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七對她自稱賤奴很是不喜,“你為什麽不自稱我,而是賤奴,不覺得這是貶謫自己嗎?”


    許媽媽驚異的抬頭看了末七一眼,又低下頭,帶著悲涼的笑道:“哪有貶謫不貶謫的,賤奴自小就在這煙柳之地長大,及荊之後就開始接客,早就卑賤如泥,那敢與世人平稱。”


    末七看著麵前這個豁然卻斯又可悲的女子,心裏感歎世態的殘酷和炎涼。


    看著她,輕聲說道:“你抬頭。”


    許媽媽驚慌的頭低的更低,“不可,這樣是對貴人的不敬。”


    “我叫你抬頭你就抬,我看過臉上比你慘的,我還吃著飯看的,野獸啃爛的我都看過,你這紅點在我麵前算是班門弄斧。”


    許媽媽心裏驚歎末七的爽朗,猶豫了會兒,緩緩地抬起頭,臉上那密集的紅點淋漓盡致的呈現在末七的眼底。


    末七微微湊近,端詳了許久,了然的點點頭,傾身從身側的包裏拿出兩個小瓷瓶,放到許媽媽的手裏。


    “你拿著這兩瓶,一日三次,淨臉之後擦拭,夜晚的話你用熱布溫上一兩刻鍾在擦拭效果更好,現在還是折扣價,原價三十兩一瓶,現價二十二兩,看你不易就收你二十兩,另外一瓶送你的,看你和我有緣。”


    許媽媽看著手裏的小瓷瓶,聽著末七的報價有些為難,“貴人,賤奴不配用這東西,還有賤奴……沒錢。”


    末七上下看了她一眼,點頭,“對呀,你沒錢我知道。”,她衣服都是她買的。


    許媽媽嘴角微抽:“所以貴人收迴去吧。”


    末七推迴去,“我又不是現在就讓你付錢,你先拿著,既然你要付錢是吧,還要養臉還要找工作什麽的,都要用錢,所以我借你三十兩銀子,你找到工作之後不僅要還本錢還要還利息,記得啊。”


    許媽媽拿著手裏的銀袋子很是燙手,眼裏充斥著滾燙的淚水,劃過臉,臉上已經發膿的紅點又癢又疼,倏而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貴人大恩大德,賤奴一輩子牢記。”


    末七被她忽然一下嚇得後退,“你別說跪就跪啊,嚇我一跳。”


    “在這呢!”


    “這小娘們還挺能跑的,大夥兒包圍她!”


    末七麵色一變,趕忙對許媽媽說道:“記得還錢啊,有錢了來城東的西北胡同找我。我,我先走了。”


    末七抱著身側看著沉重的包,拔腿就跑。


    一眾漢子追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


    “麻的!快追!”


    “他娘的,這小娘們腳上是生了輪子嗎!”


    一眾身高體長,全是腱子肉的漢子竟然跑不過一個腿短的小娘們,這說出去誰信啊!


    末七跑著,耳邊還注意著身後的動靜,把懷裏的包又抱緊了一些。


    說實話,她來之前,順便去了一次賭場賺了點錢,沒想到賺多了惹得莊家不開心了,正追著殺她呢。


    許媽媽看著像風一般消失在拐角的身影,低頭看著手中的藥和銀兩,流著淚水笑著。


    她發現原來哭也可以那麽開心。


    末七在租賃的房子裏躲了好幾天才敢出來辦手續收購,很巧的是她買的樓正好就是遇到許媽媽的煙楊樓。


    四個月後,香雲樓正式開業。


    末七沒讓樓裏的姑娘離開,但是商人重利,她給一些安身立命的錢又給了樓內身體孱弱,身患病症的姑娘離開。


    原本的媽媽也被末七趕走。


    店裏剛開業就很是熱鬧,末七不便出麵隻能找一個識事的姑娘代理,在店門找一個媽媽。


    等了好幾日,末七都以為自己的店就此黃了的時候,許媽媽如天神降臨般來到她的麵前。


    末七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容秀美的許媽媽,原來臉治好的許媽媽那麽好看,想著許媽媽的出身,又想起她的遭遇,末七抱著試探的心情,暗暗的問她願不願意來她的店裏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許媽媽一口就答應了,這四個月她專心的治臉,沒想到這藥的效果太好了,不出三個月已基本好轉。


    在治臉時,她還惦記著找份工作好把錢還了,她站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突然覺得沒有屬於她的容身之所。


    找了差不多一個月,最終還是迴到了她的苦難之所,發現除了這裏她想不到還可以去哪裏,一轉眸就看到煥然一新的煙楊樓換成了香雲樓,還在門口別致一格的掛著一個牌子找一位媽媽。


    許媽媽心裏一喜,這份工作適合她,走進去看原來是對自己有恩的貴人開的。


    理所當然的許媽媽成了香雲樓裏的媽媽,而且為了還債原本工錢裏的兩成,許媽媽隻要一成。


    末七也沒說什麽,但是還錢就是還錢,工錢就是工錢,雖是一成再加上各類的補貼也是得到兩成,這沒啥區別。


    不過她會隔著一個月抽取許媽媽的補貼,算是扣掉一點,當做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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