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他們迴來時,把末七嚇了一跳。


    隻見三人身上都掛滿了東西,而沉隨墨和沉隨臨撲進末七的懷裏,“娘親。”


    末七拿出手帕給他們擦額上的薄汗,“今天玩的開不開心?”


    沉隨墨和沉隨臨咧嘴笑道:“開心。”


    末七抬眸看著秋菊三人,“這是要發荒災的節奏啊,你們去哪裏囤貨了?”


    秋菊費力的抬頭,“夫人您說啥呢,這全是明天要用的。”


    紅一和紅五兩個都看不到人了,身上堆滿了貨物。


    沉隨臨揚起手裏的小老虎糖人,“娘親,你看,這是一個俊叔叔買給我的。”


    沉隨墨也點點頭,“那個俊叔叔也給我買了一個。”


    “俊叔叔?姓俊的?他們為什麽要買給你們呀。”


    沉隨臨得意的仰頭,“一定是看小爺長得帥唄,也說明我們和俊叔叔很有緣。”


    那個俊叔叔長得很好看,雖然沒有爹爹好看,但是很溫柔,看著就不像爹爹會揍人的好人。


    沉隨墨嘴裏吃著糖人,“是紅一叔叔,那個俊叔叔認識紅一叔叔,在和紅一叔叔談話時給我們倆買了一個。”


    末七拍了拍他們的屁股,“好了,知道了,去喂你們的小雞小鴨吧。”


    兄弟倆點頭,嬉笑的跑去後院。


    紅一放下東西,拱手對末七說道:“夫人,是馮公子,屬下帶著小主子恰巧遇見就隨便聊了幾句,屬下沒有把兩個小主子的身份告訴他,就說是親戚的孩子。”


    末七點頭,“好,東西就放這吧,去休息吧。”


    紅一和紅五去休息之後,末七才蹲下身看看他們都賣了什麽。


    秋菊就候在她的身邊,見她蹲下,也過來幫她拿東西。


    ……………………


    下河村。


    村民們三三兩兩收工迴家,臉上帶著一天勞作的疲累還有農忙的滿足感。


    農民一生都要與土地聯係在一起,所以今日的辛苦就是為以後得豐收做準備。


    “老張,你要迴家了謔。”


    “是囉,迴家磕飯去。”


    “今早迴去的早謔”


    “是囉,家裏的婆娘早先迴去做飯了。”


    昏黃時分,晚霞染紅了天邊,還有幾隻飛雀掠過晚霞。


    落霞與孤鶩齊飛,說的就是這景象。


    蟲鳴鳥叫,一片祥和。


    被叫老張的村民迴到家裏,放下肩上的靶子和耒耜,到水池邊洗手才走進茅草屋。


    “爹!”一個梳著雙髻的小男孩跑過來。


    老張看著向自己撲來的兒子,也彎腰笑著接住了他。


    “娃子想沒想爹?”


    童稚點了點頭,“想。”


    老張疼愛的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爹也想娃子,走,去看看你的阿娘做了什麽菜。”


    說著老張就抱著兒子往廚房走去。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外麵彎月冥冥,給這一片昏暗的土地增添一些明亮。


    一家人圍爐吃飯,一片和諧。


    這時,老張從為數不多的肉菜中挑出幾塊肥肉還有一些看著沒多少油水的青菜放進一個空碗裏。


    把碗放在一邊,才又吃起飯來。


    “等下記得給老娘送去。”


    老張媳婦歎了口氣,放下筷子看著老張,“她都這樣囉,半截身子都入鬼門關啦吇,每天都吃不進去,這不是浪費囉。”


    老張眉眼帶著些愁容,“吃不進去也得吃不是,何況她是我的娘咧,我能看著坐視不理嗎?”


    老張媳婦拍了拍大腿,“你說好好地跟著那些搞事的老嫗去打什麽的妖精,這不是找死嗎,既打不著妖精,還把自己地腦殼子打破囉,賠了些藥錢子不說,還每天得伺候她。”


    那天她的婆婆是被抬著迴來的,滿頭的鮮血,身上還有幾個腳印,人還叫不醒,那時候花掉家裏為數不多的積蓄請了郎中過來。


    人本來就老了,挨了這罪基本活不了了。


    沒料到這老婆子還挺頑強的,人還活著。


    不過也落下了病根子,隻能躺在床上,說不了話,全身上下隻有眼睛可以動,連吞咽都是困難的。


    聽其他的老嫗說是被妖精打的。


    那妖精穿著衣衫不整,就專會勾引男人,還會吃人他們才會打她,他們這是為民除害,保護村裏人。


    雖然她也信有妖精,但是不信妖精勾人吃人的說法,若真如那些老嫗說的,那她的婆婆早就被拖走吃了,還能被抬迴來嗎。


    老張喝了一口青菜湯,“別說了,吃完飯就送過去吧,找些日子我再去找找揚子,把老娘給他送過去。”


    揚子是老張的弟弟,早些年分出去了,老婆子出事後,揚子就視若無睹,還找上家裏來說絕對不贍養老婆子。


    揚子能說出這些話,隻因當年老婆子隻偏心老張,對揚子百般的嫌棄,結婚時還把他媳婦的嫁妝全部拿走了。


    你說,這是人嗎。


    揚子上門好多次都閉門不見,最後他急了就找人把門撬了,老婆子當場耍賴,翻滾在地,哭爹喊娘,硬是說成他要弑母,不肯交出來。


    最後揚子的媳婦也隻能說算了,聽到這話揚子心還是不甘,但不敢違逆媳婦的話,也隻能不了了之。


    這次出事了就想找上他,他隻說一句,想都別想。


    老張媳婦想起揚子那天的話語,有些不安,“這可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畢竟也是他的老娘。”,他家已經養不起他娘了,再說他還有媳婦和兒子要養呢。


    老張在心裏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老張媳婦點頭,“好。”


    吃過飯,老張媳婦端著飯碗走向她婆婆住的房間,剛打開一股腥臊味和屎臭味就傳來。


    老張媳婦嫌惡的皺著眉頭,屏住氣息走進去隨便把飯碗放在桌子上,就快步走出去了。


    而桌上可以明顯的看到上麵堆著的全是每天送來的飯菜,都發黴發臭了。


    床上躺著一個皮包骨的老太太,頭發花白,那骨動著的眼眸透著刻薄還有說不出的悲傷,最後化為一滴淚水,懺悔自己的過去。


    如果她以前對她的小兒子好一些是不是就不用這樣每天挨餓了,還能每天都有人給她清洗一下被單,一次也好呀。


    老嫗喉嚨裏發出刺耳而哀傷的聲音,粗糲難聽,卻滿含著懊悔。


    夜晚,老張和老張媳婦剛剛洗完腳,準備上床休息。


    屋外就傳來一陣騷動,很是吵鬧。


    還有人的叫喊和碰撞聲。


    劈裏啪啦的響。


    老張媳婦滿臉疑問的看著老張,“怎麽了這是?”


    老張微蹙眉頭,“沒事,大概是那些醉酒漢子又鬧起來了囉,你待屋裏,我去看看。”


    說完就穿上鞋,起身走了出去。


    老張媳婦心裏很是不安,也跟著站起身,她感覺這不是喊叫聲倒像是慘叫聲,看著老張就要開門,她在那一刻站起身,開口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門被打開,一股力也往裏推,接著寒光一閃,老張就此斃命,頭顱直接被一刀砍掉。


    老張媳婦呆怔在原地,看著那血腥噴灑的血液,滿眼的恐懼,“啊!……”


    在尖叫的那一瞬,老張媳婦也死在刀下。


    來人晃了晃刀上的血,眼眸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阿爹,阿娘。”


    童稚從房間走出來,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爹娘,還有這個高大的拿著泛著冷光的黑衣人,瞬間被嚇的哇哇大哭。


    黑衣人眼眸一轉,看著這個孩子,走上前。


    “阿爹,阿娘!嗚嗚……”


    黑衣人抬刀,一刀砍了下去。


    一夜之間,下河村消失了,所有的房屋都被燃燒殆盡,最後的殘骸也灰飛煙滅,而這些村民的死因也被傳的微乎其微,最後這個地方被譽為不祥之地,人們不敢輕易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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