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二年,三月初七,十艘刷著黑漆的水泥船駛離千乘,沿著海岸線十裏左右的海麵慢悠悠的向南行駛。


    速度是真的不快,不過勝在非常穩健,這會也沒什麽風,兩百多個水手都在閑著,讓船慢慢順著海流走,隻有偏航了才會劃幾下矯正。


    若是說讓他們劃著走那就是天方夜譚的,這船可是滿載著五萬石貨物,各種東西都有!


    根本就劃不動,也就能勉強扒拉一下方向!還得所有人一起動手!


    當船隻順著海流慢悠悠的南下剛剛過了青州半島,瞬間就來了一股子西南風!


    水手們升起風帆,船速立馬飆升,當天下午太陽落山之前,五十萬石送到東海郡的貨物就到了。


    這一次路線比較短而且還是順風所以他們走的很快,可是第二天載著十五萬石廣陵大米北上的時候是逆風,這可苦了他們了,劃也劃不動,隻能乖乖等著風停了。


    一直等到第四天,風向才正常,這幾天船隊的帶頭人朱溫又順手又接了一些貨物,差點沒被其他跑小船的船老大給打了!


    他們這一接,這些人一個月的活都沒了!


    最後秉著打不過就加入的態度,朱溫直接讓這些跑碼頭的小幫派幫忙籠貨,並且運到海港倉庫!


    到時候還由他們轉運到大船上!有錢大家賺,這朱溫在長江混了這麽多年也是個人精呢!


    好歹他如今也是海運校尉之一了,手底下兩千號人呢!格局要打開!


    不過等第二批船隻出來,他的收益肯定要大幅度減少,到時候還是需要多多想辦法才是!


    就是他們這一次航行徹底在徐州打響了名號,不少的世家大族聽說了他們還會南下的時候紛紛準備了大量的貨物在碼頭!


    第一批貨物結賬的時候,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錢著實亮瞎了朱溫的眼睛,拋開甄家的貨款不說,就是他們隨手接的順風單,人家直接給了三十五萬錢!


    這一次下去又等了幾天的風,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大半夜運上船的私貨,在中途沒有停留直接南下廣陵,卸掉五艘船的貨,又折迴去徐州朐縣拉著徐州大家族的貨物南下交州!


    朱儁這邊經過半年多的挖掘早已準備好超過七千斤的幹貨,這幾乎動用了他的全部勢力,這東西真的不多。


    他也學乖了,就將那些東西的種子撒在原地,周圍用密集的竹子編好筐圍著,等過三年再來采收。


    反正這生意是他家的,即便他調走了別人也搶不走!


    來到交州的時間比想象中要長,從江都出發足足走了十天才到,半路還遇到了一次暴風雨,的虧他們及時發現風變了就及時在東冶停靠,才一個多時辰之後就有一場持續了兩天的暴風雨。


    往後倒是順暢很多了,沿途走走停停不斷的卸貨,來到朱崖洲的時候就派小船過去通知朱儁。


    過了朱崖海峽他們也不管方向,直直的朝西邊走,最後稍微跑過頭了,隨即調整。


    等他們到的時候,朱儁家的管家朱惠飛已經在此處等待“哈哈哈,朱溫兄,咱倆一個姓,幾百年前說不定還是一家人呢!”


    朱溫內心腹誹不已,自己一個跑船的哪裏敢高攀,應承了幾句之後就開始談正事“惠飛兄,我通知其他家的人明天過來卸貨!


    今日隻有你我,主公說了今年酒水比較鹹導致結塊了,讓我直接給用麻袋裝,我們一共帶來了價值兩萬斤貨價的酒,您看......”


    “去年時間緊張,僅僅挖到了七千餘斤,不過明年定然會增加產量,不知剩下的一萬三千作價的酒水可否賣給我們,價格好商量。”


    朱溫內心欽佩不已“主公果然神機妙算,對方連說的話都差不多。”


    “咳咳,那個惠飛兄,賣倒是可以,不過你知道的我家主公視錢財如糞土。”


    “誒,朱溫兄直說就是,怎地吞吞吐吐。”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我家主公想要四千交州青壯,樂浪那邊有些大山裏麵藏有美味,主公想要養一些交州壯奴進去尋找。


    另外若是有造船的良材,生麻、我們也收,還有各種品質優良的藥材。”


    朱惠飛瞬間眉開眼笑“沒問題,我們也不讓你們吃虧會用等價的貨物交換,不過還請諸位稍等幾天,我需要迴去籌集貨物。”


    “好,自是沒問題,有多的也可以先拿來,主公不缺好酒,今日付不了欠著就是,下次給你送來。”


    兩人又好交流一番,其中一艘船上抬下來的大量的麻袋,都是最密集的細麻袋子,光是這個就值不少錢。


    這會沒有占城稻,這時候占城稻還在印度呢,秦瀾也沒想著讓他們去找,隻能等著以後再說。


    與此同時丹陽郡太守周尚正在和大哥周忠對弈,身邊還帶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周瑜。


    “大哥,前幾日遠在樂浪的虎威將軍府海船途經朐縣給甄家商鋪送來大量的貨物,聽說他們要去交州,小弟和陳家也順便帶了一些貨物過去。


    聽說他們那船看著不大,還挺能裝,每艘足足五萬石,這可比樓船厲害多了。”


    “喔?二弟說的可是寫下千古名賦洛神和將進酒的那個將軍?”


    “沒錯,聽說他拿出曬鹽法想要借用鄭玄做跳板,可惜這潑天之功被鄭玄奪走,其中利潤被諸公世家分潤幹淨。


    他就得了個似是而非的虎威中郎將,著實是可惜。


    據說如今他和鄭玄名為師徒,可是過年都沒有去拜年,禮都沒送。”


    周忠手中拿著黑子不停的把玩“二弟,切不可小看此人,此人能有如此魄力拿出曬鹽法來搏一搏可不是為了多大的官位。


    說不定他要的就是這個呢?虎威中郎將似是而非又如何,那可是秩比兩千的大將,太尉和大將軍不出麵他算是武將最頂層的一撮人。


    從一個白身瞬間上位而且讓他的名聲傳遍了全國,連我們這種犄角旮旯都聽說了他,就說明此人不簡單。


    而且鄭玄也不是什麽都沒做,說白了鄭玄和他以及清流一脈都是在互相利用,算不得誰吃虧。


    若是有機會我倒是真想去會會他,此人絕對有大才。”


    周尚聽完也是沉思許久“倒也不是沒有機會,他們家的一個水手如今還在城中等我召見。


    說是樂浪多山地,秦潤澤想要在丹陽征兵四千,小弟一直沒有想通其中關鍵,這征兵哪裏不能征非得跑到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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