兒!”


    說罷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神色執拗的男人,心底悠悠歎氣。


    “唉,你要是實在是不想要孩子,我倒是有個藥性溫和的方子,服一次管一年,你到時間再來找我開便是…”


    ……


    “卿卿?怎麽不多睡會?”


    溫卿禾剛從空間裏泡了泉水出來,看著男人語氣幽幽:“還不是都怪你…”


    她的腰睡醒就酸痛的要命,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以後打死她也不在上.麵!


    瑪德,太費腰了!


    要不是泡了泉水,恢複了體力,她都感覺自己要癱了。


    宴梟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殊不知這一動作讓溫卿禾差點雙腿一軟。


    她就是說!


    現在壓根不能正視他的鼻子!!!


    “你這個lsp,你出去!”


    “砰!”


    迴應宴梟的,就是一扇被猛地關上的房門。


    宴梟無辜:摸個鼻子也是罪……


    ……


    “宴哥!還是得跟你一塊兒來抓魚,不然我紮水裏一下午也摸不到幾條。”


    封鐵柱看著岸邊竹簍裏快要被堆滿的魚,一臉笑嘻嘻。


    這一簍子少說二三十斤得有了。


    今天晚上先給媳婦兒煮兩條燉湯補身子,剩下的養著慢慢吃。


    他心底打著小算盤。


    不經意間轉頭看向宴梟被溪水打濕的褲腿,男人彎腰把打濕的褲腿往上卷,露出滿是紅痕的膝蓋,有的地方甚至還有些青。


    封鐵柱:“咦?宴哥,你膝蓋怎麽迴事?哪磕著了?”


    受上午知道他被蚊子叮咬鼻子後,看著那膝蓋的大片痕跡,他嘴角一禿魯:


    “這也是母蚊子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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