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開的心
奧特乙女：潘多拉魔盒的使命 作者：弗洛倫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柔和又溫柔的旋律縈繞在寬敞的大廳。她循著聲音一步一步走下旋轉樓梯，一樓的隔牆都被打通形成一個寬闊的空間，因此她靠聲呐定位找到聲源要容易得多。
卡蒂亞聽出了這是格拉姆斯的《降a大調圓舞曲》，一貫的憂鬱、淡雅、孤高和落寞。她也聽懂了彈琴人是在通過深沉又內斂的方式表達他的感情，她隻是靜靜站在他身後聽。
“你喜歡這首曲子嗎？”曲終，霧崎的聲音在此刻出奇的溫柔。
“我很喜歡。不知道為什麽，讓我想起了在意大利留學那段日子。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個人也常常在琴房彈這樣的曲子，那時候我對肖邦和舒伯特很著迷。”
她的手拂過這架三角鋼琴，朝霧崎伸出一隻手，他把她拉到身旁，讓她挨著他坐在了琴凳上。
“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合奏了，是嗎？那個夜晚的倫敦和巴黎，你給我帶來了全新的刺激體驗，到現在都印象深刻難以忘懷，我又怎會忘記呢？”說著，卡蒂亞的手指便在琴鍵上如行雲流水般飛舞起來，整個房間再次迴響起了舒伯特《f小調幻想曲》優美的琴聲。
隨著樂曲的推進轉入f大調，霧崎默契加入其中。本是壓抑的情感和掙紮，因為兩人心照不宣的共鳴和默契，整首曲子變得曖昧又浪漫。像是一種甜蜜的迴憶，把過去帶迴到現實之中。臨近終了，最後一個音符非常有力，餘音繞梁，久久才歸於寂靜。
“謝謝你。”她喃喃道。她意識到自己的心在演奏中來迴動搖，一種難以抑製的內心波動。不想讓他聽出語氣中的難為情，她又轉而開起了玩笑：“這次沒有侵占我的領域，本來心裏做足了準備呢。”
“你想嗎？”霧崎發出一聲哼笑，他的胳膊攬住她的腰摟到懷裏，輕鬆舉起她抱到腿上。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的膝蓋頂了一下她。
卡蒂亞渾身打了個顫栗，雙頰微紅，保持平穩的唿吸。她的身體倚靠著他，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貼住他冰涼的臉，像在安慰和解上午雙方有些激烈的矛盾。“我很抱……抱歉，疼嗎？”她咕噥道。
霧崎卻笑出聲，他把她摟得更近一些，緊緊抱在他大理石般的胸口。他伸出手指按壓在她頸向幾處大大小小的紅印，嘴唇湊到她耳旁：“我沒什麽感覺。我可能不是石頭做的，但我沒你現在這麽柔弱。你沒被自己的力道打斷手掌就行，我也不虧，我們扯平了。”
卡蒂亞緊咬著下唇，低下頭。她很慶幸現在沒有視覺，就不必遭受與他對視帶來的窘迫——那是一種與羞怯相似的感覺。他的臉離她的距離，就差鼻尖碰上鼻尖，她的視線會無處安放，陷入自我尷尬的境地。盡管如此，她還是能感受到霧崎的眼睛就像追光燈一樣盯著她，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也就猜不到她的想法和情緒。
她緩緩伸手，指尖精確地捏住了霧崎搭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明明是堅硬的語氣卻聽著有些傲嬌：“我今天討厭你，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對我的人。”
“噢，那我深感榮幸，小姐。沒關係，我今天喜歡你就行了。”霧崎的語氣是好久都沒有過的愉悅，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我同意你昨晚的提議。”
他更像是在明知故問：“什麽？”
卡蒂亞深吸了口氣，聲音卻越來越小聲：“我們可以交往試試。”
“我沒聽清。”
“你故意的是吧！別再這樣逗我了！”她的聲音急得一下被他逼得嘹亮起來，“我說我願意……跟你交往。”
霧崎倒是被她的反應再次逗笑了，他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有趣，小丫頭。”
“不準再這麽叫我。”
他輕輕咬住她的耳垂：“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麽？親愛的？寶貝？甜心？你喜歡哪一個呢？”
她抿了下嘴唇，歎了口氣：“算了，你開心就好。”
“好的，親愛的。”他的手指愛撫著她的頸項。
“這附近是有海灘嗎？”
卡蒂亞偶爾能清晰地聽到屋子外傳來的陣陣潮汐聲。聲音時而輕柔細膩，如同微風拂過海麵；時而洶湧澎湃，海浪猛烈地拍打著岸邊。在這潮起潮落之間，整個空間似乎都被這股來自大自然的韻律所包圍。
“你想出去走走嗎？躺了一天，我想你也睡不著了吧？”
“聽起來不錯。”
月光如洗，銀白的光輝輕輕鋪灑在夜晚的海灘上。她脫下鞋光著腳，與他一同漫步在這幽靜的海邊，兩人的腳步聲與輕輕拍打著岸邊的浪花聲交織在一起。她脫下鞋輕盈地踩著綿延光滑的沙粒和浪花，清涼的海水輕撫過她的腳踝，留下一絲絲涼意蓋過了腳傷的陣痛。任憑輕柔的海浪聲斷斷續續在腳下逐漸增強。
霧崎在身後提起她的鞋，勾住她的手指，他的目光注視著她。
“要是能看見就好了，一定很美。”卡蒂亞抬頭望著月亮的方向，她翻過霧崎的手掌，柔軟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位置畫圈。
“遠不及你。”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寧靜而又悠長的旋律。霧崎用胳膊摟住她的腰肢，手掌感受著她肌膚的溫熱與柔軟，他的動作輕柔而充滿力量，引導著她輕輕擺動。他抱著她優雅地轉了個圈，她的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臉伏在他的胸口。
她的側臉貼著他的胸膛，柔聲說：“我們好像很久都沒這樣散過步跳過舞了。那時候對我來說是最純淨的快樂，明明你在我身邊，我卻已經期待著我們的下次見麵。我不想讓你就這麽拋棄一切拂袖離去，我想了很久該怎樣跟你告白，麵對你，我的心永遠無法靜如死水。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也許，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想著你，在等你。以往對你的恨有多麽激烈到不可原諒，那麽我同樣愛你的程度就有多麽熱烈洶湧。”
卡蒂亞告訴霧崎，完成使命後她就放棄了天神的身份，隻是想做一個簡單快樂的人，活得逍遙自在。她找迴了人的感情，這是從未有過的快樂和喜悅，盡管那些感情糅合著悲痛和哀傷。她所付出的代價是再也迴不了曾經的故土，體內早已沒有迪法勒塔光線的支撐，無法適應光之國強烈的能量光照。這意味著她徹底跟家人之間切斷了聯係。
她親吻他的臉頰，真摯又誠懇地說：“我希望你以後做什麽事能考慮我的感受。我已經一無所有，在這一別後，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家人和朋友，隻剩下你陪在我身邊。”
霧崎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沒有說話。他的嘴唇在她的喉嚨邊摩挲，順著她的脖子，吻到她的肩頭，涼爽的唿吸在她滾燙的皮膚上緩緩地流淌：“那就……永遠留在我身邊。”
卡蒂亞依稀想起，也是這樣一個晚上，她和托雷基亞一起在獵戶座v883看完昏黃日落又等到夜晚漲潮才準備返迴。而後，她從後輕輕一跳抱住他的脖子，雙腿攀在他的腰間，迅速親了一下他的臉。背後的重量墜得托雷基亞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才把她從身上輕輕摘下。
那是他第一次被女孩親，而且是比他年紀小很多的妹妹。他強裝鎮定，卻怎麽都不討厭也不抵觸這種奇妙的悸動，體溫在上升，內心波濤洶湧。“怎麽啦，小丫頭？有什麽開心的事要跟我分享嗎？”
她的笑容是純粹又熱情的：“很開心。因為能和你認識，跟你做朋友。除了哥哥們和夢比優斯，我隻親了你。你就像哥哥一樣對我很溫柔有耐心，我好喜歡你。”
“謝謝你的喜歡，那我以後得很小心才行啊，避免會做出讓你受傷的事。”托雷基亞含笑注視著她的笑臉。
“不會不會！你是泰羅哥哥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賴的人，那麽我也一樣無條件喜歡你相信你。”
從此往後，就是一段綿延至今驚濤駭浪般的情感風暴，摻雜了痛楚，摻雜了狂歡，糅合了各種風浪。而今，她的心會屬於他嗎？能再次擁有彼此嗎？
霧崎把她打橫抱起，雙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背部和雙腿。卡蒂亞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抓捏著他的肩膀。她的長發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留下一絲絲淡淡的清香。
接近屋門，霧崎微微側身，用肩膀輕輕推開門，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將外界的喧囂與紛擾隔絕在外。兩人都沒說話，他進門的時候輕輕打開燈，抱著她穿過客廳上二樓走向臥室。
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隻留下他們彼此的心跳聲和唿吸聲，在寧靜的空氣中緩緩迴蕩。霧崎捏住她的下巴，突然把她扣在身下，凝視著她，眼中充滿迷惑和糾結。
“其實你想要我的血，是嗎？”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這才是你態度轉變這麽快的原因？”
她的聲音在他的皮膚上變得很輕：“不，是因為我不再逃避內心的真實感情，隱藏偽裝很累，秘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會讓你看到所謂的光芒是來源於人的心裏。光之戰士如果能因為信仰和愛做到這一點，那麽我也能為你這麽做，讓你看見我心裏孕育出的光亮。這次該輪到我來向你證明了。”
卡蒂亞的心在這一瞬間落定，她反扣住他的手。霧崎此刻的聲音卻流露出了一種異樣的憤怒：“那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做？你知道這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以後不準再提邪神這件事，也不要在我身上用一些歪門邪道。所有後果我都能坦然接受。”
“我不喜歡別人支配我，我想要隨心所欲。如果命運讓我殺掉惡魔……”卡蒂亞的手掌中溢出溫暖的淺金色光芒，她將那光按到霧崎胸間封印位置的傷口。“但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我就偏要跟你站在一起。我承受的代價已經夠多了，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到我打敗我。我唯一害怕的是失去你，害怕你再也迴不來，害怕再也見不到你。自從你離開後，我過去常常身陷痛苦和迷茫，學會隱藏自己的感受。我從來都沒忘記過你，因為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盡管跨越維度和次元，穿越時間、空間和故事，這都是不變的事實和感情。”
霧崎的指尖從她的指縫間插入，扣緊。在片刻被月光盈滿的寂靜裏，他抬手輕輕摘下了她眼睛上的紗布。她的瞳色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迷人，原本的深邃湛藍在銀輝的輕撫下變淺了許多，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藍灰色調。宛如晨曦初照時分的淡藍天空融入了薄暮時分的煙灰色，那雙眼眸仿佛蘊含著星辰，就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麵。
一片黑暗裏，一個輕如落花的吻落在她的眼睫。他的臉離她如此近，她凝視著他，隻能模糊看見他的輪廓。她用胳膊抱緊霧崎的脖子，他冰涼的手放在她纖細的後背上，把她拉向前，讓她弓起身體依偎著他。
“你想好了嗎？一旦我們身心交融，從此就生死與共了。”
霧崎將她的臉壓向他，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這聲音令她身體裏的電流越發狂烈，似乎催促著她去親近他。
“在今晚，你得到了我的心和身體，我心甘情願交付於你。以前跟你下棋玩紙牌遊戲，你總是那個贏家，這次讓我也贏你一次吧。交出自己一半的靈魂，融進對方的靈魂裏……建立永遠無法斷裂的連接。”
“今晚與我一同溺死在這片星河吧。”
她聽見絲織物撕裂的聲音，吊帶被扯斷。她暴露出的美好在他眼前一覽無遺，她的肌膚在他的愛撫下顯得異常敏感。她伸出手指在他線條優美的冰冷的胸膛上摸索。交疊的心跳裏，他的嘴唇順著她下巴上的線條一路吻下來，吻她的脖子，又近乎虔誠吻過她的手腕內側。
火熱的感覺顫抖著一直湧到她的脊椎下麵。她為之一變，被推往極樂之境，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快樂和幸福之中。她喘著氣，久久凝視著他雙眼中的倒影，不再是一片混沌而難以探究的晦暗。這一刻，她終於看清他原本如天空般清澈，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睛。
黎明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雲雀在歌唱，卡蒂亞的眼睛被光照得有些不適，仍然畏光。她躺在霧崎如冬天般冰冷的胸膛上，他的胳膊環抱著她，感覺非常舒適、自然。霧崎的手指輕輕地順著她脊椎的輪廓往下滑，他知道她醒了。她睜不開眼睛，把頭埋進他的臂彎，胳膊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使自己緊貼著他。
宛如夢境，她想永遠幸福地躺在這裏，不打擾這一刻。她的胃卻發出一些爭議。經曆了昨晚曼妙的一切之後，感到饑餓似乎有些太索然無味了。
“什麽聲音那麽有趣？昨晚睡得好嗎？”霧崎發出一聲輕笑，他的手輕撫她的背，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霧崎的聲音輕快又愉悅，帶來昨夜繾綣纏綿的記憶，她感到自己的臉和脖子爬上紅暈。
“我現在變得越來越像人類了，是不是？”她通過反問來迴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情。我在不同次元的地球生活了這麽多年，我喜歡上這裏的一切。”
“你想要永遠留下嗎？”他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
“我當然不想隻留在一個地方。”卡蒂亞笑了起來，聲音輕又溫柔，她的手貼著霧崎的臉頰。“我曾經都不敢想象，我們之間會發展成這樣。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呢？好像隔絕了整個世界，隻剩下我們。”
霧崎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耳語道：“隻剩下我們，留下作伴的是無盡的奧秘，永恆的方向，未知的世界，遠方的路途。”
“你懷念以前嗎？”
“懷念什麽？”他低語。
“我隻是想知道，你一個人在浩瀚的宇宙裏獨自流浪，失去了一切，忍受寂寞和冰冷，會不會覺得什麽都不值得？”她知道這個問題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生氣。
霧崎這次倒是一臉坦然，他平靜地迴望著我：“我努力將一切遺忘，否定曾經擁有過的所有美好，帶來的卻是痛苦的加倍折磨。現在的我從不迴望過去，隻享受當下。我完全沉浸在與你的快樂中，因為我沒有什麽可懷念，沒有人比我此刻擁有的更為豐富。”
她側耳傾聽他晨間的最後一聲耳邊輕語：“我現在唯一否定不了的隻有一件事——我愛你，隻想擁有你。”
卡蒂亞聽出了這是格拉姆斯的《降a大調圓舞曲》，一貫的憂鬱、淡雅、孤高和落寞。她也聽懂了彈琴人是在通過深沉又內斂的方式表達他的感情，她隻是靜靜站在他身後聽。
“你喜歡這首曲子嗎？”曲終，霧崎的聲音在此刻出奇的溫柔。
“我很喜歡。不知道為什麽，讓我想起了在意大利留學那段日子。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個人也常常在琴房彈這樣的曲子，那時候我對肖邦和舒伯特很著迷。”
她的手拂過這架三角鋼琴，朝霧崎伸出一隻手，他把她拉到身旁，讓她挨著他坐在了琴凳上。
“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合奏了，是嗎？那個夜晚的倫敦和巴黎，你給我帶來了全新的刺激體驗，到現在都印象深刻難以忘懷，我又怎會忘記呢？”說著，卡蒂亞的手指便在琴鍵上如行雲流水般飛舞起來，整個房間再次迴響起了舒伯特《f小調幻想曲》優美的琴聲。
隨著樂曲的推進轉入f大調，霧崎默契加入其中。本是壓抑的情感和掙紮，因為兩人心照不宣的共鳴和默契，整首曲子變得曖昧又浪漫。像是一種甜蜜的迴憶，把過去帶迴到現實之中。臨近終了，最後一個音符非常有力，餘音繞梁，久久才歸於寂靜。
“謝謝你。”她喃喃道。她意識到自己的心在演奏中來迴動搖，一種難以抑製的內心波動。不想讓他聽出語氣中的難為情，她又轉而開起了玩笑：“這次沒有侵占我的領域，本來心裏做足了準備呢。”
“你想嗎？”霧崎發出一聲哼笑，他的胳膊攬住她的腰摟到懷裏，輕鬆舉起她抱到腿上。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的膝蓋頂了一下她。
卡蒂亞渾身打了個顫栗，雙頰微紅，保持平穩的唿吸。她的身體倚靠著他，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貼住他冰涼的臉，像在安慰和解上午雙方有些激烈的矛盾。“我很抱……抱歉，疼嗎？”她咕噥道。
霧崎卻笑出聲，他把她摟得更近一些，緊緊抱在他大理石般的胸口。他伸出手指按壓在她頸向幾處大大小小的紅印，嘴唇湊到她耳旁：“我沒什麽感覺。我可能不是石頭做的，但我沒你現在這麽柔弱。你沒被自己的力道打斷手掌就行，我也不虧，我們扯平了。”
卡蒂亞緊咬著下唇，低下頭。她很慶幸現在沒有視覺，就不必遭受與他對視帶來的窘迫——那是一種與羞怯相似的感覺。他的臉離她的距離，就差鼻尖碰上鼻尖，她的視線會無處安放，陷入自我尷尬的境地。盡管如此，她還是能感受到霧崎的眼睛就像追光燈一樣盯著她，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也就猜不到她的想法和情緒。
她緩緩伸手，指尖精確地捏住了霧崎搭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明明是堅硬的語氣卻聽著有些傲嬌：“我今天討厭你，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對我的人。”
“噢，那我深感榮幸，小姐。沒關係，我今天喜歡你就行了。”霧崎的語氣是好久都沒有過的愉悅，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我同意你昨晚的提議。”
他更像是在明知故問：“什麽？”
卡蒂亞深吸了口氣，聲音卻越來越小聲：“我們可以交往試試。”
“我沒聽清。”
“你故意的是吧！別再這樣逗我了！”她的聲音急得一下被他逼得嘹亮起來，“我說我願意……跟你交往。”
霧崎倒是被她的反應再次逗笑了，他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有趣，小丫頭。”
“不準再這麽叫我。”
他輕輕咬住她的耳垂：“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麽？親愛的？寶貝？甜心？你喜歡哪一個呢？”
她抿了下嘴唇，歎了口氣：“算了，你開心就好。”
“好的，親愛的。”他的手指愛撫著她的頸項。
“這附近是有海灘嗎？”
卡蒂亞偶爾能清晰地聽到屋子外傳來的陣陣潮汐聲。聲音時而輕柔細膩，如同微風拂過海麵；時而洶湧澎湃，海浪猛烈地拍打著岸邊。在這潮起潮落之間，整個空間似乎都被這股來自大自然的韻律所包圍。
“你想出去走走嗎？躺了一天，我想你也睡不著了吧？”
“聽起來不錯。”
月光如洗，銀白的光輝輕輕鋪灑在夜晚的海灘上。她脫下鞋光著腳，與他一同漫步在這幽靜的海邊，兩人的腳步聲與輕輕拍打著岸邊的浪花聲交織在一起。她脫下鞋輕盈地踩著綿延光滑的沙粒和浪花，清涼的海水輕撫過她的腳踝，留下一絲絲涼意蓋過了腳傷的陣痛。任憑輕柔的海浪聲斷斷續續在腳下逐漸增強。
霧崎在身後提起她的鞋，勾住她的手指，他的目光注視著她。
“要是能看見就好了，一定很美。”卡蒂亞抬頭望著月亮的方向，她翻過霧崎的手掌，柔軟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位置畫圈。
“遠不及你。”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寧靜而又悠長的旋律。霧崎用胳膊摟住她的腰肢，手掌感受著她肌膚的溫熱與柔軟，他的動作輕柔而充滿力量，引導著她輕輕擺動。他抱著她優雅地轉了個圈，她的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臉伏在他的胸口。
她的側臉貼著他的胸膛，柔聲說：“我們好像很久都沒這樣散過步跳過舞了。那時候對我來說是最純淨的快樂，明明你在我身邊，我卻已經期待著我們的下次見麵。我不想讓你就這麽拋棄一切拂袖離去，我想了很久該怎樣跟你告白，麵對你，我的心永遠無法靜如死水。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也許，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想著你，在等你。以往對你的恨有多麽激烈到不可原諒，那麽我同樣愛你的程度就有多麽熱烈洶湧。”
卡蒂亞告訴霧崎，完成使命後她就放棄了天神的身份，隻是想做一個簡單快樂的人，活得逍遙自在。她找迴了人的感情，這是從未有過的快樂和喜悅，盡管那些感情糅合著悲痛和哀傷。她所付出的代價是再也迴不了曾經的故土，體內早已沒有迪法勒塔光線的支撐，無法適應光之國強烈的能量光照。這意味著她徹底跟家人之間切斷了聯係。
她親吻他的臉頰，真摯又誠懇地說：“我希望你以後做什麽事能考慮我的感受。我已經一無所有，在這一別後，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家人和朋友，隻剩下你陪在我身邊。”
霧崎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沒有說話。他的嘴唇在她的喉嚨邊摩挲，順著她的脖子，吻到她的肩頭，涼爽的唿吸在她滾燙的皮膚上緩緩地流淌：“那就……永遠留在我身邊。”
卡蒂亞依稀想起，也是這樣一個晚上，她和托雷基亞一起在獵戶座v883看完昏黃日落又等到夜晚漲潮才準備返迴。而後，她從後輕輕一跳抱住他的脖子，雙腿攀在他的腰間，迅速親了一下他的臉。背後的重量墜得托雷基亞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才把她從身上輕輕摘下。
那是他第一次被女孩親，而且是比他年紀小很多的妹妹。他強裝鎮定，卻怎麽都不討厭也不抵觸這種奇妙的悸動，體溫在上升，內心波濤洶湧。“怎麽啦，小丫頭？有什麽開心的事要跟我分享嗎？”
她的笑容是純粹又熱情的：“很開心。因為能和你認識，跟你做朋友。除了哥哥們和夢比優斯，我隻親了你。你就像哥哥一樣對我很溫柔有耐心，我好喜歡你。”
“謝謝你的喜歡，那我以後得很小心才行啊，避免會做出讓你受傷的事。”托雷基亞含笑注視著她的笑臉。
“不會不會！你是泰羅哥哥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賴的人，那麽我也一樣無條件喜歡你相信你。”
從此往後，就是一段綿延至今驚濤駭浪般的情感風暴，摻雜了痛楚，摻雜了狂歡，糅合了各種風浪。而今，她的心會屬於他嗎？能再次擁有彼此嗎？
霧崎把她打橫抱起，雙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背部和雙腿。卡蒂亞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抓捏著他的肩膀。她的長發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留下一絲絲淡淡的清香。
接近屋門，霧崎微微側身，用肩膀輕輕推開門，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將外界的喧囂與紛擾隔絕在外。兩人都沒說話，他進門的時候輕輕打開燈，抱著她穿過客廳上二樓走向臥室。
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隻留下他們彼此的心跳聲和唿吸聲，在寧靜的空氣中緩緩迴蕩。霧崎捏住她的下巴，突然把她扣在身下，凝視著她，眼中充滿迷惑和糾結。
“其實你想要我的血，是嗎？”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這才是你態度轉變這麽快的原因？”
她的聲音在他的皮膚上變得很輕：“不，是因為我不再逃避內心的真實感情，隱藏偽裝很累，秘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會讓你看到所謂的光芒是來源於人的心裏。光之戰士如果能因為信仰和愛做到這一點，那麽我也能為你這麽做，讓你看見我心裏孕育出的光亮。這次該輪到我來向你證明了。”
卡蒂亞的心在這一瞬間落定，她反扣住他的手。霧崎此刻的聲音卻流露出了一種異樣的憤怒：“那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做？你知道這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以後不準再提邪神這件事，也不要在我身上用一些歪門邪道。所有後果我都能坦然接受。”
“我不喜歡別人支配我，我想要隨心所欲。如果命運讓我殺掉惡魔……”卡蒂亞的手掌中溢出溫暖的淺金色光芒，她將那光按到霧崎胸間封印位置的傷口。“但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我就偏要跟你站在一起。我承受的代價已經夠多了，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到我打敗我。我唯一害怕的是失去你，害怕你再也迴不來，害怕再也見不到你。自從你離開後，我過去常常身陷痛苦和迷茫，學會隱藏自己的感受。我從來都沒忘記過你，因為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盡管跨越維度和次元，穿越時間、空間和故事，這都是不變的事實和感情。”
霧崎的指尖從她的指縫間插入，扣緊。在片刻被月光盈滿的寂靜裏，他抬手輕輕摘下了她眼睛上的紗布。她的瞳色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迷人，原本的深邃湛藍在銀輝的輕撫下變淺了許多，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藍灰色調。宛如晨曦初照時分的淡藍天空融入了薄暮時分的煙灰色，那雙眼眸仿佛蘊含著星辰，就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麵。
一片黑暗裏，一個輕如落花的吻落在她的眼睫。他的臉離她如此近，她凝視著他，隻能模糊看見他的輪廓。她用胳膊抱緊霧崎的脖子，他冰涼的手放在她纖細的後背上，把她拉向前，讓她弓起身體依偎著他。
“你想好了嗎？一旦我們身心交融，從此就生死與共了。”
霧崎將她的臉壓向他，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這聲音令她身體裏的電流越發狂烈，似乎催促著她去親近他。
“在今晚，你得到了我的心和身體，我心甘情願交付於你。以前跟你下棋玩紙牌遊戲，你總是那個贏家，這次讓我也贏你一次吧。交出自己一半的靈魂，融進對方的靈魂裏……建立永遠無法斷裂的連接。”
“今晚與我一同溺死在這片星河吧。”
她聽見絲織物撕裂的聲音，吊帶被扯斷。她暴露出的美好在他眼前一覽無遺，她的肌膚在他的愛撫下顯得異常敏感。她伸出手指在他線條優美的冰冷的胸膛上摸索。交疊的心跳裏，他的嘴唇順著她下巴上的線條一路吻下來，吻她的脖子，又近乎虔誠吻過她的手腕內側。
火熱的感覺顫抖著一直湧到她的脊椎下麵。她為之一變，被推往極樂之境，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快樂和幸福之中。她喘著氣，久久凝視著他雙眼中的倒影，不再是一片混沌而難以探究的晦暗。這一刻，她終於看清他原本如天空般清澈，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睛。
黎明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雲雀在歌唱，卡蒂亞的眼睛被光照得有些不適，仍然畏光。她躺在霧崎如冬天般冰冷的胸膛上，他的胳膊環抱著她，感覺非常舒適、自然。霧崎的手指輕輕地順著她脊椎的輪廓往下滑，他知道她醒了。她睜不開眼睛，把頭埋進他的臂彎，胳膊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使自己緊貼著他。
宛如夢境，她想永遠幸福地躺在這裏，不打擾這一刻。她的胃卻發出一些爭議。經曆了昨晚曼妙的一切之後，感到饑餓似乎有些太索然無味了。
“什麽聲音那麽有趣？昨晚睡得好嗎？”霧崎發出一聲輕笑，他的手輕撫她的背，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霧崎的聲音輕快又愉悅，帶來昨夜繾綣纏綿的記憶，她感到自己的臉和脖子爬上紅暈。
“我現在變得越來越像人類了，是不是？”她通過反問來迴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情。我在不同次元的地球生活了這麽多年，我喜歡上這裏的一切。”
“你想要永遠留下嗎？”他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
“我當然不想隻留在一個地方。”卡蒂亞笑了起來，聲音輕又溫柔，她的手貼著霧崎的臉頰。“我曾經都不敢想象，我們之間會發展成這樣。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呢？好像隔絕了整個世界，隻剩下我們。”
霧崎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耳語道：“隻剩下我們，留下作伴的是無盡的奧秘，永恆的方向，未知的世界，遠方的路途。”
“你懷念以前嗎？”
“懷念什麽？”他低語。
“我隻是想知道，你一個人在浩瀚的宇宙裏獨自流浪，失去了一切，忍受寂寞和冰冷，會不會覺得什麽都不值得？”她知道這個問題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生氣。
霧崎這次倒是一臉坦然，他平靜地迴望著我：“我努力將一切遺忘，否定曾經擁有過的所有美好，帶來的卻是痛苦的加倍折磨。現在的我從不迴望過去，隻享受當下。我完全沉浸在與你的快樂中，因為我沒有什麽可懷念，沒有人比我此刻擁有的更為豐富。”
她側耳傾聽他晨間的最後一聲耳邊輕語：“我現在唯一否定不了的隻有一件事——我愛你，隻想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